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星苑的厨房中,灶火已经被熄灭了。只有笼屉上还热了些饭菜,散发出喷香的味道。赵妈妈满嘴油光,显然已经吃过饭,正唾沫横飞,和厨房里跟两个厨娘聊天。
她扶扶自己头上的金簪子,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给两个厨娘传授经验:“小姐是我奶大的,她的口味我当然清楚,以后给她上饭菜,只管捡荤的上。你们有功夫多学学烧鸡、烧鹅、蒸肉这类又好消化又肥美的菜,保证少不了小姐的赏。”
正说着,如意掀开帘子进来,唤道:“赵妈妈,小姐叫你过去。”
赵妈妈一拍大腿:“你们看,这饭菜刚送上去,小姐就找我给赏赐了。”
赵妈妈扭动着粗壮的腰肢,跟如意一起走进严清歌屋里,四处看了看,哎呦一声走到严清歌旁边,道:“我的大小姐,这一桌子饭菜,可是我吩咐厨娘精心做的,你怎么一口都没吃啊。是不是没有赵妈妈我喂你,你吃不下啊。”她说着,自以为好笑,咯咯咯的笑起来,跟一只老母鸡一样。
赵妈妈是严家庄子上送来的家奴,虽然性格粗鄙,品位低俗,但以前还算听话。自从乐氏死后,没人管她,她仗着是严清歌的奶妈,各种恶行都暴露出来。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奶娘的地位,在一众伺候的下人中,自然是最高的。严清歌屋子以前的事儿,大部分由她做主,她经常借口要给严清歌添置东西,从账上支钱,然后随便买一些劣质货塞到严清歌屋里,赚取差价,中饱私囊。
严清歌重生以后,看见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摆设,搞明白是赵妈妈做的,早就想收拾她了。
“跪下!”严清歌冷喝一声,逼视着赵妈妈。
赵妈妈一向把严清歌当成泥人儿,想怎么拿捏怎么拿捏,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严清歌发火。她还不当回事儿,扭头呵斥如意:“你这小蹄子怎么伺候的大小姐,本来多温柔的小姑娘,这都学会骂人了。”
严清歌冷道:“赵妈妈,我让你跪下!”
赵妈妈翘了个兰花指,嬉皮笑脸道:“大小姐,我可是你的奶妈,你吃着我的奶长大,怎么舍得让我跪。”
“你来。”严清歌勾勾手,赵妈妈讨好的凑到严清歌身旁,严清歌一伸手,将她头上粗大的金簪拔下来。
没了金簪的束缚,赵妈妈头上的发髻散了,一头油腻的黑发披散下来,散发出浓烈的桂花头油味道,熏得严清歌眉头大皱。
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拢头发,一边不忘抬起一张肥白的脸,眼神直勾勾望着严清歌拿了金簪的手,心疼道:“我的大小姐,你拿我的簪子干什么。你什么好东西没有,快点把这簪子还给赵妈妈我吧。”
“哼。”严清歌冷哼一声:“赵妈妈,我记得你丈夫是在庄子上种田的,你月钱只不过两百文。这金簪有八两重,折合成银子,要几百两。凭你家的财力,如何买得起。你说,这簪子你从哪儿弄来的。”
赵妈妈一怔,笑道:“这个嘛,穷人也有穷人的活路。咱们府里的大小丫鬟婆子,谁还没个压箱底宝贝。大小姐你今天怎么了。”她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想要将严清歌手里的簪子抢回来,一点没有当下人的自觉。
“我看,你这银子都是从我屋里贪来的。”严清歌脸生怒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如意,让她给我跪下好好说话。”
如意早就看赵妈妈不爽了,她拎起粗壮的门闩,对赵妈妈道:“赵妈妈,小姐让你跪,你为什么不跪?别怪我不客气了。”她抬手就是一棍子,打在赵妈妈的膝盖上。
赵妈妈没料到如意打她,顿时疼的尖叫哭号,蜷缩在地。
严清歌从椅子上跳下来,冷笑道:“叫院子里的奴才都过来!今天,我要当着大家的面,好好审审这个偷主人东西的刁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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