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翔海想着胡丽那诱人的样子,听见她吸取男人的精气,虽然觉得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可怎么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既然想到了胡丽的邀请,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赵武贞的邀请,无奈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名片,心里一叹道:自己居然也成了一个大忙人了,一会儿得赴这里的约,一会儿又要去和别人见面了,搞得自己都有点不适应。
这名片从拿着到现在,邱翔海还没来得及细看呢,他随意的扫了一眼,和普通的名片也没两样,就写着赵武贞三个大字,以及草榴巷,保司的地址。
他现在也不清楚草榴巷到底在哪里,只好悻悻然地又将名片收了起来,转身回到房间,一边走一边说道:“算了,还是去睡觉了,还不知道该不该去找那个赵老头呢!”
其实赵武贞的样子也不过四十多岁,可邱翔海怎么感觉,怎么都觉得他是一个老头,尤其是那个女孩还叫他爷爷来着,可惜当时只顾着看美女了,也没记住那女孩叫甚么名字,不过姓赵至少是跑不了的吧。
回到房间,邱翔海还是先打开电视看了看,电视机正播放着地方新闻,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漂亮女记者,正拿着话筒,卖力地介绍着昨天夜间,发生在东湖公园的诡异湖水干涸现象。
说了一会儿,还邀请了旁边的一个地质学家,及时地解释这是一场相对来说比较罕见的地质变化现象,希望市民们不要恐慌,不要迷信以及传播不良信息,更不要进公园去捉鱼,因为泥浆太深了。
看了一会儿,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电视台的解释,多少也算说得过去,如果自己还是几天前的自己,说不定还真就相信了他们的胡扯。
没了兴趣看胡编乱造,他草草的洗了一个冷水澡,回到卧室就坐在了床上,找不到事情干了。
呆坐了一会儿,他又从挎包里摸出了那本《幽冥心经》,可惜这时候心情已经没有刚才宁静了,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都有些迷糊。
书也没心情看了,他干脆将心经丢在了床头,一关灯,倒头就躺在了床上,可惜,时间尚早,尤其是下午才狠狠的睡了一觉,加上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心里感觉很乱,总觉得自己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可心里偏偏就感觉空荡荡的,都怀疑自己这几天的经历是不是真实的了,又是怎么过来的。
二十四岁的男人,独自一个人在城市太久了,他终于感觉孤单了,需要一个人来倾述,来停靠,来让自己狂乱的心安静下来,可是,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曹薇?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女人,自己对她的了解实在太少,少的她好像根本不存在于自己的生命中一般,至于胡丽和郑水灵,在邱翔海的脑海中,那更像是两张好看的图画,好看得就像天上的仙女,电视剧里的女演员,即便看见了,也永远不会有交集。
能想到的女人也就这些了,至于男人,那就更少了,虽然公司也有不少同事,可大家顶多就是见面的点头之交,能在一桌吃吃饭都不错了,能在一起说真心话的,还真没有,很多时候,邱翔海觉得,其实阴神们,反而更可靠,不管跟他们说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们把这些话变着花样的到处传播,即便传播了,也影响不到自己。
他在床上反反复复地想着,耳边传来外面的熙攘声,以及郑立凯和钱佳两个鬼不时的交流声,他们好像是在说修炼甚么的,邱翔海也没心情去听,他只是觉得心里很烦,自己很孤独,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孤独,孤独得自己都想要哭泣,他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想起了家里的母亲。
母亲那张苍老的脸一出现在他的脑海,一股淡淡的温暖就升上了心头,他自然而然地笑了笑,然后扭头看着飘在墙边的钱佳道:“你死了几天了,有想过你妈吗?”
钱佳和郑立凯停下了说话,钱佳沉默地看着邱翔海,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凄然地说道:“当然想了,可我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会回不去呢?你现在不用吃,不用喝,赶车都不用买票,想回去还不简单!”
钱佳没有回答,旁边的郑立凯却深深地一叹道:“不是你想的那种回不去,是她不敢回去,因为她已经死了。”
邱翔海其实看不清钱佳的样子,屋子里毕竟太模糊了,他觉得自己能感受到这个女孩的伤心,自己也跟着有些伤感的说道:“我也半年没见过老妈了,我打算过两天回去看看她,还有我爸,他在成都的工地上班,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郑立凯淡然地问道:“怎么?感觉到孤单了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邱翔海好奇地看向郑立凯的方向,结果只看见一个黑影,一无所获之下,他干脆不去看了,翻过了身看着墙顶上模糊的白炽灯。
“因为你已经开始修真了,你在慢慢的超脱物质的束缚,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你确实需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不然以后的修炼会变得很苦涩,甚至痛苦的!”
“我就是觉得有点烦,想找人说话,可又找不到人而已,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邱翔海双手枕在头下,心不在焉地说道。
“这是修真中的一个坎,道教叫着绝尘,佛门叫着无身,或者无我,而我们至尊厥就叫着起悟,这悟的,可不单是灵气,还有理,还有真。”
邱翔海轻轻一笑,淡淡地说道:“你越说越玄了。”
郑立凯语气深沉地继续说道:“这不是玄,所谓修真,你以为这是随便叫的么?修真修的就是真理,就是人间之道,宇宙至理,在最原始和正统的修真者看来,修真最重要的是思想上的领悟,从而引领肉体上的超脱,而我们现在所修炼的这些术法,都是些无聊的微末下层伎俩而已,所以,不管是何种修真的门派,一旦到了高端之后,都是提倡修心为上,修身为下。”
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邱翔海心里的烦闷差不多已经消散了,他翻过身来看着墙边的两个暗影道:“你的意思,其实脑子里多想,比身上多练还要好得多?”
“这并不好说,对不同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方法的,有些人天生领悟力就惊人,而有些人的身体感受能力就要强得多,不过不管怎么说,人们总是更信服身体感受到的感觉,所以初入修真的人,你要不让他用身体去修炼的话,他们都是很难有进展的,就像佛门的戒律一样,原本佛门从不提倡戒律,可是如果任由佛门弟子任意妄为的话,一个佛门就大乱了,他们就提出了严厉的戒律,来强行规范弟子们的行为,从而让他们被动的用身体来一步步感受到戒律带来的好处,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并非所有人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即便心里知道不好的事情,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去做的。”
邱翔海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听着郑立凯的长篇大论,也听懂了个七八分,他轻笑着说道:“你好像对那些和尚挺了解的。”
郑立凯也轻笑着说:“不是我了解,而是融合进我魂魄的那个魄,以前就在佛门修炼过一段时间,佛门是一个真正修心为上的门派,他们破除心障都很有办法的,你要有机会,不妨去佛门潜修一番。”
钱佳在一边愣愣地问道:“心脏都破了,不就死了吗?”
邱翔海也在床上点着头同意道:“是啊,那些和尚都疯了吗?”
郑立凯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道:“你们搞错了,我说的心障,意思是心中的阻碍,只要是个人,总是会有各种情绪的,或者遗憾,或者孤独,或者恐惧,林林总总,这些心障对凡人都能产生极大地影响,更不要说修真的人了,要想修为更加精进的话,人们总是需要破除心障,才能继续修炼下去的,不然很可能修炼修炼的,就修成疯子了。”
邱翔海忍不住坐了起来,虽然看不清,还是盯着郑立凯的影子说道:“没那么严重吧!”
“事情就是有那么严重!给你打个简单的比方吧,就算一个凡人,如果他伤害过别人,而他又觉得很愧疚的话,他再在社会上生活,心理上就会和普通人不一样了,经常会感觉到恐惧,害怕别人的指责,害怕警察,如果不能调理好心态的话,说不定就能变成疯子了,凡人几十年的时间尚且如此,而一个修真,动辄上百年的生命,他们可能出现的心结就更多,如果不能及时有效地解开这些心结的话,到后面累积得能把自己憋死了,所以道教提倡道法自然,佛教强制的制定了各种戒律,都是不希望弟子们有太多的心结。”
“听着挺玄的,原来还以为修真都挺爽的,没想到还这么危险。”邱翔海干脆靠在了床头上,睡意全无了。
“修真是逆天之路,也是超脱之路,自然不会那么好走,随着你领悟的道理越来越多,你就会越来越脱离世俗的人世间,在你看来,原本顺理成章的追名逐利,都会变得越来越没有意义,那些和你原本还谈得来的人们,会越来越没有可讲述的,因为他们说的你都明白,而你说的他们将听得云里雾里,所以你会感觉越来越孤独,你是凡人的时候,见不到几个修真,不但是因为联盟禁止修真在凡人面前显露,也和修真本身没兴趣和凡人打交道有关系。”
钱佳听了半天,忍不住说道:“这像不像一个大学教授,没兴趣和一个甚么都不懂的农民工打交道一个道理啊?”
郑立凯高兴地一击掌道:“正是这个道理,只是随着修炼的加深,他们可交流的就会越来越少了。”可惜老鬼只是个鬼,这击掌也没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邱翔海闷头一下就倒在了床上,唉声叹气地说道:“高手寂寞啊!我算是快感觉出来了!”
钱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看样子已经不再为不能回家而伤心了,而郑立凯也跟着呵呵笑道:“你离高手还远的没边呢!不过这第一个心结看来已经找到了,那就找个时间回家找找亲情的感觉吧,会对你的修炼有帮助的。”
邱翔海翻身看着窗外淡红色的天空,嘴上轻柔地说道:“也不知道老妈怎么样了?好久没给她打电话了,我怕我一回去,她又逼着我去相亲了!”
钱佳打趣地说道:“你还怕相亲?难道你们那里的姑娘都是恐龙?”
“没有啊!都挺漂亮的!”一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初中时的校花,都不记得那女孩叫甚么名字了,反正印象里面挺漂亮的,自己还在学校的后山沟里把她背了出来的,可惜当时甚么事情都没搞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蛮可笑的。
对了,还有那个带着自己去找女孩的鬼,也不知道叫甚么,他好像已经死了好几十年了,估计都能和郑立凯有得一拼,现在看来,应该也是被甚么好东西绊住了才没走的。
思绪一旦过去,他就忍不住细细的多想了一下。
那时他十四五岁,正好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人生还是平淡无奇的,上课睡觉,下课打牌,心情好了上山打兔子,心情不好找人打架。
偶尔无聊了找一两个鬼聊聊天,问问村里哪个人在树林里偷过情,谁家的媳妇晚上办事叫得最大声啥的。
而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那时候的邱翔海同学,只有一些模糊的感觉,感觉是模糊的,不过毕竟是有了,对于班上的漂亮女生,也经常垂涎三尺,直到有一次,他在操场踢球踢累了,正坐在场边休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鬼突然跑来找到了他,告诉他学校的校花,摔倒在后山的水沟里,昏迷过去了。
邱翔海在男鬼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树林里,转了一会儿,在山坡下一条干水沟里,找到了那个满身都是杂草的校花。
小姑娘也是十五六岁了,正是夏天,穿着一套红色的连衣裙,侧着身躺在满是杂草的水沟里。
邱翔海上前一看,原本就是红红绿绿的,而这校花好死不死地还将她雪白的大腿都给露了出来。
这校花虽然和邱翔海是一个年级的,不过却不在一个班,平时偶尔偷看两眼,过过眼瘾也就算了,他好歹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现在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躺在面前,心里那个跳啊!
他本来也没想太多,结果在那个男鬼的怂恿下,还真有些精=虫上脑。
他先将校花身上的杂草清理了一下,试了试她的鼻息,确定了她还在喘气,才稍微放心了一点,然后他的心开始乱跳,他的手开始乱摸,他的脸红得已经是纯红色的墨汁一样。
这是一种让人害怕,又让人疯狂的感觉,他上上下下摸了一会儿,甚至偷偷地亲了一下姑娘的脸和嘴,这毕竟是他碰到的第一个同龄女孩。
接着……
接着,他停了下来,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干了……
这不是个笑话,他是真不知道了,虽然心里知道这样还没算完,不过,这毕竟是第一次,以前也没人教,没有教程可看,没有参考可寻,以前找一些鬼聊天,他们也从来没给他讲解过详细的过程,他的的确确不知道接下来该干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