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叔父”
蔡劭一边走着,一边呼唤着,神『色』越发显得焦急、忙『乱』。
看着这个被自己看中的侄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蔡进不由皱起眉头,然后用带有训斥口吻的话道:“刚才还说到你呢,结果你就来了,你李世伯还夸赞你有能耐,是个能拿出手的人,怎的现在便这幅模样了?”
李思池则是心中一动,仔细打量了一番蔡劭的面孔,道:“贤侄方才不是去那聚贤馆了吗,莫非是那馆中发生了什么?”说着,他点头看了一眼棋盘,又道,“想来,是那位武家的二公子有什么提议,让你惊讶了?”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其人捧着的那本书上,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反倒是蔡进眯起眼睛,看着那书册一眼,摆摆手,道:“无论你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总归要有定气,莫忘了对你的教诲。”
“回禀叔父,还有李世叔,小子失态了。”蔡劭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犹豫了看了一眼手上的书册,将之收了起来。
“那书册中所写的,莫非就是那个所谓还债楼主的新话本?”出乎蔡劭意料的是,反倒是李思池主动提起了书册的事。
“正是。”这让蔡劭立刻又着紧起来,想着是不是该将书册重新递过去,但又想到了叔父教育的世家风度,一时之间,居然左右为难起来。
“真不像样,”蔡进看出了这个侄子的窘况,不由摇了摇头,随后对李思池笑道,“让李兄见笑了。”
李思池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说道:“这不算什么大事,小辈么,多见识见识,总归是好的,只不过得记住了,若是那位武家二公子,足以让我等郑重对待,可如果对方只是个下九流,那便是重视,也不该太过上心,明白吗?”
蔡进听罢,却笑道:“李兄,果然是大公无私,你与我可还有对弈之约,却还是这般提醒。”
李思池则道:“这可不妨碍你我之约。”
“受教了。”蔡劭拱拱手,“不过今日之事,可以说是一波三折,晚辈一开始还算安定,但到了最后,也不免意外,盖因今日之事太过离奇,而那位还债楼主的新话本,更是惊人,其人虽未现身,但这话本”
“等等!”李思池眉头一皱,“你说那个什么还债楼主没有『露』面?”在他对面的蔡进也『露』出了疑『惑』之『色』。
“正是。”蔡劭明显听出了两位长辈的疑『惑』,也不绕圈子,直接就道,“先前那个所谓的还债楼主,其实是个假的,其人不过是冒名顶替,其目的怕是并不单纯,此番更是拿出了说为新作,只不过这个冒名之人的新作要写的是大族兴起,其目的对标为何,不问可知。”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李思池点点头,“方才就有人过来汇报,说是书写大族兴盛之局,但其实不过是为了武家张目,只不过这些不过小道”但他顿了顿,“现在听你的说法,那个居然是个假的?真的这个,又如何?”
蔡进反而问道:“你如何能知道,原来的那个假的?”
李思池却道:“话说回来,又如何能证明原来那个是真的?凭证何在?”
“这个小侄倒是知道一些,”一直站在李思池身后的李绪抓住时间开口了,“那还债楼主本被通缉,但突然就出来自首了,被州牧府的人带走,没过多久,州牧府就宣布其人已住进了聚贤馆,并且宣布了一些处罚之事,都是搞搞拿起,轻轻放下,这一来二去,反倒无人去关心,此人是真是假了,不,准确的说,是没有人想到这一茬了。”
“此乃纵横家之术也,”蔡进抚了抚须,“此派系之人若是遇到急事,却要弄出另外一场风波,来将人心牵引过去,这一来二去,也就无人去问津第一件事了。”他看向蔡劭,“你接着说。”
“是,”蔡劭点点头,“那冒牌之人拿出了其所谓新作,众人听闻其中内容,哪里还不知道其真实用意,当时就有不少人叹息离去,觉得此人名过其实,不过也是个靠着一本话本扬名,然后抓着机会就要攀附权贵的小人罢了,就是侄儿当时也很是看他不起,但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他拿出新作,交给武显,我在旁边也看了几列,也算是妙笔生花,辞藻华丽,只不过内容不多,内里还未曾有多少展开”
“这些都是微末枝节,”李思池打断了其人,“那说书人的一二内容,翻来覆去能有甚惊喜之处?无非就是将这故老相传的故事杂糅起来,排列成新章,其实了无新意,也就是寻常黔首能被『迷』『惑』,若是放在我等面前,这些个章节故事,又有谁会正眼取瞧?”
蔡劭马上就点头道:“这个自然,叔父与世叔,你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那些话本中的故事固然曲折离奇,能吸引普通人,但诸位却已是书中之人,是亲自创造故事的人,自是与众不同!”
“继续说!”蔡进摆摆手,目光落到了蔡劭手上紧抓着的那本书册上,“你这本书,就是那个所谓新作吧,写的家族兴盛之始?”
“这本是还债楼主的新话本,但并不是家族纪,哪本书固然是佳作,但远远比不上这一本!”蔡劭深吸了一口气,“两位有所不知,先前那冒牌之人拿出新作,众人失望之余,就要离去,结果武显出言力挺,局面顿时就有了变化!”
李思池冷笑一声,道:“他武显一开口,就等于是州牧府给那个人背书,在荆襄这片土地上,谁人敢造次?怕是没人还敢轻易离去了吧?”
“世叔果然妙算,正是如此!只是又有意外,关键时刻,忽然就有人出声,说那所谓楼主,其实乃是冒牌,随后旁人自是疑『惑』,结果那人却将书本掷出,落入院中,”说着说着,他略显出神,“那真的是一本十分特殊的话本,它是那种很难形容的话本,非是辞藻华丽的,又或者内容曲折的,与水浒相似,也是截取自历史上的一段时期,开篇便生苍茫大气”
听着侄子的这般描述,蔡进也不由一愣,对那本书册好奇起来,只是看了一眼老友神『色』,却是不好做声。
李思池也忍不住去看那书册,只是碍于方才之言,同样不便明言,心中却是有些难耐。
关键时刻,倒是那李绪道:“如此内容,倒是好奇,能否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