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几乎是同时,苏飞焱、宁崮、杭恒虚空踏步,几乎同时出现在三十六座高台上空。
六道激『荡』着璀璨精华的目光,霎时间汇聚到宁煊身前。
精气狼烟散去,一柄温润如水、精华内敛的长剑,静静横卧在石台之上。
剑身通体晶莹如玉,在剑脊正中、镌刻着一枚奇异的神纹。
远远望去、似乎犹如玄冰,沉静而冰寒,然而细细体会,却是可以感受到一股锋锐凌厉的肃杀气息、凝而不散,有若盘曲着身形的巨蟒,看似沉凝、却是时刻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致命的攻击。
“玄阶上品极限……不对,这不完全是玄阶上品极限,已经无限接近半步极品!”
宁崮双眉一轩,眼底升腾起一抹浓浓的惊喜。
苏飞焱深深凝望着剑脊上的犹如惊龙的剑纹,心头无法遏制的涌上一丝羡慕。
一旁的杭恒一言不发,只是双瞳深处的暗『色』精光,愈发深邃、愈发阴沉。
随着宁崮的声音响起,一道道若隐若现的身影,逐渐自阴影之中显现。
一道道或锋锐、或厚重、或凌厉、或温润的目光,裹挟着温润却雄浑的光辉,席卷而来。
“宁家这个小子,果然不愧炼器一道的绝世妖孽,这柄长剑,已经真正达到了玄阶上品的极限。”
“纵然是真正的玄阶极品炼器师,想要炼制这样一柄上品长剑,都难如登天。”
“若是此子不夭折,不出百年、甚至五十年,就有可能真正威胁到苏家的统治。”
“冠军非此子莫属,这样的作品,纵贯神纹谷的上品炼器师,都堪称绝无仅有。”
“宁家有此子,真是大幸!”
无数低低的叹息声,充盈着赞美、羡慕、嫉妒、震惊,不断响起。
隐藏在暗处观看炼器大赛的地阶炼器师,数目极多。
炼器大赛虽然分为玄阶下品、玄阶中品、玄阶上品三个档次,然而实际上只有玄阶上品炼器师才能够真正当得起“炼器大赛”四个字。每逢玄阶上品炼器师大赛,都会有大量地阶、甚至是地阶中品的炼器师,隐藏在暗处、细细观察,寻觅传人。
弟子想要觅得名师,难如登天。
名师想要寻觅佳徒,同样极其艰难。
每一届炼器大赛,都能够吸引大量成名已久的地阶炼器师,便是因此。
能够登上高台,这三十六尊玄阶上品炼器师,每一尊都堪称炼器一道的真正天才。
纵然无法做到力压同侪、惊才绝艳,但成就地阶、甚至地阶中品炼器师的潜力,却是毋庸置疑。
若是能够得到一丝机缘,甚至极有可能成就地阶上品业位。
任何一尊地阶上品炼器师,在整个元龙星都可以扬名立万、称宗作祖。
莫说是继承衣钵、不使传承断绝,更是可以反哺恩师,让这些师父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只是此时此刻,所有的地阶炼器师,都在一瞬间对于收徒之事、产生了一丝淡淡的茫然和无力。
宁煊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惊艳,完全超越了这些地阶炼器师的想象。
固然,一柄玄阶上品长剑,在一众地阶炼器师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然而这每一尊地阶炼器师,都曾经经历过玄阶上品和玄阶极品的阶段,相比于观战的普通炼器师,他们才真正能够明白宁煊的天赋。
宁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交织着一丝淡淡的欢喜和疲惫。
指尖轻轻拂过剑锋,剑芒犹如一泓秋水,映照着四面八方、无数观战者瞠目结舌的面容。
嗤的一声轻响,剑锋划破指尖。
剑脊之上的神纹,好似贪婪的饿狼,不断吞噬着宁煊的鲜血。
晶莹如玉的剑身,勾勒起一丝丝血玉般的纹理。
下一霎,凄厉而锋锐的剑鸣声冲霄而起,内敛的精华轰然炸开,好似巨蟒撞山,狂暴之极的力量,即便是隔着两重法阵,都让无数观战者感到一直无法遏制的战栗和恐惧。
足足三个呼吸,剑鸣声方才重新沉寂。
长剑彻底沉静,静静躺在石台之上,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辉流散。
无数道目光凝望着长剑,一时之间,满场肃然。
观战的普通炼器师,目光之中渐渐泛起一丝丝疑『惑』,面面相觑之间、似乎已然无法真正体悟这柄剑的强大,更无法清晰的感受到宁煊融精血于神纹的灵妙和精彩。然而不同于这些普通炼器师,几乎所有的地阶炼器师、甚至连宁崮,眼中都升腾起浓郁之极的震惊和叹息。
约莫十个呼吸,宁崮终于吐出一口浊气,笑道:“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掌握了天灵舞的融血之妙。”
笑声中、那一丝极淡的叹息和自惭,已经彻底消散,只剩下浓浓的欢喜和欣慰。
“传闻融血之术,是天灵舞中最为精妙的秘法之一,不仅可以强行提升兵刃的品阶,更是可以大幅度提升灵器与武者的契合与和谐程度。这柄长剑虽然只是玄阶上品极限,但对于宁煊而言,威力恐怕直追玄阶极品,等闲半步极品的兵刃,都比之不及。”
杭恒声音低沉而凝重,一直以来、那种诡异的宁定,似乎正在悄然消散。
高台之上,宁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目微闭,盘膝而坐,气息渐渐变得沉静而安闲。
恍惚之间,好似化作一尊玉雕,这炼器大赛,与宁煊再没有任何关系。
“宁煊不准备动手了!”
“好心胸!好气度!这是坚信任何对手,都不可能在炼器一道,正面击败他。”
“不错,宁煊这是要堂堂正正,纯粹在炼器术上、碾压其他天才。”
眼看着宁煊瞑目静坐,无数观战者先是一愣,旋即响起一片片充满惊讶的赞美。
即便是一众或明或暗的地阶炼器师、连同半空中三尊顶尖地阶中品的炼器师,眼底都掠过赞叹。
坦坦『荡』『荡』,绝对自信,此时的宁煊虽然只有玄阶上品,却是隐隐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宗师气度。
在距离宁煊不远,杭贺云与徐文的神『色』几乎同时一变,交织着庆幸和压抑,一股极其复杂的神『色』自眼底升腾而起。宁煊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攻击二人,自然让两人暗自松一口气,但这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和自信,却是让两人感到一种深深的压力。
当然,真正的压力,并不是这莫可名状、虚无缥缈的宗师气度。
而是那柄长剑。
已经真正达到玄阶上品极限的长剑。
几乎是同时,两人眼底同时泛起一抹疯狂而坚定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