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聂晨惊醒了过来,见我傻站着,忙问。
“嗯?晨晨…”我看了看手,说:“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动静?”聂晨往四下里望了一圈,“没有啊,我就听到你好像叫了一声…怎么了?”
“没事…”
我感觉刚才应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想要穿过那片林子,过我们这里来,被我用手一指,一声呵斥给吓跑了…可是,我怎么会这么厉害?还有,我这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半夜毫无光亮,看东西却看的这么清楚?
忽然,我想到玄女娘娘传给我的神力,肯定和那神力有关
!在它的作用下,我的感应能力,视觉,听觉,包括气场,都在发生变化…
记得高老头儿和师父都曾跟我说过,深山老林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最容易出精怪,因此,晚上在山里面,尤其靠近密林边过夜的时候,一定要警惕,说不定睡着睡着就被精怪给害了。当时毫无察觉,但是过后,要么身体素质会下降,要么就是突然有一天发病,或者就是以后的运程受阻,做什么事都不顺利。
眼下看来,普通的山精鬼怪根本就别想近我的身…后面的时间,我和聂晨靠在一起又睡了过去,并且睡的很踏实。
天还没亮,我就醒了,打算早一点赶路,反正也不需要照明。哄了好一阵,聂晨才同意让我背。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天色微亮,我渐感气喘力乏。
“冷雨你累不累?”聂晨贴在我耳边说:“要不换我背你一会儿,好不好?”
“不用,你乖乖的接着睡…”
忽然,我想到玄女娘娘的话,她说,如何运用她传给我的神力,要靠我自己的悟性…我直觉得,这种‘神力’一定能帮我抗乏解累,不然还叫什么神力?
我边走边想,又走一阵,来到一棵大树旁,我说:“晨晨,你先下来。”
聂晨从我背上下来,我靠着树一站,把眼睛闭住,默念那种咒语,很快的,那种‘热流’出来了。我把全身放松,试着用意念引导那‘热流’,往四肢百骸里面散…当我睁开眼时,身上暖融融的,随着血液的流动,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蓬勃的精力,胸怀也舒展了开,心里面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信心和勇气…
我把聂晨背起来,继续走,上午的九点多钟,我们便翻过那座山,回到了那个山村里。
当我们去那山民家还雨衣的时候,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脸色红润,生气勃勃的聂晨,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我天呐!仙女谷的仙女又显灵啦?我改天也要过去拜一拜!”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一人喝了一碗那山民用野生蜂蜜给我们冲的蜂蜜水,继续赶路,来到那个县城。简单吃了一些东西,我们乘坐班车,下午的时候,回到我们喝羊肉汤的那个县城里。
和聂晨商议,我们决定不去‘葫芦沟村’所在的那条河那里跟师父和高老头儿碰面了,而是回清溪镇。
当我们来到镇上时,已接近黄昏,从这里再望那座山,云雾缭绕的,望不太清楚了。在之前住宿的那家旅馆里开了个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出来吃了顿便饭,我们去了孙庙村。
村子里很宁静,路道上空无一人。我们先是去了那座山神庙,在里面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从庙里出来,走着走着,我忽然闻到一股菜肉的香气。
循着香味儿一直走,远远的,就看到当初我们和孙贵川起冲突的那村支部的上空火光熊熊。悄悄潜到近前,只见不少村民在那坡底下忙碌,有的剁菜,有的洗碗…坡下的水塘边,堆叠着一箩筐一箩筐的菜肉。
和聂晨对视了一眼,我心说,这村里要过事还是干什么?忽然,我听到了孙贵川的声音,从上方的院子里传出来,这老鬼在这里…孙贵川知道这村里的‘秘密’,但就算把他抓了打死,他也不会告诉我们。当下,我们还是不能跟他照面。虽然已经死了两个老头子了,但这村子里看起来却平安无事,那就先不去管…
回到旅馆,聂晨说,之前都是我哄她睡觉,现在该她哄我了。我心里一动,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聂晨把我的头一抱,像哄小孩儿一样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说:“来,姐姐抱你,乖乖的,喔,快睡…”
我装作睡熟以后,聂晨轻轻的把我的头放在枕头上,在我嘴上吻了吻,走了出去。当她下楼的声音听不到了,我起身悄悄的跟了出去。
像那晚一样,我跟着聂晨一直走。来到还在营业的一家文具店,聂晨走了进去。我心说,大半夜的,晨晨跑出来买文具来了?
不一会儿,聂晨从店里面出来,手上好像拿着一盒粉笔。她没有回旅馆,而是继续往西。我跟着她,一直来到那晚的那处街角。今时不同往日了,不需要借助照明设备,我的眼睛也可以看到东西。只见聂晨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的走向距离街角不远的一处老宅院。她用粉笔也不知在那院门上写画了什么,很快便离开了。
待她去远,我走过去看,只见那院门上用粉笔交叉画了个十字,像是某种暗号,不知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院门上着锁,我翻墙进去看,屋门也是锁着的。这座宅院不大,很幽静,正中是一块小小的花圃,旁边还有葡萄架子。看样子,当初救我们的那人,肯定就住在这座宅子里,只是不知道眼下去了哪里…可是,晨晨在门上画个十字是什么意思?
从宅子里出来,我往回走,追上聂晨以后,我暗中保护着她,距离旅馆还有一条街,我翻过一座宅子,抄近路当先回到旅馆。等聂晨回来时,我已经‘睡’着了。
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线,只见聂晨微笑着站在床边,目光中满含着爱意。她把气息收的很轻,俯下身,在我脸上亲了亲,柔柔的往我旁边一卧,贴抱着我,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乘坐镇上发往洛阳的班车,不到中午,便来到了洛阳。我们仍然住进了那家宾馆,那个房间,一人换了套衣服,这才往老城区赶去。
白天行走在这条深巷里,和那天晚上的感觉大不一样。虽然巷道仍然脏兮兮的,很多污水。可是,看着两边不时冒出来的古里古气的建筑,像是回到了解放前那个时代。
小巷幽深,宁谧,我们两个手牵手走着,不时抬头望一眼天空,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和安逸,真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来到收废品那老头儿的住处,只见铁栅门上贴着警方的封条。往里面看,老头儿当初载我们的那辆脚蹬三轮车停在院里,车把往一旁歪着,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想到这老头儿给我描述,当年他爹请王道仁给他批八字,批出他是状元命时,那种好笑又可爱的样子,我心里面特别难过,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害死老头儿的东西,给他报仇…
顺着巷子,我们来到那条古街,沿着街往西,终于,来到那座鬼宅
。
虽然是白天,但这宅子这里仍然让人觉得很诡异。聂晨很紧张,抱住了我的胳膊。有风吹过,宅里的老树‘哗哗啦啦’响,枯叶像是纸钱一样,纷纷淋淋的往下落…
“冷雨,是现在进去,还是再找知情的人打听一下关于这座宅子的往事再说?”聂晨问我。
我想了想说:“再打听一下,走…”
我们顺着街直走,走着走着,聂晨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聂晨说。
“不怕,有我呢。”
“不是,冷雨你看…”聂晨出神的说:“已经死了两个老头儿了,如果我们再去打听,碰不到知情人也就罢了,万一碰到了,问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会不会害死对方?”
聂晨的话听的我心里一凉,我想了想,把拳头一捏,说:“不怕,如果再问出内情来,我就守在对方家里,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作怪,然后和它斗上一斗…我们走。”
碰到几个路人,我们向对方询问,谁也不知道关于那老宅的事。
眼看就到饭时,来到一处街口,不远是一家老招牌胡辣汤店,我和聂晨走了进去,一人点了碗胡辣汤,几个烧饼。
店里没多少食客,见老板不忙,我们试着向他询问,他也不清楚那老宅的事。
聂晨咬着筷子,想了想说:“大叔,你们这里前段死了一个收废品的老头儿,这事儿你清楚吗?”
那老板愣了愣说:“这个我知道,那老头儿以前经常从我这店前过,我这里的酒瓶子啊什么的,都是攒了卖给他的…你们问这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聂晨说。
“哦哦,这事儿吧,说起来还挺邪乎的…”
“怎么邪乎?”我问。
那老板往外看了看,说:“我们这里都在传,说是有一个以前跟那老头儿关系不错的,另一个老头子,因为脑血栓,在床上瘫了不少年了,屙尿都得有人伺候。收废品那老头儿死的那天晚上,瘫的这个老头儿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且会说话了。据说,当时把他的儿女都给吓坏了,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他就说,老魏在叫门呢,你们咋不去开?”
“老魏?”我道。
“老魏就是收废品的那个老头子。”
“哦,大叔你接着说。”
“他儿女就问,爹,哪有人叫门?那老头儿就说,就是老魏,我刚才听的清清楚楚,快去开门…”
“去了没?”聂晨眼睛瞪的大大的问。
“去了,他小女儿去的。把门打开,什么也没看到,她就回来了。刚一进屋,老头儿就指着他小女儿身后说,你们看,这不是老魏吗?快给他搬个凳子,倒杯水喝,给他身边这人也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