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聂晨都以为孙老太太的冤魂附在那只大老鼠身上了,我让聂晨守着,我去叫张叔和高老头儿,可是刚爬上墙头,那墙上插的令旗就动了…;
那令旗早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了,明明没有一丝的风,可是它却动了。令旗的那种动,就好像被一只手捏着边角,一点点的扯了起来…;
想到张叔的话,我急忙把身子往下一蹲。冷汗一下子由脑门儿上冒了出来…;难道太平间门口的那只大老鼠,并不是孙老太太,‘她’此刻才过来?不然的话,这令旗为什么会动?…;
我胡思乱想着往周遭和墙下去看,什么都没有看到…;突然间,一个黑影由外面墙角的暗处闪了出来,我猝不及防,差点没站稳,从墙上仰下去,仔细一看,那黑影居然是高老头子…;
这外面本来就黑,高老头儿又穿着一身黑衣服,没声没息的突然一下冒了出来,跟个鬼似的,不吓人才怪…;看清是他。我正要指给他看那令旗,老头儿却冲我挥了一下手,指了指上面…;
我心里面打了个突,难道上面有东西?…;正打算抬头看,忽然,我头顶上方的树枝‘哗啦’响了一下,继而,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嗵’落在了墙头上,距离我的脚很近的地方…;
我定睛去看,那东西毛茸茸的。像是一只猫…;仔细一看,果然是一只猫,可是那猫的样子却有点怪异,身体僵直,尾巴往下耷拉着…;那是一只死猫!一只死猫从树上掉下来,落在了我旁边…;
我额头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难道这就是孙老太太的冤魂,‘她’附在了这只死猫的身上?…;高老头儿正在慢慢的往这里移动,我朝他瞥了一眼,然后又瞥了一眼那只死猫…;看样子确实是的,孙老太太的冤魂,在这只死猫身上,若非亲眼所见,简直难以想象…;
那猫就那样趴在墙头上不动,也不知要干什么,我也不敢动,心里有点慌,正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高老头儿冲我打手势,示意我别乱动就好…;
我心里面安定了一些,眼睁睁看着高老头儿越走越近,手往口袋里面伸,应该是摸法器…;突然,我感觉眼睛一花,那只猫移动了…;
那猫原本是横着趴在墙头上的
。然而此刻头却朝我侧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股阴风吹过来,那只猫身上的毛往上一翘…;就听高老头儿大吼一声,“快点下来!”
他一步来到墙根底下。往上一跳,拽住我的衣袖,把我从墙上拽了下来。我‘扑腾’摔进了墙根下的杂物堆里,紧接着,就听有‘呜呜’的风在吼。高老头儿趴在了我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我…;
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风在吼,像是鬼在哭。忽然,我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继而便是张叔的呼喝。
只片刻,风声就停了,高老头儿把我拉起来,用手拍打身上的土,张叔站在不远处。那只死猫从墙头上掉了下来,一动也不动的躺在臭水沟旁边…;
“小张。咋样嘞?”高老头儿喘着粗气问:“捉住没?”
张叔摇头,“没有,跑掉了…;”
高老头儿朝远处望了望,吁了口气说:“我就说嘞,这法子行不通。头七晚上抓魂。这光听着就够吓人哩,冷雨刚才都没戳弄它,也不知咋着把它给惹炸毛儿了,差点把他给冲死个球儿的了…;”
张叔也不知在想什么,他朝四周望了望说:“走吧,先回去把东西收了再说…;”
我们翻墙入院,那只大老鼠早就跑掉了。
把那些贡品一一收进包里,聂晨托着下巴说:“明天就是我们和孙庙村那些人约定的期限了,抓不住孙老太太的冤魂,我们要怎么样揪出害死她的凶手?”
高老头儿说:“只能想别哩招嘞。”
“这么一来,我们明天将没法答复他们,那我们岂不是就食言了么?”我说。
高老头儿抠了抠下巴上的胡子,“这…;那也没办法啊…;”
“要是我们食了言,按照约定,张叔要任由孙立民处置,有孙贵川那个老鬼在一旁煽风点火,孙立民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我有些急躁的说。
高老头儿无奈的冲我叹了口气,“你就是个木脑瓜子,凭你叔哩本事,再加上咱们几个。有啥食言不食言哩?他们还敢把你叔怎么着啊?”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抠着头皮,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高老头儿的话。
“既然答应了别人,就得言而有信…;”张叔说。
我们都朝他看过去。
张叔说:“就算不为了揪出那凶手,我们也要抓住孙老太太的冤魂,把她给超度掉。今天是她的头七,虽然刚才没捉住‘她’,让‘她’跑掉了,但‘她’应该不会跑太远,不在这镇上。就在周边一带,这样吧…;”张叔看了看表,然后朝我们一一的看过来,“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我出去转一转,找找那冤魂,看它跑去了哪个地方
。”
“叔你自己去么?”聂晨问。
“嗯。”
“这镇子也有这么大,你一个人转,那要到什么时候?”聂晨问。
“转到什么时候,那就算什么时候…;”
“要去一起去哩。”高老头儿说。
“对,一起去…;”我和聂晨也说。
“不。”张叔说:“太危险了,我没有料到,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凶险。冤魂回七,很少附身在死动物身上,而且还是一只死猫,如果刚才不是惊到‘她’跑掉了,而是‘她’附身的那只死猫跑去了太平间,我想可能会尸变…;这老太太的怨气很重,我不能再让你们犯险了…;”
张叔说着就要走,高老头儿叫住了他。“小张你等等嘞…;”老头儿问我,“现在几点啦?”
我看了看时间,告诉了他。
刚才那一阵雨小了下来,这又开始下大了。高老头儿望了一眼夜空,掐指算了算说:“等下子时就过去嘞,子时过去以后,丑时哩时候,‘值符神’落在乾宫西北…;这样好嘞,咱几个分头去找那冤魂,找到以后。甭动它,想办法哩,把它往西北方向引,引到‘值符神’那里去,借助神力把它给收伏掉,我看它头七能量再大,再牛逼,还能牛逼过神啊,反喽它啦…;”
我们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是,要怎么样把它引过去?如果它自己跑到‘值符神’方位那里去那就好了,但那是不可能的。张叔说‘值符神’所到之处,冤魂一般会避开的…;
“引引试试吧…;”张叔说。
张叔把她当初剪下来的孙老太太的指甲和头发用黄纸包了,烧成灰。然后他画了四道阴符,分别捏了些灰,用每道符纸包起来,分发给我们,命我们握在手心里。
张叔说,当我们距离那冤魂很近的时候,手心里的符纸包应该会有感应。一旦有了感应,就立马转过身,默念引魂咒,看‘她’肯不肯跟不跟我们走,如果肯的话,一路上千万不要回头,只要让‘她’感觉不到威胁,‘她’应该就不会伤人…;
今晚我们要等的是一个回魂的冤魂,怕对夏星不利,我没带那块沉香木出来。
出了医院,我们分成三路,我和聂晨一路,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单独。
“晨晨,那符纸包拿好。”
“放心吧。”聂晨说。
雨被风一斜一斜的,不时便钻伞底下,我尽量把伞往聂晨那边撑,免得她被雨淋到,我自己的肩膀却很快被雨给淋湿了。
来到一处街道的拐角处,聂晨‘哎呦’绊了一下。
“怎么了?”我问。
“鞋带开了…;”
聂晨蹲下身系鞋带,我弓着腰帮她打伞,忽然就感觉一个凉冰冰的东西抵在了我后腰上,然后是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