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那么轻而易举的杀了他们……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苏阙只觉胃里翻涌,头脑一片昏沉,奇怪的是身处这么冷的极北之地,在寒风中瑟缩了那么久,她竟然觉得脸上有点热,准确来说,还有点发烫。
还没得出缘由,她就晕了过去。
梦里她觉得好难受,浑身都热,自己就像趴在一块烧红的炭上一样,她奋力的挣动可还是被紧紧的包裹着,根本挣不开,她没了力气只好趴在那块烧红的炭上喘息,突然一把火钳子向她夹了过来,她没躲过,被夹到了脸然后立刻醒了过来。
“不要!……”她看着陌生的房间愣了一下,紧接着目光就落到了男子眼中,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苏阙头脑昏沉,还不太清楚,看见褚皓月一时没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因此并没有露出害怕的样子,反而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做梦了?”
苏阙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褚皓月心里冷哼,做个梦还不停的折腾,拼命的踢被子掀被子,要不是自己忍不住伸手捏了她一下,她还能折腾死。
“梦到什么了?”褚皓月淡淡地起来,把脚放在地上。
苏阙也想起身来,正支撑起身体,蓦地一阵头晕目眩,不止是手臂她浑身都无力,刚起来又跌回了床上。
她才看到自己的两条手臂,从手腕以上都被白布裹住了,在遍地砂石与冷风里被折磨的画面一下就让她白了脸。
他没有穿以往的白袍,而是一身到脚都是红色,她想起他把外衣给了自己,可是他又不是只有那一件衣服。
她梦见自己趴在一块烧红的炭上,不会是……褚皓月吧?
苏阙被自己吓了一跳,那副情形她根本不敢想。
其实是褚皓月和她躺在一张床上,这张床不小,容纳两个人完全足够,甚至两个人中间还能留下一段距离,但苏阙不知道的是她做梦的时候一直折腾,刚开始是往别人身边靠,后来就变本加厉趴在了人家身上,外加不停的踢被子。
褚皓月才伸手捏她的。
手上被白布包裹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她怎么会忘了他是怎么对她的,她也忘不了他有多恨她。
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漠北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女皇早年生活荒乱,到现在身体已经很不行了,这谁都知道,但她手里握着大权要是她自己不闭眼谁都不敢上去抢。
几个儿子还有侄子的尸骨就是例子,一把年纪了,自己亲生的都随便就杀,何况是别人?
但谁也都知道这也就是几个月的事了,运气好点她能撑几个月,但说不好明天就死了。
只有几个亲近的大臣知道女皇已经选了继承人,并安排那人在她死后继位,可是皇位四周虎视眈眈,早就有不少人盯紧了那个
位置,她选的继承人有那么容易坐上去么?
奚子归和司马珺他们也在疯狂地找苏阙,他们并不比别人轻松多少,自从那天逃出府去,他们就在等苏阙和褚皓月来,可是等了一天都没人,连风离的消息都没有了,他们才知道出了事。
奚子归要苏阙合作当然是想因为她的身份接近皇位,还处在外面,在那么多争斗不休的贵族之中比较容易翻身,司马珺也是这个意思,只要苏阙继了位说不定他就能请她不再派兵进攻南朝,就算要他为质也好,总比故国沦丧来的好的多。
玉汝的想法比他们单纯,但他们三人都急切的找苏阙,离开了约定的地方,奚子归觉得有不对劲。
褚皓月和风离的武功那么高,谁还能为难他们这么久?
他之前确实查得风离没事,不过却是借助褚皓月查的,要是风离不是女皇的人而是褚皓月的人呢?
奚子归猛的道,“坏了!”
他一直都暗中防着褚皓月,可还是出了事!他知道褚皓月的城府深,可是没想到他深到自己一点都没看透还以为他已经看出来他的大概了。
苏阙被荒原上的寒风冻得得了风寒,每天都无力的躺在床上,感觉她好像快要病入膏肓了。
那天褚皓月忽然说要娶她做妾,她说配不上给他做妾褚皓月一怒之下摔了药碗就走了。
苏阙特别纳闷,自己都不生气,他生个什么气,不会是因为她不肯做妾吧?
这个只要是常人都不会答应吧,他难道还想让她愿意?那怎么可能,他那么恨她,她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欢的人已经因为自己死了,还连累了那孩子全家。
褚皓月向来城府深沉,可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还是说现在他有了权势就无所顾忌了么。
可是按照他那么恨自己的事实,她说配不上他的妾,他才应该高兴吧。
褚皓月一点都不高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女皇马上就要死了,他多年精心筹划的复仇就要成功了,可是他比平常都要心烦意乱。
尤其是见了苏阙。
那次走了之后几天没见她,他不知道她整天都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她的风寒好了没有,褚皓月招来了一个侍女,问道,“她的病可见好了?”
侍女摇摇头,“夫人染的是风寒,怕是不易好。”
侍女是他吩咐照顾苏阙的,这几天一直在她身边,知道褚皓月跟苏阙的关系,因此便称了夫人。
谁知褚皓月闻言就发了火,冷着脸斥责道,“谁告诉你她是夫人?她不过是个妾而已!”
侍女赶紧跪下认错,忙不迭的磕头,褚皓月没理她推门就走了进去。
喝了几天汤药苏阙已经好了一些,只是还有些怕冷,她裹着被子靠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
褚皓月冷笑道,“既然好了就把衣服全都换上,不是你说不配就不配的,夫人不要妄自菲薄,我看夫人正配,听见了么?”
他挥了挥手,侍女捧着一套衣服进来。
苏阙看向他们,托盘上放着大红色的衣裙,颜色鲜艳,卖过衣服的她一看就知道质量上乘,做工细致,这一套下来值不少钱,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让她穿这个。
但苏阙没法拒绝,侍女帮她换上了衣服,她才发觉这是一件成亲时,只有新娘才会穿的衣服。
见得漂亮衣服多了,她还以为是普通红衣服,却没想到是成亲时穿的嫁衣。
侍女拿来了一块铜镜,由衷地道,“不是奴婢夸,小姐穿上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