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里面乌漆麻黑的,我只听见很粗的铁链声,和一个好难听的叫声!”
郑立凯轻轻地摇着头道:“这就不知道是甚么了,你给的信息这么少,我看,或许仙爷知道那到底是甚么!”
“对了,说到老板,我的这个手说不定还只能让他给看看,我现在都不敢松开仙石,一旦松开,那种痛就从手臂钻出来,到处乱窜。”
“恩,尽快回城吧!最好别出甚么事才好。”
第二天天刚亮,邱翔海就早早地爬了起来,这一晚实在不是一个舒服的夜晚,虽然握着仙石的时候,左手就不怎么痛,可是总有一丝丝难受的痒,像是虫子一样在伤口上爬,让他怎么也睡不好。
匆匆爬起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在厨房煮饭了,木柴燃烧的烟雾开始在房间里蔓延,邱翔海来到厨房里,把今天就打算回望江的事情和她说了。
母亲开始并不同意,想要他继续在家里养伤,最后邱翔海搬出了去城里能更好治疗的理由,母亲才同意了。
随便地吃了一点早饭,给还在成都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声平安,邱翔海背着挎包,走出了院子。
母亲也跟着出来了,一直送到了山垭上,邱翔海看着这个憔悴的女人,一股难言的感觉在心中弥漫,他暗暗地在心里发誓,自己这辈子,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他再次叮嘱了母亲千万别把装着符石的布口袋打开,这才一转身,带着钱佳和郑立凯,大步地向着镇上走去。
钱佳羡慕地看着一直立在山垭上看着邱翔海背影的女人,带着酸溜溜的味道说道:“你妈好关心你哦!”
邱翔海幸福地一笑,扭头看了看,说道:“她从不责怪我,也不问我在外面干甚么,她总是无条件的相信我。”
“因为她是你的妈妈,也因为你是一个好儿子。”郑立凯也在旁边感慨地说道。
回到望江已经是中午了,再转了几趟公交车,到立交桥下都已经两点过了。
他正考虑要去哪里,一个电话就打来了,电话是老乡张向奎打来的:“喂,邱翔海哇,听说你这两天回老家去了哦?”
“是回去了一趟,不过今天已经上来了。”
“是嗦?我还说让你帮我带点东西的,那你在哪里?”
“藤蔓立交桥。”
“妈哟,这么巧啊,我也在这边啊。”
挂了电话,他四周看了看,找了桥边一家中餐馆,先点了两个菜。
等菜上来,他还没拿起筷子,张向奎就已经赶过来了,这人和邱翔海是同村同年的人,难得在一个城市混日子,走得还算比较近。
他两步来到邱翔海的桌子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道:“邱翔海你个狗日的!这么多天跑哪去了?”
邱翔海顺手从筷篓子里抽出了一双筷子,放在了张向奎面前:“这几天回去了一趟,还遭了一下。”他抬起了左手,在张向奎面前晃了晃,当然,手掌是看不见的,里面还握着仙石呢!
张向奎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就吃,一边吃还一边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道:“你个狗日的,又去干啥了!搞成这个样子。”
邱翔海无所谓的笑了笑:“有个老板请我做些事情,不过还没定下来呢!”
张向奎心急地一下子双手抓住了他的左手,而且直接捏在了裹着的纱布上,直把邱翔海捏的嗷嗷直叫,他才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道:“不好意思,我是想,你要是真找到啥子好活路,可不能忘了兄弟哦,我们两个都是穿开裆裤耍大的哥们!”
邱翔海斜眼看了看张向奎,心里想了想刘毕,不知道那个大老板会不会要这么一个老土农民,虽然心里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他也不好驳了张向奎的面子,只能先应承道:“要得,我帮你问问嘛。”
告别了张向奎,来到刘毕家的楼下时,已经快三点了。在单元大门上按了门铃,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刘毕温和的声音道:“你怎么了?”
“老板,我受伤了,没办法,就找你来了!”
“受伤了?不是还有仙石吗?”
邱翔海苦笑着说:“仙石只能镇痛,治不好我这个伤,医院里面也没办法。”
大门沉默了一会儿,又传来刘毕的声音道:“我现在在学校里面,你到这里来找我吧。”
“那在哪儿啊?”
“B3栋4楼16号。”
于是邱翔海又带着两只鬼绕出了小区,钻进了财大的大门。
等他们钻进财大的时候,大家全都愣住了,因为财大确实有点财大气粗的味道,不但校门后的广场大,球场大,绿化带大,一栋栋的房子也大,而且都在一丛丛的大树之后,站在校门口,都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
等他们绕了老大的一圈,问了好几位同学,找到刘毕时,刘毕正握着钢笔,在书案后写着甚么。
一见着刘毕,邱翔海算是见了救星,见这么一大间办公室就刘毕一个人用,也就不避讳地抬起了左手:“老板,你给我看看吧。”
刘毕放下了手里的笔,握住了邱翔海伸过来的左手,先将仙石拿出来随意地丢在桌子上,然后粗鲁地撕开了纱布。
他的伤口比较密,而且太长,所以医生直接给贴了一块老大的纱布,将三道伤口整个的包了起来,稍远点看就是绷带缠了一样。
邱翔海自从被贴了纱布后就没看过伤口,现在一撕开,才发现三道伤口都已经变成了青黑色,伤口还在裂开,甚至能看见被绷直了的线。
刘毕看见伤口,皱了皱眉头,甚至凑近了用鼻子嗅了嗅,才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在哪里遇见夜枭的?”
“夜宵?那是甚么?”邱翔海抬头看着刘毕的眼睛,他发现刘毕这人其实挺温和的,只是这话说的,让他莫名其妙,这明明在山上,怎么又扯到夜宵去了?
“就是你遇见的东西。”他说着将邱翔海的左手平放在了桌案上道:“就这样别动。”
邱翔海老老实实地将左手放在桌子上,皱着眉头看着刘毕道:“我在老家遇见的,在一个山洞里,对了,那个山洞还被藏了起来,我是闭着眼睛感应着才找到路走进去的。”
郑立凯跟着在旁边补充道:“那应该是一个阵法,我们在旁边看见他在一块三米宽的空地转了两圈,突然就不见了。”
刘毕双手一翻,又是那只笔和那本书,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右手握着毛笔,用笔尖的笔毛在邱翔海的伤口上轻轻地扫了几下,只见笔尖扫过的地方,原本青黑色裂开的伤口,迅速地变成了淡红色,好像新生婴儿的皮肤,甚至还能看见裂开的伤口正渐渐地愈合着,最后合在了一起,只剩下一条淡红色的粉嫩肌肤。
将三条伤口都愈合后,刘毕将毛笔又在破书上写了两下,这才收起家什道:“夜枭是妖的魂魄修炼而成的一种鬼妖,当然,也需要很多特定的条件,它们各有不同的本事,通常都很擅长隐形和力量,如果能收服一只的话,用来当坐骑还不错的。
邱翔海瞪了一下眼睛,脑子里飞快地想了想自己有了坐骑的样子,可惜那只夜枭他是实在没看见,只听见了那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不过光是那声叫声,就让他没办法觉得夜枭是多么漂亮,多么雄壮的生物了。
他将手臂拿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见伤口已经完全好了,连伤疤都没有留下,就是那些缝合的线还在手上,从肉里钻出来,又翻进去的,看着特别扭,就对刘毕笑笑说道:“老板,你看,还有线!”
刘毕斜着眼睛看了看他的手臂,一脸事不关己地拿起了钢笔在文件上写着,一边写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又不是医生,别甚么事情都来找我。”
于是他起身向刘毕告辞,而刘毕也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而等到邱翔海快要出门时,他却抬起头来说道:“要是再见到你师傅,记得告诉他,地府六臂希望能见见他。”
这句话太突然,让邱翔海愣了一下,他正想问问为甚么时,刘毕已经低下头继续去写他的了。
从刘毕的办公室出来,望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老师,他没来由地想起了曹薇,曹薇也和他们一样有气质,一样的像个文化人,他忍不住扭头看着钱佳道:“你说,曹薇也会是大学生吗?”
钱佳不屑地说道:“那还用说!她肯定还是那种成绩很好的大学生!”
“你怎么知道的?”郑立凯好奇地问道。
“看着猜的呗!”钱佳理所当然地回道。
两个男的都没有怀疑她的信口开河,而邱翔海再次看了看周围的大学生道:“哎!人家可是优秀的大学生呢!”
从学校出来,本来打算回出租屋的,可看了看手臂上的线,还是先去找一家医院把线给拆了再说,毕竟这玩意看着虽然简单,也不能自己动手吧。
在外面转了两下,来到立交桥旁边的一家小医院,医院不大,连着放病床的住院部才三层楼。
先在药柜上给了钱,来了一个差不多二十岁的小姑娘护士,小女孩看起来是那种很可爱的样子,个子不高,穿着合身的护士装,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她没有曹薇那种高冷的气质,却多了份邻家小妹的亲切可爱。
小女孩仔细地盯着邱翔海的伤口,拿着剪子先把线剪断了,又拿着镊子,用棉签按着肌肉,轻轻的往外扯。
邱翔海原本只是盯着小姑娘的头顶,人家姑娘仔细地低着头,他正好从上方看过去,好在护士装够保守,不然从他这个角度过去,都该大饱眼福了。
不过就算裹得严实,邱翔海同志依然看得心旷神怡,这不像看曹薇那种紧张,也不是看见胡丽和郑水灵那种敬畏和缥缈,这是一种男人看漂亮女人的欣赏,是真正地看得赏心悦目。
邱翔海正看得津津有味,后脑勺上突然挨了一巴掌,虽然没打痛,还是感觉到了,他奇怪地扭头一看,发现钱佳同志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这让他有点莫名其妙,张了张嘴,没敢说出话来,而是用嘴型说道:“干嘛?”
钱佳眼睛瞪得更大了,不满的吼道:“你个花心萝卜,有了曹薇那么好的姑娘,还吃里扒外地想别的女人!狼心狗肺的男人,不得好死!”
邱翔海听了一翻白眼,这算哪儿跟哪儿啊!甚么时候曹薇就成了自己的姑娘了?何况自己也不过就看看这女孩,这也算吃里扒外!他无聊地一撇嘴,手上也不自觉地动了动,结果那个护士妹妹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邱翔海同志手上也跟着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急忙扭过去一看,原来是护士妹妹正用镊子捏着线往外拉,可惜刘毕的法术厉害了一点,不但把邱翔海的伤口愈合了,就连那些线也牢牢实实地被挤在了愈合的肌肉中,小姑娘拉了两下,把邱翔海的肉皮子扯得老高,愣是没给拉出来,偏巧这时候他的手臂一动,那线就梭的一下被扯了出来,可惜出来的同时,还带出了一溜血。
其实邱翔海也并不是太痛,就跟打针差不多的感觉,只是血的确是在往外面流。
而护士妹妹却一下子慌了神,立刻拿着棉签按住了,慌张地抬头看着邱翔海,满脸紧张而歉然地说道:“对不起!”
邱翔海同志原本心里还鼓着一丝怒气的,可一见女孩委屈的面容,整个胸腔里,立刻就被爱恋和迷醉给填满了,哪里再去找那一丝怒气,他立刻笑呵呵地说道:“没事,没得事!”
女孩显然好了点,偷偷地对着邱翔海笑了笑道:“我刚从卫校出来,还在实习,要是没做好,你可别怪我啊!”
哟!邱翔海心里立刻乐开了花,甚么时候轮到女孩子主动和他搭腔的了!他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正义凌然地说道:“没事,你继续拆吧,这伤都好了,再痛总没有受伤的时候痛吧。”
女孩受了鼓励,感激地对邱翔海笑了笑,又低下了头,拿开棉签一看,那片肌肤完好如初,和周围的一样粉嫩,除了周围有一点血渍外,根本看不见刚才扯开的伤口了,她又仔细地盯着看了看,然后惊疑地抬头看着邱翔海道:“伤口好了?”
邱翔海也低头看着,刚才抽出线的地方确实好了,只是伤口处还传来明显的**感觉。他轻笑道:“这也能算伤么?跟打针一样。”
女孩也跟着微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的这个大的伤口,怎么都完全好了,连疤都没有了,才来拆线啊?”
邱翔海的脸忍不住红了一下,为自己表现出来的迟钝而难为情,听了女孩的话,嘴里的胡话顺口就溜了出来:“是一个大仙帮我治好的,结果治好了他还偏不给我拆线,所以我就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