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狂暴的雷霆划过天际,整个幽冥龙脉翻腾起来。
狂暴的龙气忽然从空中浮现出来,没有源头,似乎也没有归处!
那龙气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宛如汹涌澎湃的江河,有如决堤的洪流,在天空上奔涌沸腾,就似银河从天下落下,越发凝聚起来,显露出五爪神龙的踪影,蜿蜒曲折。
但这般气息,却好像龙卷一样,朝着四面八方的咆哮着飞奔而去!
然后,这幽冥的东边、西边、北边、南边、西南、西北、东南、东北,以及中央,都有一团金色的光晕升腾起来。
每个光团之中,皆有不同景象浮现。
东有无尽波涛;
西有连绵山脉;
北有广袤草原;
南有纵横江河;
西南十万大山;
西北百万佛国;
东南海外诸岛;
东北白山黑水。
这光辉浮现出来,在灰白色的世界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雷霆与之相应,隐隐有春雨萌发,万物复苏的迹象!
轰轰雷声中,九个光团之内诸多景象旋转变化,慢慢模糊,最后都隐隐呈现出铜鼎之轮廓,又爆发出阵阵涟漪,形成狂暴的云气,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这龙脉山脉周边的诸多城池,第一时间就受到了冲击!
那城池震荡之间,无数人震惊,乃至战竦起来。
“这股气运?何等澎湃!当今这天下,哪里还有这等人物?居然没有依托城池,靠着自身,就有了这等气象?这阳间天下,难道有什么人成了一方霸主?统一了北方或者南方,有了气吞山河的气象?”
立刻的,几座较大城池之内,就有掌权之人惊叹出声,并且靠着与阳间的联系,试图了解局面,可一番探查之后,却越发疑惑起来。
“不对啊,那阳间的几家诸侯,并没有多少变迁,甚至能影响一方势力趋势的大战,都没有兴起几个,怎的会有真龙忽然诞生?”
“这真龙从来不会凭空生,该是有步步生格,慢慢积蓄大势才对,到底是哪个人?难道是天生秉承大气运而生?”
“这……难道天下乱局将要平息下来?”
……
这不明底细的家族,难免惊疑不定。
但对于武周城中的几位至尊而言,这情况却十分清晰了。
“真龙已生!”
空旷的宫殿深处,几位大周至尊高居九十九级高阶之上,端坐龙椅,身后有大日升腾。
只是眼下,这大日周边浮现层层云气,显化成傍晚、夕阳之态。
那最前面的座位上,女帝在冠冕后的面容,满是凝重之色,同时抬起手捂住了左胸,冷冷说道:“而且此龙并非溶于司马或者李家,又或者章家,更不是我武家分支!”
边上就有一位至尊小心说道:“太祖说的是,当务之急是将此人绞杀!”
“你知道其人是什么来历吗?”女帝冷冷看了那至尊一眼,吓得对方缩了缩脖子,“龙气既成,龙脉与之共鸣,又有天下九鼎浮现,说明此人已有资格问鼎,但居然不是天下已知任何一家,这说明此人城府甚深,一直在暗中谋划!必有完全准备,现在敢显露出来,就是不怕绞杀,说不定还等哪家出手,然后杀鸡儆猴!”
那至尊不敢多言,其他几人也是噤若寒蝉。
至尊尚且如此,高台之下,武家众死人亦不敢出声。
最后,还是女帝冷笑起来:“不能贸然绞杀,亦不能不动,否则我武家江山难道真要拱手奉上?第一步,先是要将人探查清楚,让阳间的废物子孙探查清楚,最近这天下间,有哪家势力、哪个姓氏暗中布局、处处落子!”
“喏!”
同一时间,在那司马城中,却是个个面如死灰。
司马老祖满脸苍白的看着天空,目光扫过天边九团光辉,颤声道:“莫非我司马家机关算尽,居然是要为他人做嫁衣?”
旁边就有一老人上前道:“老祖,如今九鼎尚且不清,说明还不到定鼎之时,那边拼上一把,说不定还能争夺一二,毕竟我等子孙才是真正掌控朝廷正统之人,只要操作得当,也能让那问鼎之人,将这九鼎让出,白白将那气运挪移一次罢了!”
“事情哪有这般简单,既然龙脉震荡,九鼎显现,那就说明是大势已成,不好逆之,哪怕只是短命王朝,也会有个开国建制的过程,而我司马家如今高处不胜寒,若是不能抓住此番潮流,这后续就要跌入谷底啊……”那老祖摇摇头,但旋即咬牙切齿,“但这事如何能甘心?纵不能成事,总不能便宜了旁人,便是坠落,也得咬下一块肉来!才能自保!”
旁人纷纷点头称是。
司马老祖便吩咐道:“托梦阳间,那真龙隐匿多日,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可能真的毫无踪迹,过去必定有重重布局,只是隐匿在各家诸侯后面,不显于世罢了,顺着蛛丝马迹,一定能有斩获!然后拼尽全力,也要撕扯一块肉下来,否则,万劫不复!”
“喏!”
另一边,李家唐城之中,一样四方震荡,几位至尊亦高坐龙椅之上,感受着幽冥天地变化,一个个脸色难看。
下方,李家百支族人一个个都默然不语。
最后,还是那位太宗出言道:“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真龙归族,否则不说我李家能否再起,就说这悠悠青史,百年、千年之后,我等必为世人笑谈!如何能忍!”
“喏!”
另一边,那几家离着龙脉最近的几家阴城内,亦有诸多谈话,皆气氛凝重。
轰隆!
这边,几家话音落下,天上龙气凝聚成行,开始朝着九鼎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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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间,荆州城头,丝丝缕缕的光芒正从各处聚集过来,只是还不明显。
下方,北城城门。
“一步之遥,便碎了,可惜了……”
李怀看着手中正在不断解体的玉佩,不由摇了摇头。
之前已经有过了几次回溯,所以李怀十分清楚荆州城内的情况,知道自己这一行八百多人只要一进来,那几乎后续就势如破竹,可以直捣黄龙,将那位荆州牧吊起来打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能够掌控荆州,继而掌控周边,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依旧足以支撑自己联系上明镜老师,然后给玉佩补上一块。
“最起码,让老师给我哪一块其他的玉佩过来,该是没有问题的,结果他就这么碎了,也实在是太桥了点吧,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李怀皱眉思索,而且在上一次的回溯中,玉佩并没有碎裂,真难免会让他多想一些。
“之前那一次,我进城的时间有些短了,钱支手下的人马,已经损失了一大半,同时因为晚了一步,让钱支等人等了一会,确确实实让周围的荆州巡查兵马汇聚过来,他们一聚集,人多力量大,也就不好冲锋了,所以到了最后,我这边也损失了不少的人马,最终决定回溯,而这一次,就是要针对这种情况,避免人手损失,莫非因为这个,我身上有了什么不同,以至于玉佩才会破裂?”
事实上,玉佩迅速破裂,李怀也曾思索过原因,联想到这玉佩是用来遮掩自身气运的,他早就有了一个猜测。
“莫非是我最近气运增加,玉佩压不住了?那这得多大的气运?但如果带入这个理论,眼下的情况,倒也能说得通了,毕竟我入了荆州,甚至可以直捣黄龙,那掌握了这片土地,哪怕只是暂时的,这气运怎么也得涨一下吧……”
话虽如此,但当下他人在战马之上,没有多少时间仔细思量,只能暂时押后。
“反正这玉佩,当初是用来遮掩气运,不被荆州城里的人发现的,现在我入了荆州城,掌握城池,也就不用太过担心了,难道其他地方的人,还能知道不成?那这气运得多大?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世界的主角,并不是我!”
这般想着,他简单跟钱支交代了两句,便一拉缰绳,领着一众骑兵,如狂风一般朝前飞奔而去!
看着他那前行的身姿,钱支不由待在原地。
“不过是几年未见,当年的那位公子,竟然就有了这般气象?”
他心头暗暗惊讶,方才李怀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领着一众骑兵奔来,那气势摄人心魄,等人到了跟前,低头言语几句,钱支便大气都不敢喘,虽说不上是唯唯诺诺,但至少言语是说不出的恭敬,甚至没有刻意为之,是自然而然,现在事后回想,越发心惊。
“这般样子,我也只有面对那几位大人物的时候,才会有之,很值面对李家族中的尊者长老,都不曾有这般噤若寒蝉,看来这位公子,如今是真当得上少主之称了!”
这般想着,他便熄了一些心思,却又不由担心起自己的那位好友了。
“这位公子,在李家族中,原本不受重视,因为掌权的乃是那废太子一系,所以这位真正出身嫡系的公子,反而被忌讳、打压,以至于我那位老友为了保其性命,也不得不对其他势力低头,与之合作,如今看来,那李家上下,怕是都看走了眼、站错了队,这事后想要更正回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代价!”
他看着那逐渐远去的骑兵,感慨着李怀的英姿,然后深吸一口气,尽管心底还担忧着李怀此战胜败之结局,但随即想到,自己这一行人,今日被李怀派来的人领着,打开城门的时候,对方正好领着兵马冲击过来,甚至都没怎么减速,可见一来一回,早就计算好了,这等筹谋之能……
“先前的那些传闻,恐怕都是真的了!这位少主,果然是兵法大家!”
他这边念头刚落,那边就看着李怀一抬手,就有一队兵马分开,朝着一个方向冲去,然后在抵达街巷的时候,纷纷翻身下马,摸着刀剑,直接冲杀进去!
巷子里,顿时便爆发出一阵厮杀声,但转眼之间,就都被惨叫代替。
这荆州城的巡查兵卒,这几日虽然枕戈待旦,几乎时时刻刻都有命令传达过来,让他们处处巡查,但那追查的人,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城中小贼,兵器都不见得齐全,如何能真的如临大敌?
现在,突然碰上了处心积虑、卯足了劲要搞事的李怀步卒,那荆州方面先是人数在劣势,心态上也没准备好,直接就被以多打少、杀了个人仰马翻,惨叫连连,片刻之后,便是满地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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