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疏楼只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陆尧的意思。
“洛儿这边我会好好看着,你放心。”
陆尧深吸一口气:“谢谢。我这边很快就要杀青了,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不过你和洛儿的婚礼我肯定会出席的,洛儿还等着我把她交到你手上。”
姜疏楼沉默了三秒:“你打算怎么做?”
陆尧觉得嗓子有些堵:“我要去找他。”
姜疏楼一愣,“那你现在的事业……”
陆尧笑了一下:“那算什么事业,本来就是为了赚钱翻修道观。听说你们已经派人过去翻修了,谢了。”
既然道观不需要他翻修了,那么他也就没必要再在娱乐圈混了。
结果陆尧把事情想得都太简单了,他是跟某家娱乐公司签了约的,公司已经把他上半年的工作都安排出来了,不是他想退出就能退出的。
等他跟经纪人提了一句解约,平时对他很好的经纪人立刻就变脸了。
“陆尧,是为了那个男人吗?”
陆尧不接这茬,只是淡淡道:“我觉得我跟娱乐圈不搭,也看不惯他们那些手段。”经纪人只当他还在为炒cp的事情生气,安抚道:“这个圈子的套路就是这样,今年好几部顶级流量的剧开播,你虽然有实力,但是你没他们有流量。再说你现在也需要热度
,当然,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就不给你安排这样的营销好了。”
陆尧都要被气乐了:“什么叫做‘要是不喜欢’?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不营销不炒作,我只拍戏。”经纪人的笑容有点冷:“只拍戏?陆尧,你知道每天等着拍戏的专业演员有多少吗?你知道影视城外面每天蹲活儿的临时演员又有多少吗?只拍戏?陆尧,你还是太年轻了
,公司签你是觉得你能为公司赚钱。说句良心话,公司没让你出去应酬,没让人有任何牺牲,给你大把的资源,不是让你低调的,就是为了让你赚钱你懂吗?”
陆尧:“……”
他也知道,公司对他确实很好。经纪人又来了一记重锤:“并且你知道你现在节约的话要付多少违约金吗?咱们公司就先不说了,光你已经签的那几个通告还有那个电影本子,你至少要付六千万的违约金
。”
陆尧心中顿时一沉,他这两年就赚了一套房子,六千万?
经纪人也知道他赔不出来,打了巴掌后就开始给甜枣。“陆尧,你是我挖掘的,我很看好你。前天的炒作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你放心,这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你不喜欢应酬不喜欢综艺都没关系,你只想好好演戏也行,
都听你的,这总够意思了吧?”
陆尧完全没办法拒绝。
他一向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最后只是跟经纪人要了几天假。
等剧组杀青,陆尧也没有回帝都,直接回了道观。
道观的翻修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偏殿那边甚至已经翻修好了。这座没有名字的道观很小,就一个主殿,里面供奉着太上老君。楚念西师父三人住的偏殿和主殿因为经常维修还能住人,但是另一侧的偏殿以及后院因为没人打理,早就
已经破破烂烂。
说是翻修,基本上就等于重建了。
偏殿还是陆尧记忆中的模样,只是现在建得更加漂亮完善了,铺了地热,还装了中央空调。
厨房也弄得宽敞明亮,橱柜抽油烟机一应俱全。
院子里空着的地方挖了一个池塘,四周用大块的鹅卵石垒起来,已经蓄上了水,工人说在里面种了莲藕,到了夏天就会开一池子的花,还有莲子吃。
陆尧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有看见楚念西。
虽然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但是陆尧还是不死心,又去后山找了一圈。
山里依旧没有楚念西的影子,他经常打坐的那块石头落了树叶和鸟粪,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清扫了。
那个人真的不见了。
陆尧从山里回来天都黑了,知道他是这道观的弟子,翻修道观的负责人拉了他过去吃饭。
大锅饭,味道很一般,陆尧也吃不出来。
“兄弟,你看起来很眼熟啊。”
陆尧笑了一下,“是吗?”
“真的,你很像一个演员,那部剧叫什么来着?我瞅了一眼,你像里面那个死了的王爷。”
“是吗,长得像吧。”
“嗯,就是长得像,听说那个大明星挺火的,你不可能是他。”又道:“你这山里转一天,找什么呢?”
陆尧这才问这里的工人,之前是不敢问。
“赵大哥,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来过?”
“有啊,一个长得挺他是慕名而来,就住了一晚第二天就离开了。”
陆尧心中一紧,“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赶工期,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走的,还是晚上休息的时候才发现一天没见人。”
陆尧知道,楚念西是真的走了。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世界如此之大,他真的找不到他了。
不过陆尧相信他肯定还会回来的。
这里就是楚念西的家,他只是出去转转,等他转累了,他肯定就回来了。
既然偏殿已经翻修好了,陆尧生怕那人回来嫌弃脏乱,于是就挽起袖子把几个卧室里里外外的打扫干净。
一干就是三天。
公司那边又开始催了,陆尧没办法,只能把楚念西的房间锁上。
那人虽然懒,但是爱干净,他怕那些工人进去弄脏他的床。
下山的路他走了无数遍,小时候上学每天都要这么跑一遍,那个时候他和林洛儿每一次回头,楚念西要么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要么靠在门板上看着他们。
那个人那么懒,站没站像,坐没坐像。人又馋又懒,实在不是个好师父。
陆尧回头,道观原来的门和围墙都已经被拆了,那个人也不在。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个人会离开,他以为他的根就在道观里。
可是他走了。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