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怀一醒来,只感到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昨日一连回朔多次,每次都要耗费不小的心力,再加上回来之后,就想着自己的文抄大作如何所向披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为自己的笔名赢得无数迷弟迷妹的场面,一直兴奋到深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现在按着原来的习惯醒来,就觉得一阵缺觉,正想着是不是补一番,但随即却感到耳边有异,转头一看,却是瞪大了眼睛——他赫然发现有一封信摆放在床头。
他不由一惊。
好家伙,自己睡的毫无知觉,结果脑袋旁边让人放了一封信,这要是不放信,拿把刀过来,自己被人割了脑袋,怕是自己都还不知道,那可就死得太冤枉了!
不过,旋即,他便是一愣。
不对呀!
我有外挂啊,要是被人割掉了脑袋,不就直接回朔了,然后不就提前知道了?
他刚刚放心,忽然心念一动。
也不对啊,便是回朔到十五分钟前,自己也还在熟睡,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又要被人再次击杀,这样反反复复的,只要死个二百多次,不就彻底完了吗?
这死得也太冤枉了!
这是系统漏洞啊!
“够了!你不是没死吗!禁止胡乱联想!+1槽点!”
“旁白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万一真出现了这种情况,你可得记得提醒我,咱们是两人一体的……或者说一人两体?W还是M?总之,记得要叫我!谢了!”
“……”
不理会系统旁白的无语,李怀取出了那封信,但上面一片空白,只有一行字——
“灵鹤茶肆?”
李怀不由皱起眉来。
这家茶肆他知道,在荆州城也算较为有名,乃是平日里寒门士人最喜欢去的场所之一。
“传说这家茶肆的背景很深,东家乃是一位隐居的名士,所以布局颇为考究,但又不像其他家茶肆那般,虽然也有些昂贵茶水,但却也有不少平价的,所以平日里难去典雅高所的寒门士人,便喜欢聚集其中……”
脑海中闪过有关这家茶肆的资料,李怀却是疑惑起来。
“昨夜肯定有个高手来到,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放下这么一封信,我被徐淄训练了这么长时间,身手不说有多高,可这五感还是有提升的,若有动静,尤其是这么近的地方,理应有所感应……”
越是想,这心里就越发纷乱起来。
“背后定有着深意!不用多言,如果不是某种警告的话,就是要给我警示,不过说到底,为什么要趁着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偷摸的放到我枕头旁边啊,咱们不能放桌上吗?”
摇了摇头,李怀怎么都想不明白背后用意,总不至于是特地跑过来给自己开玩笑吧?
想来想去,他不得要领,但也有一套法子——
“直接过去看看不就完了,真要是出了事,一个回朔什么都明白了,哼哼,不管这背后是谁,都无法预料到我的手段!现在还是先补个觉吧……”
他这念头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催促声——
“皇甫公子,今日的晨练要开始了,请速速起来,等会您还有早课要上,将军走的时候特地吩咐了,若是有人问询了你,那第二日更要加紧,不可懈怠……”
李怀不由满脸苦涩,想着文师还真是神机妙算,竟是连这个都预料到了,而后只能强打精神起来。
等一番忙碌过后,终于到了午时,李怀就顶着一队熊猫眼,吃了午饭过后,总算有了喘息和休息的时间。
那边,公孙娘子等人再次上门,为李怀敲打按摩。
见着那位妇人,李怀忽的心念一动,想到了这位公孙娘子消息灵通,结交三教九流,先前连小说家的事,都能说个一二,自己打算匿名出道,那是不是该关心一下作品排行榜?以及现在有什么大神?流行什么题材?
“我这顺序搞错了啊!应该先问问现在的流行趋势的,我这肚子里那么多存货,想要什么题材没有?上到天下争霸、神仙妖鬼,下到市井风闻、江湖恩仇,中间还隔着宫斗、宅斗,哎呀,都是之前太过兴奋了,兴许是重操旧业的缘故,万一文不对路,也不对,我那可是名着,流传百多年,还能扑街不成?”
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李怀,这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那公孙娘子看在眼里,等按摩了一会,便笑着道:“小公子可是有什么烦恼?不如说出来,兴许心里能舒坦一点。”
“正好有是要请教公孙娘子,”李怀顺势就道,“先前不是问过你小说家的事么?我这事后便就了解了些,听了几次说书,来了兴趣,想要向娘子打听打听,如今可有什么有名的话本?又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那小公子你可是问对人了。”公孙娘子轻笑一声,“若是问起他的,妾身或难相助,但这事却是清楚的。”
“快说,快说!”李怀顿时一副好奇孩子的模样。
公孙娘子手上不停,嘴上则道:“如今最有名的,该是《厢兰记》出自荆襄狂生之手,讲的是一个寒门士子因被仇家灭了满门,侥幸逃命,被一佳人相救,而后两人……”
李怀听着听着,这脸色越来越古怪。
按着他的礼节,这当前最流行的话本,分明就是一个杰克苏混合了玛丽苏的复仇故事,同时掺杂了国仇家恨,但本质还是才子佳人。
“还有呢?”
“还有前阵子最受追捧的话本,为妙道人的《花魁记》,说的是一位寒门士子被豪门看不起,他看上了一位花魁,结果这花魁又被偶尔来此的关中贵胄看中……”
“好嘛,是个狗血的三角恋,加上废柴崛起……”
李怀眉头紧锁,他从两个故事中看到了接近的内核,有些不安,所以等公孙娘子说完这个,便又问起其他。
“唔,前面两个都是最近几个月兴起,要说长青,还是《说天下》了,这书作者是谁众说纷纭,不过故事委实惊人,说的乃是前唐时天下未定……”
李怀神色严肃起来,但面色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