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送走了各家夫人太太,小姐儿郎。三太太刚回到三房主院,就见宝珠和玉珠联袂而来。
“累了一天,还不去歇着?”三太太笑问道。
“娘,子扬哥哥回府去了。他去找他爹娘问清楚当年一事。”
“子扬这孩子也是,听着些议论,就火急火燎了。不过也并不意外,毕竟牵扯着自己亲身父母。”
“我也想问娘,知道些当年的事吗?”宝珠略有点不好意思。
三太太好笑地看着宝珠,“你可问错人了,当年我和你爹在白鹿书院,听到的不过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就像今天那些。”
“爹也不知道吗?”宝珠有点失望。
“你爹和我一样。”三太太十分肯定。
“爹为什么收了冯子扬做弟子?”玉珠开口问,不可能师父收弟子时,会不知道弟子的身份。
三太太看向玉珠,“你想岔了,你爹收弟子可不论身份,只看人品和资质。子扬这孩子合你爹的意,就收下了,无关其它。你爹也不是只收了子扬一个弟子,还有一位,你没见过,宝珠知道。”
玉珠转向宝珠,宝珠接着三太太的话,“还有一位叫姚长隐,是平州府姚家的旁支子弟。爹离开白鹿书院时,让他回去询问父母,是否前来京城读书。娘,爹有没有说起长隐师弟什么时候来?”
“长隐来过一封信,说他父母正和族中长辈商议,待出了结果,会再来信。”
“他比我们更小吗?”玉珠听宝珠说是师弟,便下意识问。
“他和你们一样大,今年也是十六,只是小点月份。”
见三太太露出了疲态,又问不出什么,玉珠和宝珠告退回了两人的院子。
第二天,玉珠四人在明志堂碰了面,交流各自得到的消息。
“根据现有的消息,我们好像什么都做不了。”玉珠有点焉了。
“的确如此,除了冯驸马,可能相关的知情人一个也没有。该查的,先皇当年肯定都查过,可也没查出什么来。”赵承泽也是颇为无奈,青杉提供的消息也没什么不同的。
“这说明设阴谋的人藏得太深了。”冯子扬一脸肯定。
“你的这种结论,只是基于驸马的一面之词得出来的。”赵承泽反驳。
“我爹娘不会胡说八道。”冯子扬大喊出声。
“可宁王府的人都没了,就算有,也没人露面,连个对质的人都没有。”赵承泽说道。
“如果宁王世子出现,是不是就会有宁王府的人露面。”宝珠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很大可能。”赵承泽点头。
“那咱们就等着宁王世子自己出现?”玉珠反问。
“你也可以去酒楼茶肆守着,或者在街上溜达,看会不会有宁王府的人砸你头上。”赵承泽对玉珠说道。
玉珠狠瞪赵承泽,就算有宁王府的人砸自己头上,自己也不认识啊。
“不知当年先皇查此事时,有没有留下案宗。”宝珠的话让冯子扬眼前一亮。
冯子扬心想:自己昨天怎么就忘了问呢?如果有,这也是一个方向。
“就算有,也不能去碰,如果有阴谋,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再说了,我们几个谁能见到案宗。”赵承泽一盆冷水泼几人头上。
“不知爹能不能见到?”宝珠问。
“许大人身上有官职,他要看案宗,必然要先经过皇上同意,只要调动案宗,那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就不能悄悄看吗?”玉珠问道。
“如果真有案宗,在平常时侯,以许大人得皇上的信任,有可能不会引人关注。但现在正值皇上下旨寻回宁王世子,而这个世子极有可能会是未来继承人,这样敏感的时刻,想要无声无息根本不可能。”赵承泽的话让众人一阵沉默。
赵承泽站起来,对冯子扬说道:“如果你认定有阴谋,那狐狸的尾巴早晚会露出来,尤其皇上是在众臣提议选继承人之后下了那道圣旨,只要有心思的人,不管是什么心思,都会动起来。”
“你说得对,只要密切注意各种不同,总会有所发现。”玉珠点头赞同。
“我们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还会等不起?”赵承泽说完,示意玉珠和自己去找孟师傅切磋。这段时间以来,感觉武艺精进了不少。
走出门的玉珠见天上飘落的雪花,惊呼出声:“下雪了!”
“我们那里早就下雪了,只是你不记得而已,初雪的话,已经算很迟了。”赵承泽宠溺地看向玉珠。
冯子扬和宝珠也走了出来。
洁白的雪花飘舞而下,天地间似充满了舞动的精灵。
“有可能这就是一场迟来的雪。”冯子扬感慨。
“有可能。”赵承泽转头看了冯子扬一眼,把伸手去接雪花的玉珠拉回来,引来玉珠不满瞪眼。
眼见雪越下越大,屋外很快就白茫茫一片,看来在外面切磋是不成了,那就去做沙盘推演,做出决定的赵承泽拉着玉珠从廊下走了。
“赵承泽说得对,我等得起。”见赵承泽和玉珠走远,冯子扬对宝珠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大房,张家舅爷来找大太太说起离京的事。
“难道十几年不见,我这个亲姐还不能和自己的亲弟,我这个亲姑还不能和自己的亲侄子侄女一起过个年吗?”大太太对着自己的弟弟一通质问。
“大姐,你别误会。我是想着别给你添麻烦。我听说老太太又把你叫去问大郎的亲事,还提起了二郎。意涵毕竟也大了,总住在这里,别让亲家误会。”
“你就为着这点子猜想就要走?年少时没了娘,后来又没了爹,一手拉扯长大的你也让我一度以为你没了。现在,除了老爷和大郎二郎,你和涵儿三个是我仅存的亲人了。我没什么大念头,就想要个团圆,你是我的亲弟弟,却还要来挖我的心吗?”大太太哭着声声控诉自己的弟弟。
张家舅爷手足无措地安慰大太太,最后,被大太太逼着答应不再提离京的事,只管听从大太太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