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腿上的伤口感觉好像崩开了,我也不去管它。
“星!”
我一边呼唤着夏星的名字,一边往四处看,什么也没看到。竖耳去听,只有山风吹动林木发出的刮杂响声。
看来刚才是我出现幻觉了…我颓丧的重又蹲了下去,捡起那根树枝,就在这时,我又听到夏星叫了我一声。
“冷雨…”
手一抖,树枝掉在了地上。
“星,真的是你吗?”我颤抖着问。
“是我…”
真是夏星!她的声音听起来感觉很遥远,但的的确确是她,我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涌了出来。
“不用看了,你看不到我的…”
“你在哪里?”我四处张望着问。
“我在你身体里面…”
我一惊,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你在…我身体里?”
“对的…”夏星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那么远,“冷雨,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你的‘神力’是从哪里来的吗?”
“神力?”我怔怔的看向自己的手心,“哪里来的?”
“玄女娘娘的神力,当年都用于封印野狼岭的那个东西了,想要复原,需要上千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她现在根本就没有神力可以传给你,她其实,是把我植入进了你的身体里…作为玄女的传人,你是最适合修习方术的人,你身上具有常人所不具备的,无上的潜能。只不过,这种潜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被开发出来,可是眼下世间即将大乱,等不了那么久了。所以娘娘就把我植入进了你的身体里,依靠我的灵魂力,来激发出你的这种潜能,虽然有限,但也能顶一时之用…”
我感觉脑袋里懵懵的。
“所以冷雨,你的所谓的‘神力’,其实是你自己的潜力…娘娘其实很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因为你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只要是凡人,就会有心魔,而能量越强,心魔也会越强。如果按照循序渐进的方法修习方术,若干年以后,你的心魔虽然伴随着能量的增强而增强,但是你的修为也在增进,依然能够困的住它。可是眼下,你的修为根本达不到,可能量却那么强,能否困住心魔,就要考验你的心性了。虽然你心地单纯,善良,但是只要稍微不慎,也会堕入魔道,被**,贪念,杀戮…等等所控制,所以冷雨,你后面一定要切切小心。”
“我知道了,可是星你…”
“傻瓜…”夏星幽幽的说:“我早已经同你合身为一了,只是你一直都不知道罢了,玄女娘娘传你的咒语,其实是用来催动我的灵魂力的,然后借助我的灵魂力,来激发你的潜能。娘娘告诉我说,一旦你亲自探查到自己的使命是什么,那么,我的灵魂就会在你的体内复苏,所以现在,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了吧?那就是,阻止日本的军国主义复活。那些当年被远东军事法庭处决的战犯,他们在死后,尸体被人秘密地保存了起来。现在,有人想要借助那两种东西结合所产生的远古洪荒之力,给他们招魂并使他们复活。而一旦他们复活,那些被打入地府的日本鬼兵,也会一起被带出来。如此的话,天下必然大乱,千千万万的生灵,将会死于战火之中…还有那个高凉,他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一种不属于三界六道,连玄女娘娘的神力也仅能封印四十年的怪物。你要阻止他,被那个给日本战犯招魂的人所用,不然他将如虎添翼,没人给制的住…冷雨,这就是你的使命。”
“我知道了!”
“我现在不仅苏醒了过来,还拥有了关于我以前的,娘娘座前‘使女’的记忆。后面,我会协助你运用你的潜能,并且助你克制心魔。”夏星说。
“星你不用担心,我从小克制力就很强,从我运用那种‘神力’直到现在,这么多天以来,我都没有觉察到有心魔在我体内作怪…”
夏星幽幽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星?”我问。
“冷雨我问你,先前的时候,当你听到你师父被人说‘像你这么大本事的人,贵国居然如此的不重视,令你如此的籍籍无名不说,还过的这么的贫穷…’那些话时,你当时心里什么反应?”
我被夏星问的愣住了。
“冷雨,你如实回想一下并且告诉我,你心里面当时是什么想法?”夏星又问。
“当时…”我脑门儿上的筋在跳,心里涌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当时我觉得…那人说的是事实,师父确实籍籍无名,也确实过的挺穷,一直住在乡下的一处老宅院里,然后我又想到高老头儿,他比师父过的还穷,然后…然后我就感觉世道不公,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愤恨…”
“那就是你的心魔。”夏星说:“之所以娘娘让我在你探查出自己的使命以后才复苏,就是因为,我一旦复苏真正的协助你,你的能量会变得更强,而心魔也会更强,一旦受到外界的干扰或者引诱,它就会跑出来,万一它把你控制,你就会失去理智,堕入魔道。而想要困制住它,主要靠你自己,我其实帮不了太多的忙…”
冷汗顺着我后背洇洇而下,“我…我知道了。”
夏星幽幽的说:“我现在复苏了,也是快到了和你说再见的时候了…”
“为什么?”我愣问。
“因为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无论这个使命能否完成,过后,我都会离你而去…”
“不会的!我不让你走!”
“傻瓜,这是定数,也是我们的命,对晨晨好一点吧,她才是你真正的姻缘,好好把握…好了,你腿上有伤,现在该休息了,当你需要我时,我自会出现…”
“星!”
夏星说完,便没了声音。
我心里面乱糟糟的,用树枝胡乱拨弄着地上的杂草和枯叶…为什么,为什么夏星在死后才和我相遇,我和她注定有缘无份?既然有缘无份,可为什么我们却阴差阳错结为了夫妻?难道造化偏偏要这样捉弄我们?使命…又是使命!我突然觉得自己恨透了这个使命,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使命!日本鬼子要复活,关我屁事?为什么偏偏让我去阻止?就算我拼死阻止了,世间谁又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谁又会感念我的好?我不要去完成什么使命!我只要我的夏星!
想到这里,我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根树枝打到了我的头,被我一把抓住,‘咯叭’一下子从树上给拽了下来。
“呦,这是谁惹我们冷大帅哥生气了,发这么大火?”聂晨的声音传过来。
我一惊,清醒了过来,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树枝,心道,我这是在做什么?
侧头看过去,只见师父,聂晨,高老头儿,三个人一人抱着一把干柴,正往这里走。老头儿手里提着两只肥肥的也不知从哪里逮到的野兔子。
“他腿上有伤还不老实哩,人家树枝招你惹你啦?下那么大狠劲拽下来。”高老头儿微带责备的说。
师父慈爱的看了看我。
聂晨则嘴一撅,“人家小兔子招你惹你啦?你把人家打死。”
“这小妮儿…”高老头儿晃了晃手里的兔子,“我还不是逮喽给你们吃哩啊,再说了,我说冷雨,你这么护他干啥?你也想跟小星似哩,入我高家门哇?”
“大爷你再说!”
“哎呦…”
太阳落山了,到处都是暗影,空山寂寂,木柴的‘噼啪’燃烧声听着格外响亮。
“师父,我们要怎么找那地方?”我问。
“我和高老哥已经商量过了,等一下吃过东西以后,我们两个去找,你腿有伤,就别去了,和晨晨留在这里吧…”
兔子炖熟,聂晨挑了很多好肉在我碗里,那肉鲜美无比,但我却食而无味。
吃过晚饭,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师父和高老头儿两个就走了。聂晨帮我把腿重又消毒包扎,由于失了不少血,我的精神十分疲惫,没多久就坐着睡着了。
醒来已是半夜,师父他俩还没回来,也不知有什么发现没有。山风呜呜地响,火堆就快灭了,聂晨缩在那里睡的正香。
我给她往上拉了拉衣服,她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见那根竹筒从包里露出一小截,我随手拽了出来,想听听有没什么动静,刚放上耳朵,我就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