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晨正在收拾鸡蛋壳,被我冷不丁一叫,手一哆嗦,一个鸡蛋壳掉落在地。
“怎么了?”
“你看那里。”
两人走过去,只见这厨房的西南角落里似乎有人烧过纸,黑乎乎的,黑迹上有一滩血,墙壁上也溅的有血点子…
“难道这真是一家黑店?这是人血?”聂晨紧张的说。
血迹还没完全干涸,我用手沾了一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不是人血,是某种动物的。”
聂晨松了口气,“不是人血就好…可是,为什么会有血在这里?”
我也很纳闷。
先前我目光扫过来,见这里黑乎乎的,就多看了几眼,然后注意到黑迹上有东西,当我看清那是血,吓了一跳…
虽然眼下已经确定不是人血,可这血出现在这里,还有这黑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诡异…忽然之间,我想到一件事…
之前我们吃饭的时候,最先上来的是几道肉菜。那服务生说让我们别急,慢慢吃,还有一道压轴的鸡,要炖一会儿。他说,那鸡是他们这农家乐用自己特配的饲料精心喂养的,肉质鲜嫩,让我们务必尝一尝。醉心章&节小.说就在嘿~烟~格
终于,那鸡炖熟了,刚端进来,满屋子便飘满香味儿。那服务生满脸热切的催我们品尝,然后挨个问我们味道怎么样,我们自然是纷纷赞不绝口。他很高兴的样子,然后问我们,还有两个人怎么没一起过来吃饭。
聂晨说年纪最大的那个大爷患了重病,没法过来,他那儿子留在客房里照顾他。
那服务生连连夸赞高凉是孝子,让我们剩些鸡肉打包带回去给他吃。至于高老头儿,服务生说可以喂他喝些鸡汤,鸡汤对病人最补。我们嘴上答应,但没带鸡汤回去,因为那鸡汤有点咸,老头儿肺有毛病,不敢喂给他喝。
当时我只是觉得那服务生热心的有点过度,没往深处想。现在回想,我感觉不对劲…
“这可能是鸡血。”我说道。
“鸡血?”聂晨愣了愣,“难道是因为之前下雨,所以这农家乐的大师傅没出去杀鸡,在这厨房里杀的?”
我摇了摇头,感觉不像,如果说这血是杀鸡时喷溅的,那这黑迹怎么解释?难道这农家乐每杀只鸡,还要给鸡烧点草纸不成?
正想着,我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急忙拉着聂晨站了起来。刚走到燃气灶跟前,门就开了,那服务生站在门口。
他又换成了初时那种热情的态度,问我们鸡蛋羹做好没,我说还要等一会儿。
那服务生走后,聂晨小声说:“冷雨,我越来越觉得他这农家乐有问题…”
鸡蛋羹做熟,我们离开厨房,轻手轻脚的来到这农家乐接待客人的那间屋子的窗前,隔着窗玻璃看进去,那服务生正趴在柜台上翻账本,之前那个长相诡异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回到后院儿,朝那黑乎乎的瓦棚子望了一眼,我说:“走,过去瞧瞧。”
来到瓦棚底下,我把随身携带的小手电取出来,照向每个笼子。
这棚子挺大,笼子有好几排,里面鸡鸭鹅什么都有,都正蜷缩着睡觉。
饲料槽里,有吃剩的饲料。我抓了一些闻了闻,没有异常。
当我们来到最后一排,手电光下,只见这一排其中一个鸡笼饲料槽里的料,颜色不大对,微有些发黑抓起一把一闻,我心里咯噔一下子,是骨灰,这饲料里面,居然掺有骨灰!难道说,那服务生先前给我们吃的,就是这个笼子里的鸡?!…
我胃里一阵难受,心里面念头急转,忽然间,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
这种吃骨灰长大的鸡,应该是用于祭祀的,不知道祭祀什么东西。西南是后天八卦里的坤位,奇门里的地盘死门位。有人把鸡杀了以后,血淋淋的拎到厨房的西南角,烧纸祭祀一番,然后炖了给我们…
那么,我们吃了这种吃骨灰长大,祭祀过不干净东西的鸡,会怎么样?…
我脑门儿冒冷汗了,这还真是一家黑店,利用超自然东西害人的黑店。说不定,我们之前熟睡的时候,已经被邪物给害了,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罢了…不对,我有夏星,如果有邪物进房,她’应该能感知的到…
“晨晨!”
“哎?”
“走,我们得抓紧离开这里!”
“离开?”
“对,快!”
两个人匆匆忙忙回到我们住的那间客房,推醒高凉和聂晨父亲。
“抓紧走,这里不能住了!”
“怎么了?”聂晨父亲问。
高凉则茫然的看着我。
“到时候我再解释,背上高大爷,我们抓紧离开这里!”
“这大半夜的…”
“哎呀爸,听冷雨的,快起来!”
“行行…”
聂晨父亲从沙发上坐起来想要开灯,被我制止了。
“别开灯,也别弄太大动静,悄悄的。”
见我说的郑重,高凉和聂晨父亲紧张起来。
匆匆收拾了一下,高凉背着高老头儿,聂晨父女两个提东西,我去开门。
这后院儿的门从里面插着,没上锁。我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点点,‘吱吱呀呀’拉开门插,打开门,踮着脚跑了回去。
往车里一跳,我用手急抹了一把脑门儿的汗说:“聂叔,开车!”
‘轰’一声引擎响,车灯亮了起来。聂晨父亲一踩油门儿,车蹿了出去。
出了后院疾驰,拐了个弯,那农家乐消失在了后方的视野里。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冷雨啊,这是怎么了?”聂晨父亲问。
“现在不能说,说了怕你们会吐。”
“吐?”聂晨眼睛转了一下,忽然一亮,“是不是我们吃的那鸡有问题?”
我没回答,聂晨猛一把捂住了嘴。
“晨晨,先别急着吐,看看,看我们有没有落东西在那农家乐。”
聂晨捂着嘴,‘唔唔’的点头,翻东西,翻着翻着,忽然松开手,“哎呀!”
“怎么了?”我问。
“高大爷的烟袋,落在那客房里了!”
“不是吧?你再翻翻!”
聂晨又翻,“这里没有…真的落在那里了!”
我心说,真是忙中出错…
“聂叔停车!”
聂晨父亲说,一根烟袋而已,落下就落下吧。我说那不是普通的烟袋,就算是,那是高大爷随身携带,一直使用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
聂晨父亲有点感动,‘吱’一下刹住了车。
高凉和聂晨要随我同去,我没答应。像高老头儿说的,高凉筋骨没活动开,论身手,他不如我。聂晨更没身手。我一个人过去,拿了烟袋就跑回来,还要快一些。
我一路猛跑,很快就回到了那农家乐。
下了这么久的雨,到处都湿漉漉的,大红灯笼映照下,水雾飘飘荡荡,更增鬼气。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这农家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猫着腰,我小心来到后门,抬眼一看,这后门居然关住了,用手推,推不动。
好在院墙不是很高,很轻易的,我就爬到了墙头上。往底下院子里望了一圈,没发现异常,我顺着墙溜了下去。
蹑手蹑脚来到那间客房门口听了听,没动静,用手去推,门没锁!
进到屋里,我打开手电,翻来找去,怎么也没找到那根烟袋,那烟袋呢?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感觉应该是有人在我们走后进来这屋子,发现并拿走了那根烟袋。
出了客房,我来到前院,那间招待客人的屋子亮着灯光。往窗口一趴,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根烟袋,在柜台上放着。
房门敞开着,里面没人。我进去拿了烟袋,往腰里一别就往外跑。
来到门口,我余光忽然看到下面有根棍子朝我的腿抡过来。那棍子来的太快,太没预兆,加上往前奔的势头,我根本躲闪不开。腿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我疼的两眼一黑趴在地上,背上又挨了一下,然后被两个人给摁住了。
“小子,你们大半夜鬼鬼祟祟跑什么?”那服务生蹲在我跟前,敲着棍子问。
我咬牙忍着疼痛,心说,我现在受制,不能揭破他们,不然,他们立马把我灭口了怎么办?随口说:“欠你们房钱还是饭钱了?”
“那倒没,你们连个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谁知道有没有偷我们这儿的东西?万一要是少了什么,我怎么跟我舅舅交待?这是他的产业,我就是一打工的。”
“呵呵…”
“抓紧叫你那些同伴儿过来吧,要是没丢东西,天亮就让你们走。打你这两下,我让你打还回去。你要是不肯叫,那就是心里有鬼,肯定偷了东西,我查都不去查,接着把你当贼打…不叫是吧?架起来!”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东西从我裤子口袋里跳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
那服务生弓腰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却是那块沉香木。
“还给我!”我叫道。
那服务生看了看我,“这么在意这块木头?行吧,你要是不肯把你那些同伴叫来,我就用锤子把它砸的稀巴烂。”
说着,那服务生把沉香木往地上一扔,踩了一脚,然后就要去找锤子。
夏星在那沉香木里,这混蛋踩沉香木,在我感觉就是在踩夏星。
怒火攻心之下,我突然迸发出一股狠劲,身子猛的一挺,挣脱了压制,扑过去把沉香木捡在了手里。
右腰被人踹了一脚,我斜着栽倒在地。那服务生抡起棍子打下来,我一个翻滚躲过去,棍子打在了地上,溅起很多泥点子。
我挺起身,踹倒一个朝我扑过来的中年汉子,一瘸一拐的往大门方向跑。
“截住他!”
跑没两步,我看到距大门不远站着七八个人,听那服务生一喊,朝我围了过来。
我打倒了两个,自己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脚棍棒。忽然,大门‘咣啷’一声开了,一个人冲了进来。
“冷雨…”
是高凉来了。
众人发愣的工夫,高凉冲进人围,抓住我胳膊,拉起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