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军阵,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本文来自 ]
这军阵是由一身黑色军服,黑色盔甲,黑色旗帜的秦军组成,这是秦军的方阵。
这军阵横成行,竖成列,极为整肃,杀气腾腾,令人不敢逼视。
“这……这……”信陵君张大了嘴巴,想要说话,硬是说不出来。
他太过震惊了,不仅说不出话来,还一脸见鬼的表情,就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秦军会出现在这里。
按照信陵君的设想,秦国三日里连丧两君,军心士气不稳,无力与山东之地争锋,秦国最好的处置之道就是紧守函谷关,耗下去,直到耗得联军的粮草用尽,联军不得不退走为止。
他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秦军不仅离开了函谷关不说,还在半道上拦截联军。拦截联军不说,还在前面摆开堂堂之阵,要与联军硬撼。
对于信陵君来说,他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事实俱在,由不得他不信。
“咕咕!”信陵君喉头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终于清醒过来了,道:“秦军怎会来来到这里?秦军怎会有胆离开函谷关?”
尽管已经不得不信这是真的,信陵君依然一脑子的迷糊,不可思议。
不仅他如此难以置信,就是鲁仲连也是睁大眼睛,死盯着秦军方阵,一脸见鬼的表情。
“信陵君,这事太难以让人置信了,我得到禀报时也是不信,赶来一瞧,不得不信啊。”侯嬴把信陵君那迷糊样儿看在眼里。忙提醒一句。
“哼!”得到侯嬴提醒的信陵君立时清醒过来,冷哼一声,极为不屑,道:“虎狼秦人既然要送死,我就成全他们,把他们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右手一挥,信心十足的道:“本公子手握五十五万大军,就不信还杀不了区区几个虎狼秦人!”
虽然历史上的信陵君大名鼎鼎。多次打败秦军,是战国四公子中最有才华的一个,然而眼下的信陵君还没有打过一个胜仗,以他的眼光看来,他一定能够取胜。谁叫他手里有五十五万大军呢?
信陵君真的如后人赞颂的那般了得,那般富有才华吗?这事还值得推敲。
他却忘了,这可是四十万秦国锐士,无论装备、训练、军纪、号令、战术、战法,远非他手中的五十五万联军可以比的。
五十五万联军,看上去很多,很吓人。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他们来自韩燕齐魏楚五国,各有各的战法,难以协调。而且,五国有五国的利益纠葛。难以拧成一股绳。
“是呀,秦军既然来了,就莫想回去了,要趁此机会。把秦军杀光!”鲁仲连眼中凶光闪闪,如同饿狼似的。
自从苏秦提出合纵以来。山东之地多次联兵讨秦,就是没有打过一个胜仗,要是鲁仲连促成的合纵能打个大胜仗,这不就是说他鲁仲连比苏秦更加了得吗?
一想到这美妙的前景,鲁仲连就想高歌一曲。
“传令,列阵,准备厮杀。”心意一决,信陵君立时传下将令,联军陆续开到,开始列阵了。
“呵呵!虎狼秦人前来送死,我们就成全他们,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打个天大的胜仗,要把虎狼秦人斩尽杀绝!”联军士卒兴奋莫铭,无不是在做着打败秦军的美梦。
有了这美梦,联军士卒的行动也快捷了许多,这列阵就迅速了,比起平时要快了许多。
尽管这样,这列阵也是费时老长,足足用了一个上午方才列阵成功。
造成这种情况固然是因为五国之军训练不怎么样,没有秦军那么严明的号令。更在于,五国之军在行进中,五十五万大军要想齐至,这着实需要不少时间。
在列阵的时候,信陵君一直担心秦军趁他立足未稳之际突然发起进攻,打乱他的军阵,不让联军列阵。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直到联军列阵完成,秦军都没有发起进攻,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罢了。
这既信陵君感到意外,又让他欢喜不已,忍不住讥嘲一句,道:“秦军真无人也!竟然不趁我们立足未稳,列阵未成之际发起进攻,他们这是自取灭亡。”
一支军队刚到达战场,立足未稳之际,是最佳进攻时间,可以制造混乱,进而打败敌人。
堂堂之阵的威力很是巨大,不让敌人列成阵势,这也是战场上常用的办法。
秦军既未击联军于立足未稳之际,更没有阻止联军列阵,这着实让人意外,信陵君有充分的理由讥嘲与贬低秦军。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并非王翦不知道其好处,只是王翦不屑于去做。这一仗,对于秦国来说,打的就是气势之仗,就是要与联军硬撼,要让联军发挥出最强战力,一战而破之,唯有如此,方能打出秦国的气势,方能让天下知道秦国不可轻侮。
哪怕是连丧两君,在军心士气不稳的情况下,秦国也不能轻侮!
阵势一列成,信陵君骑在高头大马上,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来到阵前,开始战前训话。
信陵君眼睛瞪得滚圆,扫视联军,只见联军士气高昂,斗志昂扬,无不欲一战,对于联军的士气极为满意,暗想:“有如此虎狼之师,安能不胜?”
扫视一阵之后,信陵君扯起嗓子开始训话了:“弟兄们:我知道你们来自不国的战国,有楚国的勇士,有燕国的猛士,有齐国的技击之士,还有魏国的劲卒,韩国的骁卒,我们能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虎狼秦国!”
“杀光虎狼秦人!”因为秦国连丧两君,着实令人欢喜,五国联军的士卒也觉得心气高,面对秦军也不如往昔那般害怕。无不是扯起嗓子吼得山响。
“对!我们来到这里,就是要杀光虎狼秦人!我们就是要灭掉虎狼秦国!”信陵君右手高高举起,得意非凡,吼声更大了,道:“然而,虎狼秦人不知死活,竟然离开了函谷关,前来送死,我们就成全他们。让虎狼秦人死无葬身之地!”
“让虎狼秦人死无葬身之地!”联军士卒吼得更欢了,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恨不得立时杀上前去,把秦军赶尽杀绝。
“虎狼秦国欺人太甚,大楚、大魏、大韩、大燕、大齐。哪一国与虎狼秦国没有仇恨?我们的父辈,我们的祖辈,我们的曾祖辈,死在虎狼秦人手里者不知几多,虎狼秦国欠我们累累血债,今天,是我们讨还血债的时候了!”信陵君越说越激动。自我感觉良好,这面对数十万大军训话真是一种享受啊。
“讨还血债!”自从秦国崛起以后,大举东进,打得山东之地无还手之力。杀戮极重,这些联军的父辈、祖辈、曾祖非,甚至玄祖辈死在秦军手里者不知几多,他们对秦国真的是恨透了。无不是歇斯底里的吼叫。
一时间,吼声震天地。直贯九霄。
随着联军士卒的吼叫,联军的士气上来了,杀气腾腾,一场大战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信陵君这番表演他极是满意,得意的一昂头,冲秦军方阵一打量,却见秦军鸦雀无声,仿佛他激起的军心士气不存在似的,这让信陵君极是不爽。
“呵呵!”信陵君发出一阵畅笑声,得意的一掀眉头,道:“秦军胆裂了,这一战,我们必胜!必胜!”
“是呀,我们军心稳固,士气高昂,战意高炽,而秦军却是因为连丧两君,军心士气低落,秦军要不败都不成啊!”鲁仲连忙附和一句。
然而,他们的附和声刚落音,只听秦军爆发出惊天的怒吼,杀气直贯九霄。
就在信陵君训话的当口,王翦已经登上云车,升到空中,打量着联军阵势,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信陵君枉有贤名,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罢了,这阵势让我无话可说。这骑兵不放在两翼,而是放在阵中,怎生驰骋?楚国的战车应当放在最前沿,阻挡我们的进攻,他却是一堆一堆的,怎么阻挡大秦锐士?”
信陵君自以为别出心裁的阵势,在王翦眼里是破绽百出。
信陵君自诩精通兵法,但与战神王翦比起来,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魏无忌啊,你的废话真多。你说得越多,越利于我激励军心士气!”王翦把信陵君的训话听在耳里,更加不屑了。
秦军这次是哀兵,联军表现得越是凶狠,越是容易激起秦军的求战之心。
“弟兄们:我是王翦。你们都知道,大秦三日内连丧两君,这是大秦的不幸,然而,有人却是别有用心,利用大秦国丧行那不仁不义之事,纠集五十五万大军前来攻我大秦,是不可忍,孰不可忍?”王翦的话从空中飘下,落入秦军锐士耳中。
秦国连丧两君,这对秦国的打击非常沉重,这令秦人痛彻心菲,固然有着打击秦**心士气的作用,同时也是秦人的一片逆鳞,绝不容有人利用。
王翦不愧是中国历史上的天才统帅,这话说到秦军锐士的心坎上了,无不是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你们听听,这些无耻之徒竟然要利用大秦的国丧,要杀我大秦之卒,要亡我大秦,你们能忍受吗?”王翦大声喝问。
“不能!”秦军锐士齐声而答,吼声惊天动地,杀气排空直上。
“弟兄们:我们要把这些无耻的贼子赶尽杀绝,告慰先君的在天之灵!”王翦再度激励军心士气。
“赶尽杀绝!”秦军锐士眼中凶光闪烁,如同饿狼似的。
“出征之前,君上说,要用我们的胜仗为先君下葬!”王翦再抛出一个有力的手段。
果然,秦军锐士齐声怒吼:“用胜仗为先君下葬!”
“纠纠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吼声过后,秦军的战歌响起,响彻天际,震得天上的浮云片片碎裂。
这既是秦军的战歌,又是秦军的誓言,此歌一出,秦军有进无退,有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