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附近的茶寮。
苏诚坐在花初和鉴秋旁边倾听两人的故事,从相识到相惜,再到德安公因鉴秋出身贫寒瞧不上他,两人相约私奔。
其中,花初略去了私奔的方法。
刻晴在隔壁桌听得一清二楚,德安公根本就没有二女儿,只有一个女儿。
很显然,这个女人在撒谎。
她目光一瞟,看向了一旁的告示牌上的留言。
大部分是在石门附近了望荻花洲的感慨之语。
她本来不太在意,却看到一条类似于忏罪的话。
“只愿此前的苦心筹划与共同犯下的错误,不是白费力气,请岩王帝君原谅我们这对苦命鸳鸯。”
这两人居然还有做贼心虚的心理,堂而皇之地把这样的话写在告示牌上。
刻晴眉头一皱,眼下嫌疑人已经出现,缉拿回总务司,慢慢审问就可以。
……
傍晚。
刻晴和苏诚带着花初和鉴秋,回到了绯云坡总务司。
刻晴将两人暂时交给千岩军看管,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德安公来认人。
接待室内。
花初和鉴秋神色淡然,两人私奔,有着美好的生活向往,但是内心一直有负罪感。
被玉衡星捉回来之后,内心的负罪感反而消减许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苏诚和哲尔尼亚斯作为本案的知情者,也一并被刻晴请了进去。
偌大的接待室,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门口的千岩军守着,花初和鉴秋想逃也逃不出去。
刻晴一回到总务司,就立刻回家换身衣服,这身华丽的旗袍打扮,太扎眼了。
还是换上平日的紫色裙子,行事方便些。
很快,她就回到总务司。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德安公家里总务司不远,何以人还没到?
莫非,德安公听说女儿没死这消息,高兴得又昏过去了?
刻晴进到接待室,盘着手,清冷的目光如同冰镜绽破,在归来的路上,花初和鉴秋对水井投尸一事供认不讳。
不过,对杀人一事,却矢口否认。
简而言之,就是两人盗取一具女尸,换上花初的平日的打扮,投入井里,再顺势金蝉脱壳,两人趁机私奔。
而那具女尸,是在瑶光滩附近一带发现的。
两人在三天前的夜晚,去瑶光滩的私会,发现了一个和花初长相差不多的女子,倒在地上。
两人打算救起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
正巧两人最近在琢磨着私奔一事,鉴秋就想出了偷天换日一计,让花初假死逃脱。
这样一来,可以混淆视线,德安公顽固愚昧,看到那具女尸必然会认为是自己的女儿花初。
领回去安葬,就不了了之。
不曾想,事情还是败露了。
玉衡星不愧是玉衡星,霆霓快雨的称号,不是白叫的。
刻晴靠在墙壁,盘着手,静静等德安公到来。
过了一会儿。
接待室外面的走廊,传来了德安公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起来。
“你们少来骗我这个孤寡老人,我的女儿已经死了,你们总务司快点通过审批,帮我把房产卖了,我要好好安葬她。”
“我们会尽快的。不过,您的女儿的确还活着。”
“你们认错人了。”
“不信您跟我来。”
“哼。”
德安公背着手,佝偻着腰,一脸烦躁不安地在千岩军弘毅的带领下,进到了接待室。
花初看到德安公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日不见,如隔三秋,两眼泪流。
鉴秋目光和德安公一交汇,便心虚地低下头。
德安公嘴皮子剧烈抽搐几下,胸腔剧烈起伏,眼看就要火山喷发似地破口大骂,他却挤出一句,“这不是我女儿。”
刻晴美眸轻闭,气到极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很正常。
毋须她劝,过会就好,平常心对待。
弘毅在一旁开解,“这怎么能不是您女儿呢?好了,德安公,我们知道您很生气,有什么困难,当面说一说,我们千岩军,总务司,还有刻晴大人会为你们做主的。”
苏诚微微颔首,的确,在璃月,千岩军的战力虽然不强,但颇得璃月百姓的信任。
他们碰到什么困难,都愿意第一时间去找千岩军,而不是先到冒险家协会委托任务。
除非千岩军无法处理,他们才会去委托冒险家协会。
这与蒙德有点区别。
德安公指着花初,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女儿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找个长相和我女儿差不多的女人来骗我,是想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继承我的遗产吗?只要有我德安公在的一天,你们就别想得逞。”
刻晴神色微凝,二十年前的德安公家财万贯还说得过去,现在的他,已经家道中落,就剩几处房产。
在璃月也还算得上有钱人家。
惦记自己家产的这种守财奴的事,德安公确实干得出来,可这是她女儿,何以这种态度。
莫非,真的气到极点,已经开始说疯话了?
不止刻晴困惑不解,就是在一旁默默吃瓜的苏诚也诧异不已,剧情不对啊。
按照他印象中的剧情发展,不应该是德安公和女儿重逢,两人以泪洗面,阖家团圆吗?
然后,总务司发布公告,此事揭过。
水源问题也解决,璃月重归太平。
可现在,德安公似乎并不这么想,而是守着自己名下的房产,愣是不认这个女儿。
弘毅好言相劝,“德安公,这怎么不是你女儿呢?你看她的长相,年龄,打扮,不都和你女儿花初一模一样吗?”
德安公一甩手,眉毛竖起,“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她不是我女儿,请你们总务司尽快将我女儿的尸体还给我,我还要让她入土为安。”
说完,德安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总务司。
闹了半天,德安公就是不认这个女儿。
花初见到德安公如此,掩面哭泣,鉴秋在一旁一直安慰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刻晴走到苏诚身旁,淡淡道,“你怎么看?”
“我?”苏诚看了看屁股下面的真皮沙发,“我坐着看。”
刻晴凤目凛然地看了他一下。
“大人,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苏诚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