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中的李怀,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写下去。
按着今日他在那茶肆中的反馈来看,局面非常不妙。
“虽然不知道钱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毫无疑问,那些文稿已经被散发出去了,这些都是次要的,问题是这第一个章回,显然不对当前的胃口啊,至少不对荆州看客的胃口!”
想到这里,李怀这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毕竟穿越前,如果碰上这样的事,他同样难受。
“开头几章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能吸引人,这后面写的再好也没用了,因为没人看了啊,这边肯定也是这样,而且从今天的局面来看,可能更加不容乐观,毕竟这边很可能是纯粹的口碑市场!要不然,这都开讲了,为什么我到现在,一点名望金光都没有收到?”
这样的反馈,当然让李怀有些无法接受。
方才在来的路上,他还想着,无论如何,就算是为了打脸,也该继续写下去,毕竟是名着,后面的剧情,也完全不是那些人猜测的模样。
只是这会冷静下来,就开始思考这些现实问题了。
“万一我写了,人家不愿意宣讲了,这不是白费力吗?我又不能亲自出场,那还是的靠钱支帮忙,问题是钱支虽说名义上是从属,可毕竟关系不算亲近,未必肯一个劲的帮忙,而且这忙怎么帮?他也是行家,或许也有看法,说不定过阵子就打着来看我的意思,劝我停笔太监也说不定”
想着想着,他的心情沉重起来。
“这世道,又有谁想要太监呢?还不是被社会打压的,希望读者们能够理解我啊!”
话虽如此,可两天之后,犹豫了一阵子,李怀还是一口气写抄出了后面的一章,想着无论如何,还是先试一试,不然等钱淼或者其他什么人下次过来,问自己新稿子呢,自己总不能说,因为太过垃圾,自己切了。
“人家还是个孩子,不能这么早就让她面对残酷的人生,还是等他们劝我的时候,在顺势结束吧。”
有了这么一个打算,接下来李怀就等着对方上门了。
两天之后的下午,刚刚读书回来的李怀,便就见到了那道纤细身影。
“见过少主!”钱淼还是毕恭毕敬的行礼,而后便就询问接下来的文稿。
李怀一听,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当面规劝自己后面不用写了,那就多多少少还有些颜面。
于是二人寒暄过后,李怀便不啰嗦,拿出了准备好的稿子交给了钱淼。
钱淼拿着稿子,只是粗略一看,见足足四张纸,密密麻麻的写着字,知道必是耗费了不小的心力,回想起钱支的一些话,有心想要提醒,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倒是时刻心弦紧绷,观察着小姑娘的李怀注意到了端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怎么?你似乎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
钱淼则道:“无他,是想要提醒少主,今后若是要送稿子,便可以去往一处地方”随后,她说了一个地址出来,又补充道,“那里距离灵鹤茶肆很近,您去茶肆听书的时候路过,便可以顺手为之,我们的人会有接应,否则老是来将军府别院来取,就太过危险了,现在还好,但等龙骧将军回来,就又有不同了。”
说着,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等暴『露』还是小,万一牵扯了少主,阻碍了您的前程,那就大大不利了,于大事不利!”
“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的这个安排还是对的。”李怀这般说着,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对方嘴里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怎么听着很危险的样子?
但这话他没有问出来,想来问了也没啥用,人家还是该干嘛干嘛,况且这情况也不允许
钱淼就很懂局面,说了几句,便就干脆的离开了。
她先是按着之前的路径离开别院,然后换了一条道绕了几圈,再次回到了洞窟中的秘密基地,这才将用油纸包裹起来的文稿,交给了钱支。
钱支拿到,便就打开。
钱淼此时道:“还不告诉少主吗?之前那英瓯不是都说了,少主那篇不受待见,后续怕是难有起『色』吗?与其让他写下去,白白耗费精力时间,还不如早早断了念想,您若想要少主有所起『色』,都不必那般绕圈子,直接告知要点,不是也可以?我今日与少主攀谈,觉得他不是那种心高气傲,难以纳谏的人。”
“这不是气度之事,而是少主威严不能有损!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最多再过两回,就会跟少主明言,想来他也去了灵鹤楼,心里该有数了,”钱支说着,见钱淼还待在说,便又道,“我意已决,勿多言!”
钱淼只得点头称是。
钱支点点头,便低头看着手稿,便摇了摇头,“果然,还是顺着上一章再讲,还是解释走了是何等妖魔,一百零八魔星?这等说法固然有趣,可还是太过玄虚,而且一来就是太尉,接下来又该如何?”
钱淼听着,也不免犯愁,道:“这般下去,不就越发难以回转了?”然后再看钱支,却见其人沉默不语,不由又问了一遍。
“古怪!”钱支抬起头,“这后面又有变化,竟是略过了那走失的妖魔,说起太宗年间的诸多局面了,还提到了许『奸』臣,开始说起他的发家史了,莫非”
说着说着,钱支沉默下来,埋头不语了,只是看着那文稿。
如此一来,钱淼越发好奇起来,便就又问了两声。
钱支忽然长舒一口气,表情有些阴晴不定的道:“少主此文,或许别有深意,只是当下只有二回,还看不出深浅,还要再等几章才行。”说着说着,他话锋一转,“但无论如何,这书得继续说下去,等会我得让人给英兄捎个话!之前听他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怎么讲了。”
钱淼越发不解,想着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口风,结果钱支直接将那文稿递了过来。
“你自己看看吧,”然后他自顾自的道,“再等等,再等等,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