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色,当苏漾远远地看见顾延庭的沉默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一般疼痛。
他为什么要沉默?不是说,沉默就是默认的意思吗?
苏漾浑浑噩噩地回了别墅,烧了一桌的饭菜等顾延庭回家。她很希望,两个人就是平常如许的妻子丈夫,她每天在家煮好饭等他回来吃,和他分享每天的乐趣和难过,这样她就会觉得很幸福。
在苏漾的眼里,或者应该说在任何女人的眼里,平平淡淡的,才是真的燔。
但是显然,顾延庭给不了苏漾这样的平淡。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很久,苏漾的目光落在了顾延庭紧握着的指节上,泛白的手指触目。
冗久,是顾延庭打破了僵局:
“苏漾,我以为你不会相信片面之词。窠”
“那你看错了。”苏漾迅速接话,像是了然一般挑了挑眉,“我从来不相信流言,我只相信,我自己亲耳听见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每夜都宠溺拥着她入眠,却从来不碰她的男人,心底一阵波澜。
那种密密麻麻的恐惧感将苏漾的心紧密包围了起来,根本无法呼吸。
“五年前的车祸,因为你对我心存愧疚,所以千方百计地要从顾长宁的手中抢走我。因为愧疚,你一直瞒着我五年前的真相,就连我曾经是植物人这样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你娶我,却从不碰我,也是这个原因吗…….”
苏漾的眼神痛苦,她暗暗咬牙,牙关发出咯咯的声音,让自己听的都胆寒。
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被隐瞒之后彻骨的冰冷。
顾延庭的眉心一直沉着,恢复了以往冰冷的面庞:“仅是因为愧疚,难道值得我牺牲一个顾氏来成全你?苏漾,别犯糊涂。”
他虽然冷若冰霜,但是话语到了最后还是宠溺纵容的。
在顾延庭的眼里,无论苏漾犯了什么错误,只要他能够容忍,就都不算是错误。
然而苏漾却是忍不住低声抽泣,她不知道顾延庭心底在想什么,只觉得很委屈:
“我真的很想知道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但是问了那么多人,每个人告诉我的答案都不一样。顾延庭,我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存有愧疚,不是说,我们两人所遭遇的车祸原本是毫不相干的吗?你为什么要对我愧疚,难道你还在瞒着我什么?”
苏漾的声音颤抖,自从离开顾宅之后,苏漾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顾乔的话,似乎漏洞百出。
因为任凭她绞尽脑汁她也实在想不出,身边会有谁要害她。当初,她不过是一个大学生而已。
她天真的想要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得到答案,但是结果,却被他“耍”地团团转。
“五年前你昏迷了一年,我一直等你苏醒想答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连坐在轮椅上的机会都没有。”顾延庭忽然开口,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直白地讲述那个他心底的禁忌。
苏漾把他逼到了绝路,他不会傻到因为一件陈年旧事失去她。
但是,他还是有所保留,如果全盘托出,她肯定接受不了。
顾延庭凝视苏漾诧异的眼眸,他冷静开口,不似苏漾那么激动:
“你说的没错,那是两场毫不相干的车祸,但是恰好撞在了一起。当时有人在我车子的刹车上做了手脚,刹车失灵,如果不是你乘坐的计程车刚好迎面驶来挡住了我的车子,我已经死了。”顾延庭的话语平静地丝毫没有波澜可言。这样的平静反而让苏漾愈发不安。
她蹙眉凝视他:“真的?”
“假的。”顾延庭故意轻松了气氛,嘴角勾了勾,“别胡思乱想,这就是真相。”
顾延庭明明终于将真相说出了口,但是苏漾心底的不安却是越来越浓,她心底慌乱,总觉得,顾延庭有所保留。
那件事情,真的这么简单?
他的眼睛里明明纤尘不染,但是苏漾却觉得混沌深邃地一点都看不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看着顾延庭:“这次,我想冷静一下。等我弄明白了你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再说吧。”
说完,苏漾转身上楼。
一桌的饭菜,没有动一口。
顾延庭的脸色深沉,他看着苏漾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刺目。
苏漾总是比他想象中要倔强,她不是懵懂的少女了,有自己的主见,他也会尊重她的主见。
苏漾一个人躺在客房里辗转反侧。她伸手拿过一个抱枕压在了自己的头上,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连睡着,她的眉心都紧紧皱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她只是很想冷静一下,每一次,顾延庭都有理由搪塞她,这样一步步走来,她总觉得,自己被耍的团团转。
就像是“罗生门”一样,所有人都在说谎。
<苏漾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睡着。
楼下,顾延庭正准备将桌上的饭菜收拾好,他会懂得尊重苏漾一切的选择,她扔下来的事情,由他来善后。
刚拿起手中的碗筷,手机响了。
“喂,阿庭,秦阮查到了。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工作狂啊,办事速度也忒快乐点吧。”陆北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在喃喃自语。
“她怎么说?”顾延庭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也没想到,秦阮这么快就查到了宋迟铭的案底。
“她发了一封邮件给我,上面全部都是他的资料。工作和私人都有,我现在发给你。但是阿庭,我发现了一件事情。”陆北的语速比顾延庭要快,顾延庭向来头疼他话多,但是此刻却是话说到了点子上。
“说。”顾延庭只是简单的一个字。
“我大致看了一下宋迟铭的资料背景,发现,他的弱点,是一个女人。”电话那头的陆北声音忽然沉郁了不少,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
“女人?”顾延庭倒是有些吃惊,宋迟铭“片叶不沾身”的名号无论是在法律圈里还是另外的生活圈里都是出了名的。
弱点是女人,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
陆北听出了顾延庭话语里的诧异,开口:
“是苏漾。”
电话那头突如其来的沉默是陆北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倒吸了一口气:
“你自己看资料吧,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虽然秦阮这个女人不讨人喜欢,但是办事情还是很牢靠的,上面的消息不会假。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看看吧。”
说完,陆北自动收了线。
陆宅中的陆北站在阳台上跟顾延庭打电话,实在是因为他有抽烟的习惯,一直戒不掉,而在陆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抽烟,不允许在室内抽。
所以他只能走到二楼的天台上去抽,一边,给顾延庭打了电话。
“你告诉顾延庭了?”身后忽然响起的女人的声音让陆北慌了慌,连忙切掐灭了手中的烟。
秦阮的目光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陆北手中的烟蒂,皮笑肉不笑:
“我不是你的左小姐,面对我不需要做贼心虚。”
秦阮说话一向冷冰冰的,别说是陆北了,任何不熟悉她的人听着都会觉得不舒服。但是这就是她的性子,改也改不了。
陆北扔掉了烟蒂,双手放在了裤子口袋里,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
“秦阮,你活得就不能简单一点吗?话里总是含着刺,你不累吗?”
陆北皱眉说着这些话,明显的不悦。
秦阮的眸光清冷,素净的脸上照旧是没有一丝脂粉:
“你的左小姐说话就很直接吗?不见得吧,陆北,是红脸还是白脸你都分不清,你真失败。”
“你!”和秦阮说话,陆北就从来没有占过上风。
秦阮别开了脸:“我帮了你那么多,你连句谢谢都不说,太过分了吧?”
“谢谢,我谢你大爷!”陆北向来心直口快,怒指着秦阮的后背开口就是骂人的难听话。
秦阮的心底颤了颤,她倒吸了一口气,背对着陆北。
陆北口中喃喃:“如果不是顾延庭相求,我懒得跟你说话。”
秦阮咬牙,眼眶微微泛红。
“是啊,你是懒得跟我说话,你得留着功夫,去和你的左小姐,还有你未来的儿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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