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恐惧花。”
说着，无限从耳朵里抽出一团絮状物，用手指揉捏成「花朵」的样子，塞进了自己嘴里。
当然，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效果，只是在向李非展示流程。
“鬼怪在吞食恐惧花后，就能通过「呼唤」的方式，召唤出我们的位格...”
“准确的说，是位格的一部分。”
“而位格的完整度，则取决于二者之间的「联系」，联系越紧密，则能召唤出位格越完整。”
“如果光是知道一个「名字」，那就只能召唤出一小部分位格的碎片，反之，如果召唤者熟知被召唤者，甚至拥有血缘关系，就能召唤得更完整。”
“不过，这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因为位格的重现，是以「召唤者」的鬼气为燃料，而我们之中任何一只的完整位格，都需要消耗海量的鬼气...”
“不，甚至只需要召唤出一小半，维持几秒钟时间，就能瞬间耗尽一只地狱级的鬼气...”
“比如你之前见过的「战争恶魔」，就烧光了她自己的女儿。”
妈妈...
战争恶魔...
原来鬼小姐是吃了恐惧花，才召唤出了妈妈。
而李非现在也想明白了，怪不得血月餐厅的所有鬼，包括鬼小姐自己，天天把「妈妈」挂在嘴边，却谁也没亲眼见到过。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恐惧花」的存在，战争恶魔也一直就待在地狱里。
能出去的，只有那团红色的絮状物...
也就是战争恶魔的位格。
而那残缺位格重现的瞬间，就扭转了当时的战局，几乎团灭了整个讨伐队。
要不是兔子半路杀出来，可能讨伐队一个人都回不去。
“等等...”
李非忽然想到，妈妈的本体就在地狱里。
那自己吃了她一大坨位格，也算是结仇了，对方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
“这个你不用担心。”
无限听完李非的顾虑，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连我们都好几百年没见过她了，她被埋在比这里更深的地方，她出不来，我们也下不去...”
“更深的地方？意思是「地狱」也分了好几层？”李非问。
“当然，我们这里可是大得很呢。”
无限微微一笑，指了指脚下的地板：
“战争，瘟疫，死亡，饥荒。”
“他们几个被称为「天启四骑士」，过去的他们，可比我们要强不少，随便拎出来一位，都能抵得过我们这一屋子。”
说到这里，无限话锋一转强调道。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除了「死亡」之外，其他三个都大不如前...李医生你能理解吧？”
李非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他当然能理解。
随着人类科技的发展，生产力水平水平疯涨，使得「瘟疫」和「饥荒」几乎要从世界上消失了。
而战争嘛...
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地方打仗了。
就算打，也只算得上是小打小闹而已。
和之前那种席卷全球，伤亡以“千万”来计算的世界大战，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你知道吧李医生，他们几个可是在你们那里搞出过不少名堂啊...”
无限眯着眼睛，喃喃回忆起从前。
“世界大战，黑死病，大饥荒...哪一个不是弄死了上亿的人类？再这么搞几次，我看人都得死光了。”
“也就是因为他们，议会后来才会严管「恐惧花」，同时禁止我们以任何方式影响人类世界...”
“毕竟人要是死光了，收不到「恐惧」，那大家都得玩完。”
无限说着，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悦。
听他的说法，这地狱议会的权限还挺大。
而议会之所以严禁恐惧花，就是防止这里的恶魔们跑出去，危害人类世界？
虽说动机还是为了他们自己，但总的来说对人类也没什么坏处。
这「议会」还算不错。
“说远了...”
无限收回思绪，说回刚才的话题。
“第一种方法就是这样。”
“第二种方法，则是举行「献祭仪式」，仪式的具体内容极其复杂，且有悖于我们的初衷，我不能告诉你，那也并不重要。”
“第三种方法，是我们已知的最后一种，也是我们今天要办的正经事...”
无限原本温和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起来。
“原理有些复杂，我们要从「半鬼」说起。”
“半鬼，实际上是人类肉体和鬼怪「位格」的融合，在成为半鬼后，人类的精神就会受到「位格」的侵蚀，从而慢慢走向失控。”
“这种转变是不可逆的，只要是半鬼，就会有失控的那一天。”
李非点点头，同意无限的说法。
之前他在给死焱做换肢手术的时候，就研究过「免疫抑制剂」，以及「半鬼」。
再加上从姜兰那里得来的各路资料，他确定了这个结论———
半鬼的失控是不可逆的。
不同半鬼的失控速度各不相同，有快有慢。
过程不同，但结局都是注定的。
早期半鬼，大部分时候都是清醒的，只有在极小部分时候才会失控，比如情绪太过激动，又或是死到临头。
中期半鬼，则是三天两头失控，同时表现出部分鬼怪的特征，比如喜欢阴暗、潮湿、肮脏的地方，偏爱吃生肉，甚至失去语言能力。
至于后期半鬼嘛...
基本可以看做是人型鬼怪了。
对于他们这一档，安全局旗下还有专门的部门，就负责秘密处理这些失控的半鬼。
而李非依靠「冰霜之心」所研发出来的「免疫抑制剂」，则是能最大限度的减慢这个进程，把半鬼们控制在“早期”阶段。
“李医生，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过的吗？”
无限见李非懂行，便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
“我们鬼怪的「位格」，是由人类的「恐惧」凝结而成。”
“而身为半鬼的人类，接受了我们的位格，还需要时刻承受这种恐惧，这种来自无数人的、铺天盖地的恐惧。”
“越是高级的半鬼，要承受的恐惧也就越多，失控的速度也就越快。”
“从小鬼到恶灵，再到厉鬼，红衣，梦魇，地狱...”
“人类失控的速度，会呈几何倍数的增长，这也是你们为什么见不到地狱级半鬼的原因...”
“而你们人类之中，有一些特殊的存在，能够承受来自地狱的位格，对于这些人，我们不称之为「半鬼」，而是有一个更贴切的称呼...”
无限说到这里，转头和其他观众们相视一笑，然后指了指李非。
“「地狱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