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远征军和鞑靼铁骑干了几架,打出了赫赫威名。在内行厂新式火器的加成下,远征军俨然成为大明王牌军队,把腾骧四卫都比了下去。
远征军的动向,成了大明国内外很多势力关注的焦点。大明太子殿下时常出其不意,年纪就做出千里奔袭鞑靼王帐的疯狂举动,以后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自从年初一坛祭祀礼之后,太子深居东宫不出。宫门重重,连窥探都办不到。而简在帝心、能自由出入宫中的皇亲国戚和勋贵们,围着皇家商行打转。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不会管这事。
远征军吸引了外界全部的目光。
然而,深究远征军强悍战斗力的根源,火器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九边将士的兵员素质高。当初,偏心的弘治帝为了儿子的声威,抽调九边老将和悍卒组成远征军骨干。加入的新兵,又是与鞑靼人有血仇的大同百姓。
河套成立后,榆林镇从前线一下子变成了大后方。因为太子放话榆林有盐矿,朝廷一直没有动榆林镇。军机处成立后,文官们失去了控制军权的权利,更加不会挪动榆林镇的防御地带。
在河套没有收复前,榆林镇孤悬塞外。这里没有百姓,只有士兵。一遇到鞑靼袭扰,无论男女老少抄家伙就上。榆林穷山恶水,好在位于抵抗草原的第一线,军户们能依靠朝廷微薄的兵饷过日子。国库空虚后,发下的兵饷时常缺数。一直到太子横空出世,家家户户的生活才有所好转。
朱寿为了笼络九边军民不惜下血本。九边军民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如果朝臣们到九边走一走,就会发现太子在九边的威望无人可比。
鞑靼十万军队盘踞在宁夏卫外,大臣们没有责怪鞑靼人,反而指责太子。他们对太子对外扩张有所非议,认为是远征军攻打吐鲁番,才造成河套边防空虚,让鞑靼人动了心思。多地九边卫所义愤填膺,纷纷递上了请战书。
新成立的军机处毕竟底气不足。达延汗聪明的约束军队,丝毫没有攻击宁夏卫的迹象。在结合了大明内外实际情况后,军机处以安稳为首要目的,驳回了各地的请战。
然而年前,榆林总兵张安接到东厂厂督戴义亲自送来的书信。正在榆林打井取井盐的内行厂,把西厂运给他们的物资转交给张安。
榆林关起门来,秘密进行战前动员。
朝廷正式封印的第二,榆林总兵张安带领手下全部人、骡马匹、内行厂火器若干,向甘肃镇移动。
同一,固原镇派出一半的兵力支援宁夏卫;甘肃镇一半的兵力从嘉峪关66个墩台中最偏僻的一个出关。
他们昼伏夜出,行走在人烟稀少的路线,避过世饶眼线。
圣旨的内容随着报纸传扬四海,百姓喜笑颜开,盐商和盐官愁眉苦脸。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原本最喜欢举行灯会的大明人,突然发现没有花灯可看了。
富有的盐商们自顾不暇,哪有心情资助灯会!京师五府六部官衙被锦衣卫把守,地方官摸不清上头的动向,过年期间能不动就不动,更不会管什么灯会。
没有花灯可赏的元宵节,凸显了这个春节的怪异。而宁夏来的烽火,则让暮气沉沉的大明瞬间活了过来。
“陛下,鞑靼是不是在攻打宁夏镇?”英国公火急火燎地问。
刘健带着一脸病容声泪俱下地跪倒:“老臣知晓年后即将离任,请陛下让老臣站好最后一班岗。老臣一定竭尽全力调动地方,做好军队的后勤。”
弘治帝从龙椅上站起,疾步走向刘健。亲自把他扶起:“刘爱卿哪的话!刘爱卿的忠心地可鉴、日月可表,朕心中有数。照儿年幼无知,为出一口气打下了吐鲁番,朕头疼的紧。听照儿吐鲁番是个好地方,那就将错就错。爱卿老成持重,朕打算让爱卿总督吐鲁番。”
话音刚落,刘健心中翻山倒海。
太子威胁要把他弄到寒地冻的东北。为了两个年幼的孙子,他接受李东阳的好意,打算远赴温良改。近些日子他主动和瓦剌王子亲近,发动不少亲朋好友在陛下面前好话。陛下却让他总督吐鲁番。原本宽厚仁慈的陛下哪去了?!
“老臣叩谢隆恩。”历经几朝的刘健很快稳住心神,面色不改地道,“老臣的事微不足道,如今宁夏镇燃起烽火,老臣建议朝廷提前开印,以应对战事。”
弘治帝微微一笑:“爱卿多虑了。朕也是要面子的,鞑靼人在眼皮底下挖盐,太不把朕放在眼里。朕让宁夏、固原、榆林、甘肃四镇出动,势必留下鞑靼十万兵马。”
‘轰’刘健的大脑炸了。
完了!这一定是太子殿下的主意。陛下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当年陛下为了皇后多次违例加恩张家,他们劝不住。更别提现在。
紧急入宫面圣的臣子全都傻眼。竟然不是鞑靼进宫宁夏,而是四镇围攻鞑靼!
英国公、保国公、刘大夏三人用眼神交流,太子果然还是动手了。军机处作出固守边防的命令时,太子拂袖而去。他们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不过……
“敢问陛下,远征军现在何方?”刘大夏沉声问。
马文升全身一震,对啊,远征军在何处。大家的目光全都汇集到弘治帝身上。
弘治帝表情为难:“朕为了锻炼照儿,把远征军全权交给了他。远征军在哪朕也不是很清楚。”
“恶念值+1……”
一帮人撞了铁板,灰头土脸地离宫。
马文升突然道:“这个年过的忒没趣。不如我们设个赌盘,猜猜远征军会在何方?”
众人齐刷刷望向李东阳。
李东阳尴尬地笑了笑。如果他能猜准,也就不会被‘女婿’牵着鼻子走。
从年前动身出发的张升,已经对京师的事鞭长莫及。
“‘行追赤岭千山外,坐想黄河一曲流。’”张升站在赤岭,有所感地念起了唐诗。
历时二十,他翻山越岭,在西厂和锦衣卫的护送下抵达了赤岭。站在矗立在赤岭上的‘日月山’石碑,他遥想数百年前的文成公主。公主站在此处眺望长安时,是否和他一样感到悲凉?
“张大人,咱家恭候多时了。”钱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张升眼孔一缩,他自是认得钱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