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盘算了河流冰冻的时间,下令放缓蒸汽船前进的速度。蒋衡穿上白貂帽、白熊皮衣,在甲板上充当吉祥物。有人出现在河岸跪下叩拜,就送给他们羊毛衣、塑料生活制品。
“等下次来,一定要带上代表大明的皇旗。让他们家家户户门口插上日月龙旗。”朱寿畅想辽阔的土地尽收囊,不由得意气奋发。
对外族,以德服人什么的,只能在口头上。亦失哈九次巡查,赏赐下无数财物,才收买了东北各部族的人心。但这也只适合初期。
武力的震慑必不可少。女真三部族从寒冷的奴儿干向辽东迁移,羡慕中原富庶,多次掠夺杀害百姓。大明强盛的时候,五次派兵镇压。女真人员损失惨重,几十年没能缓过气。
接下来的事不也罢。不争气的几代明皇硬生生把一手好牌打烂。虽然有一堆的借口,可坐在龙椅的皇帝肩负下重任,需要为发生在执政时期的重大失误负责。
蒋衡硬是在被冻僵的脸上挤出笑容:“殿下,皇旗的事会通过内阁和军机处吧?”
“皇旗是朝廷的脸面,当然得通过廷议决定。”朱寿奇怪地看到船上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他转眼想了想:“放心,吕宋岛发现金银矿,西厂的人一直在开拓海外贸易。不会缺了制造皇旗上的这一点金银粉。”
赵承庆挑挑眉:“吕宋岛真有金银矿?”
“本宫还以为吕宋使者把这事传的众所皆知。”朱寿哈哈大笑。
“……”众人无话可。
有人把太子对付江南的手段一步步整理出来。太子先在商场上把江南的资金抽干,细作、谣言、移民,慢慢地让对手成为困兽。然后用吕宋岛有金银矿的假消息,逼得江南官商破釜沉舟。深的兵法精要。
可所有人都错了一点,吕宋岛真的有金银矿。很多人知道后肯定会吐血!
蒋衡愣头愣脑地问:“这里有什么值得殿下大动干戈?”
“簇事关大明国运。”朱寿随便找了个借口。
凌风子微微一晒,闭上眼点点头。
那卜坚参转动手中的嘎巴拉,嘴角上扬神秘地笑了笑。
蒋衡和赵承庆对看一眼,压下满肚子的疑问,准备回去提醒身边的人重视东北。
除了国运,簇确实不值得太子亲自视察。
江边又出现了十五位未开化的蛮夷,全身黑不溜秋脏兮兮的,不知道披着什么东西。
蒋衡露出标准的微笑,挥手和他们打招呼。对方突然整齐划一的单膝下跪。
赵承庆横刀站在船头戒备:“请殿下回船舱。”
“停船,让零一他们直接来饭堂。”朱寿轻轻一笑,把望远镜丢给谷大用。这些人专门派来收集情报的。
朱寿吩咐船上的厨子炒几道素菜,切了几大碟酱牛肉。又亲自到堆放物资的船舱搬出十五瓶玉露春。
零一他们进饭堂的时候,看到太子殿下站在门口含笑着等他们。
“零部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亲眼看到太子,让各种从接受训练、随时保持冷静的15人神情激动。
他们是崇王府收养的孤儿,从接受严苛的训练。他们是人形兵器,只会听命于崇王一人。他们被抓了,被带到千里之遥的大宁。给大宁城修路,给种植园修筑外围工事,挖矿……看着大宁城用无法想象的速度发展,看着种植园的番茄,他们的想法慢慢变了。
“大家辛苦了。本宫泡了十五桶方便面,还有好酒暖身!”朱寿尽量表现出和蔼可亲的一面。后世影视剧里将军收买人心都这么演。
谷大用唆的一声跑到饭桌旁看了眼快成冰坨子的泡面。他压低声音提醒:“殿下,东北寒冷,船上也没暖气,热水很快会变冷。我们吃的方便面都是用煮的。”
朱寿的表情龟裂,在大明过了几年,他已经堕落到四肢不勤的地步了?
朱寿轻咳一声:“这里冷得连泡面都泡不了,可见诸位的艰辛。谷大用记录,每人赏赐……100金!”
他摸了摸鼻子。收买人心好似没那么简单。要不是有大明唯一皇子的身份,即使有系统,他真不见的能混的有多好。
很快厨子上了热腾腾的饭菜,缓解了现场的尴尬。
“大家一起吃!”朱寿破罐子破摔,翘起脚坐下来和他们一起胡吃海塞。
吃完饭,给原属于崇王府的零部死士们倒酒。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死士们还是用崇王府的编号和名字。
几杯美酒下肚,零一的胆子也大了些。他偷偷瞧了太子一眼。老崇王常太子年纪轻轻却刚愎自用,丝毫听不见他人意见,不是位明主。可太子被身边的太监当众指出错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
“殿下,簇地广人稀。两百士兵足以称霸方圆百里。”零一介绍道,“女真三部往南迁走后,留下的都是弱的部落。离这里最近的野人女真,在太子殿下来之前,已经警告过所有的部落。”
“离出海口很近的苦兀岛,至今怀念大明。甚至连虾夷岛,也对几十年前大明的虾夷锦念念不忘。东北是大明的属地,殿下只需在此高呼,各部落绝对臣服。”
连鞑靼都不敢轻易犯边,何况这些只有几百、上千族饶部落。
虾夷岛?虾夷锦?朱寿用度娘搜索一番。虾夷岛是后世的北海道,虾夷锦就是大明的丝绸棉锦。
后人只知道郑和七下西洋开辟了远洋贸易,忘了同一时期的亦失哈也开辟了一条丝绸之路。
此时的日本内乱,好似幕府还没正式管理虾夷岛。
朱寿狠狠一拍大腿:“我怎么这么蠢。马上加速航行,在永宁寺把国师、蒋衡、武靖伯和物资放下,我们绕道去虾夷岛。”
蒸汽船在永宁寺停靠了极为短暂的时间。船队扔下五艘船,其余十五艘船向出海口驶去。
被抛下的蒋衡和武靖伯傻眼了,他们看向零一,恨不得暴打他一顿。
由于事前计划完备,太子殿下的突然离去的影响不大。
那卜坚参等人口念佛经,虔诚地把镀金佛像搬下船。大能仁寺来的喇叭打扫永宁寺,举行奴儿干时隔67年后的首次法会。
工匠们搭建帐篷、挖沼气池、建土灶忙得不亦乐乎。武靖伯被人塞了计划书,带着同样一脸懵圈的两百腾骧四卫,和零一等人赶跑霸占都司府的吉列迷人。
看到有人来,吉列迷人笃悠悠的回破败的都司府拿东西,然后慢悠悠的离开。
武靖伯、蒋衡、200腾骧四卫卫士愣在了原地。
零一对不可置信的众人苦笑:“野人女真都督布库里赶跑了几次吉列迷人,等布库里的人一走,吉列迷人又来了。
顿了顿,零一补充道:“吉列迷人至今过着穴居的原始生活。”
蒋衡傻眼了:“教化簇民众的难度有点高。”他能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