回到卧室之后,盛洛梨躺在床上,抓着舒文凤保养得当的手沉沉入睡。
她梦见自己坐在一棵梨树下,妈妈替她扎丸子头,嵌上一朵洁白的梨花。
如果妈妈没有死该多好,为什么伤害她们母女的人金尊玉贵的逍遥法外?
隔天,盛洛梨抑郁而醒,餐车被推进卧室,两层热气腾腾的早餐和补品散发出可口诱人的香味。
舒文凤清雅的双眸下显着深深的乌青,一副通宵模样,嗓音沙哑:“小梨,我跟厨师学做炖品,很适合你坐月子吃。”
她走过去,弯下腰,伸手握住小姑娘冰冷的脚,替盛洛梨穿好珊瑚绒棉袜。
女人又领着洛洛去刷牙洗漱,挤出牙膏,生疏的扎好发尾。
通宵织好的红格子围巾绕了绕,裹在小姑娘的脖颈。
“这样就不冷了。”舒文凤望着盛洛梨,布满红血丝的眼底充斥着爱意:“阿姨给你舀补气血的粥,喝了有助排恶露。”
感觉像被女儿一样疼爱,盛洛梨甜滋滋点头,“嗯,辛苦叶阿姨了!”
“傻孩子,阿姨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舒文凤牵洛洛坐到沙发,给她盖好毛毯,才去拿加热好的早餐。
动作细致入微,一举一动,连走路挺直的腰背,都和陆肆与如此相像。
盛洛梨突然间很想这个男人,之前她生陆祈年,坐月子期间,是陆肆与奔前走后,就差没把心肝挖出来给她吃。
抑郁、痛苦的泪水就这么掉下。
如果陆先生不是杀母仇人的儿子,她们现在该有多甜,多幸福啊?
舒文凤端着早餐,以佣人的姿态跪坐在旁边,连忙用手帕给小姑娘擦眼泪,“小梨,坐月子不能轻易哭,会进风感冒的,不仅伤害身体,以后想要孩子可就难了……”
“我和陆肆与没有以后了。”盛洛梨头痛欲裂,“叶阿姨,我恨他。”
舒文凤难堪的垂眸,边用勺子搅动补品,边劝解道:“杀你生母的人不是陆肆与,是他妈妈,小梨,别怪他……”
“够了!叶阿姨,我不想听!”盛洛梨脸色变得阴鸷,“除非他能送舒文凤去死,否则我永远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舒文凤咬住唇,顺从小姑娘的意思点头,颤抖着手喂她喝补品。
傍晚,盛洛梨坐在花园欧式靠椅,看着黄昏酗酒。
“小梨,你坐月子怎么能喝酒?!”舒文凤刚熬好中药,穿着佣人服赶来,神情凝重的夺走所剩无几的酒瓶。
盛洛梨像个无赖黏上去,“要喝,喝醉了,就没有烦恼,就能见到妈妈了……”
她被下蛊,遭受非人的打击,彻底迷失心智了。
盛洛梨喝得酩酊大醉,命令司机把她载到卡诺镇的红灯街。
舒文凤和乔夏然则是跟着一起去了。
刚下车那刻,盛洛梨便跌跌撞撞跑到最后一个巷子,在条污沟找东西,“雪梨呢?我要给妈妈找水果,她饿晕了……”
乔夏然本来想去拉她,但是附近几条街实在太臭,她撑在水泥墙上不断干呕。
舒文凤和其他佣人守着盛洛梨,想制止她。
小姑娘油盐不进,疯疯癫癫又跑到垃圾桶,找东西吃:“妈妈,我们不会饿死的,小梨不会让你有事……”
布满污垢的手抓到一只腐烂的雪梨,陆肆与倏地出现在女孩面前,英气的双眼红如地狱修罗。
“你在做什么?”陆肆与心疼的五脏六腑都要碎掉。
盛洛梨小心翼翼护着腐烂的梨果,侧脸一瞧,男人的五官和舒文凤的脸庞逐渐重合。
“不要、不要开车撞我!”
盛洛梨狠狠推开陆肆与,往巷头跑去,跌倒流血了又很快站起身,疯狂逃窜。
“陆总,我们要继续追吗?”顾铭急迫请示。
“不必了,别再吓她。”陆肆与一败涂地的僵在原地。
他握紧大衣中的匕首,恨不得划烂这张脸,就算变得惊人可怖也无所谓。
他只要洛洛不再抗拒他。
舒文凤看着儿子惨淡如霜的神色,暗暗下定决心。
盛洛梨在街上流浪了很久,捡了一堆柴火和别人不要的烤鸡,乐呵呵的淋着雨。
最后是盛淮景掐准时机,和保镖一起抓住她,Alan给盛洛梨注射了镇静剂,才结束这场恐怖的闹剧。
盛洛梨被洗干净,躺在床上发抖,嘴里还在喊妈妈。
陆肆与坐在床边,看着小妻子逐渐消瘦的脸,低头去吻她:“我爱你,你变成疯子也爱。”
他的精神状态十分堪忧,他不希望盛洛梨像个精神病人被人注射镇静剂。
但陆肆与又庆幸,这片刻的安静,能让他近距离接触心爱的洛洛。
男人亲吻她滚烫的额头,开口时仿佛有血从嗓子冒出:“到底、到底怎样你才能好起来,回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