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段一段的介绍之后,李怀虽面前的这个男人变得肃然起敬。
这当然不是因为对方就是个小说家,还由于对方的理想高远,可以说超脱时代了!
只不过……
“那你这次过来见我,主要是为了什么?如你所见,我还是个孩子,恐怕干不了什么大事,老老实实为学,才是正道啊!”李怀再次祭出“我还是个孩子”法门,毕竟这一招在他看来十分有效。
但接下来,钱支的一句话,就让李怀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您已经不是孩子了!”钱支同样表情严肃,“若是主上还在,您定然已被安排了成婚,然后开枝散叶!”
这什么意思?我这个地下组织的继承人,其实还简直种马?这简直太侮……这好像也行啊,毕竟包办婚姻也算是时代特色,不是吗?自己还是个孩子,也没有什么根基、资本和强大的历史传统作斗争啊!
“呵呵,你就没想过,直接给你安排一个长相不符合你审美的?+1槽点。”
“这还是其次,再者说来,您如今也已有了一些气象,但好在牵扯不深,正是另起炉灶的时候,我来的时候,也和李甫商谈过这件事,他也是认同的,因此特地过来提醒您,尽快动笔,若是有不便之处,或者暂时没有思路,属下可以代劳!”
这哪跟哪啊,上门要过来代笔做枪手?
李怀感到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踌躇了一下,他有些犹豫的说道:“让我另起炉灶?但是甫叔曾经说过,还为我在明镜先生的补习班报了名,呃,我是说,等我在龙骧将军这边学得差不多了,就找个时间去拜师明镜先生,如果我直接离开,那这些安排不是都白费了?”
“您误会了,”钱支摇了摇头,“这事没有这般复杂,所谓的另起炉灶,不是让您离开此处,另寻他地,更不是让您脱离当下的体系,甚至连荆州邸报都可以继续去写,只不过在私底下,您应该写一些百姓、黔首感兴趣的故事,然后逐步推出。”
说着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低语道:“当然,您需要另择一个笔名,以此来规避风险,聚集民望!”
这是让我双开不成?还要弄个马甲小号?要不要这么真实?
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李怀试探性的问道:“这种话,在这里说出来,不会有什么隐患吗?”
“这个少主无需担心,”钱支语气平淡的说着,“属下虽不才,但过去也聚集了一些民望气运,做其他的或许不够,但用来感应周遭还是问题不大的,而且方才所说那些,都是涉及李氏正统的历史,每一句中都加持气运,寻常人便是站在旁边听着,一样也要浑浑噩噩,不明其意。”
气运还能这么用?自带屏蔽功能?
只是这一会,李怀就觉得自己大开眼界,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不由连连惊叹,而且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似乎也没有多少选择了,至少得了解一下先。
“所以,少主,您的选择是什么?是否需要我来代替您书写传奇?”钱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也不知道是多么喜欢给人代笔,“因为的您的身份特殊,本身就代表着天下正统,自是要积蓄足够的民望气运才行,唯有传奇话本可迅速聚集气运,因此为了这天下苍生,该尽快动笔!”
李怀被说的一愣,家够会渲染、拔高的啊,这是为国为民而笔耕不辍的节奏?要不要这么离谱?
随即,他就陷入了选择困难症与各种顾虑之中,于是摆摆手道:“这个不急,我听你方才所言,最近见过甫叔,不知他如今正忙些什么?可是还在家中?”他可不是全然为了转移话题,而是觉得,既然甫叔将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那自身该是腾出手,去做其他事才对。
“李甫已经离开了别院,去忙碌其他事情,但同样还是为了少主能夺回大统而奔走!如今天下大乱,礼崩乐坏,那伪朝威严扫地,各方群雄并起,正是我等机会,到时候咱们准备妥当,登高一呼,气运隆重,必可四方相应,从而归于正统!”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李怀心里头嘀咕着,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发表看法,只要知道甫叔果然离去了就够了,于是就继续转进道:“听你方才之言,对我父亲有所了解,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说完这些,他又补充了一句:“实不相瞒,我从记事起,就未曾见过父亲之面,因此好奇。”
“唉!”钱支叹了口气,“这是自然的,当初主上欲行大事,于是联络各方,好不容易将要举事,却因为一个无耻叛徒的背叛,最终被伪朝兵马围剿,含恨而终!”说到最后,他很是咬牙切齿。
李怀则是脸色苍白起来。
好嘛,原来自己在这边世界的便宜老爹,作为一个地下组织的头目,已经光荣就义了,还是因为内部的二五仔!这也太危险了吧!
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努力平息情绪,想着要如何推脱。
钱支却似乎不打算给李怀平缓的时间,就在此问起来:“少主能否定计,到底要如何应对?”
看着对方那迫切的表情,李怀已然明白,要是自己说出半个“不”字,这局面都不好收场,于是只得道:“我这心中早就酝酿了不少故事,经你这么一提,反而越发清晰了,想来再过些时日就能……”
“属下明白了!”钱支立刻点头,“属下等会回去,就会做好安排,三天之后,少主将第一回目的文章准备好,到时候自会有人过来带走,很快便会传入荆州境内的大小茶肆、酒馆,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我话还没说完好不好?
你明白什么了?你又要安排什么?我是要拖延时间啊,你执行力不要这么强啊!
李怀脑子里一阵轰鸣,等钱支告辞之后,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最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特么这是上贼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