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阙本来也该带自己的正君去的,但是司马珺年纪太小,而褚皓月各方面都比较合适,奚子归的本意是就算动起手来也能撤,所以才这么安排。
苏阙作为容府的夫人,出门应该带上至少一个婢女伺候,这样才不算失礼,但她家只有一个柏儿,褚皓月便属意让柏儿跟着。
苏阙梳了个漠北贵族女子的编发,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又各种玛瑙色的珠子串起来,发梢再绑上一小撮棕黄色的兽毛,长长的垂在耳前,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更加俏皮活泼了。
褚皓月看到她这副打扮的时候都觉眼前一亮,他虽然自幼生活在北疆这个地方,但是心底里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漠北人,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回去,苏阙这幅样子让他忽然有了几分熟悉感。
漠北人很少会穿白衣服,褚皓月一身穿了十几年的白袍头一次换成了赭色的长衫,外罩金丝夹毛坎肩。
两人准备好了,带上柏儿捧着礼盒就动身去齐祯摆在城东的生日宴,柏儿跟在褚皓月身后,只是偶尔拿眼斜苏阙一下。
褚皓月和苏阙一起坐在马车里,柏儿的身份是没法和他们同坐一处的,便和马车夫一同坐在车外。
褚皓月人生的俊美有风姿,不论穿什么都一样好看,苏阙甚至觉得他就是浑身破衣烂衫去街上讨饭也不似乞丐。
到了城东,褚皓月扶着苏阙下了马车,然后站在她身旁,两人并肩行走,齐祯的客人来了不少,除了富商官吏之外还有各种各样想上门结交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苏阙才不能和他们一起挤在这里,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银子,塞给了门人,门人愉快的把他们放了进去。
苏阙还在感叹还是钱好用的时候,就发现他们被引向一个偏僻的位置,在这里他们恐怕就是等到宴会结束也看不到齐祯一面,那他们还跑来有什么用?
苏阙还想塞钱却觉得未必可行,她身上的钱根本不够和齐祯这样的相比,自己送的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再宝贵对于齐祯来说都是小意思,人家未必看的上眼。
琢磨半天还是觉得应该以诚动人才来的实在。
等了一会儿,齐祯和他的小妾终于出现了,齐祯是个肚子圆滚滚的胖子,他身边的小妾则非常瘦弱,水红色的衣服像被一只衣架子撑着一样轻飘飘的,还十分有礼地朝在座的客人点头微笑。
齐祯拍拍她的手,“各位能来就是给本王捧场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婉婉和本王今天都很高兴,来,咱们先喝一杯!”
提起喝酒苏阙心里就发怵,唯恐又酒后失态了,褚皓月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拿起一杯替她喝了,苏阙才蓦地想起来有正事。
不等齐祯和他的小妾过来,苏阙就主动迎了上去,笑道,“我是容秀,这是我与夫君二人送上的贺礼,来,把贺礼打开。”
“谢谢容夫人。”齐祯的小妾还了个礼,瞥了一眼正好看到盒子包裹着的衣服,锦缎华彩流光,一眼就能看出是绝好的料子,样式也是新颖的,这样的一套衣服一下就让她眼前一亮。
苏阙留意着她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衣服得了她的喜欢,就不愁后面的事了,“妹妹可还喜欢这套衣服?要是不能入了妹妹的眼我在城里有一个铺子,专门做衣服,妹妹尽管挑自己喜欢的我让人做便是!”
这套衣服就是苏阙设计出来的款式,袖口变短,更方便舒适,腰部收紧,更显身段气质,尤其适合长得很瘦的美人,叫做婉婉的女子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
“多谢姐姐了,这套衣服我很喜欢,改日再去姐姐那里订,只是以前未曾听说过姐姐,姐姐是哪里人?”
苏阙按照奚子归教她的话说,“实不相瞒,我原就是草原部落的首领之子,这位是我的夫君,只可惜我们和生父生母走失,流落到了北疆,若能和他们团聚,就是……哎,算了,不说那些了!”
“姐姐跟我来!”女子拉过苏阙,带着她和褚皓月往帐子里走。
柏儿跟在后面,一声不吭地站在褚皓月身后。
齐祯的小妾果然把他们带到了齐祯的帐里,对着齐祯小声说了几句话。
齐祯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怀疑的打量着苏阙,“你说你是首领之子?”
苏阙说,“是,这是我父母给的信物,”说着就拿出一块是金非玉的玉佩,颜色很旧,上面有奇特的花纹,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信物,玉佩不过是奚子归不知道从哪找来塞给她的,苏阙估计这种玉佩满大街都是。
可那齐祯打量着她,突然就站了起来,居然退了两步半跪下去给她行了个礼,苏阙吃了一惊,想着那是草原部族的礼节,没想起来去扶他,就听他道,“婉婉是本王爱妾,她的请求我一定答应,既然她让我帮夫人找到夫人的父母,我齐祯就不推辞了!”
苏阙把玉佩揣进怀里,然后笑道,“能得王爷的帮助就是我的福气,就让我的夫君替我来敬王爷一杯!”
齐祯哈哈大笑,“如此甚好,来,婉婉,给我也倒一杯!”
柏儿端过酒壶倒了一杯,齐祯的小妾婉婉正要去拿酒壶突然被柏儿用劲一推,本来她一个女孩力道不大,但是婉婉身材极其瘦弱,这么一推她立刻摔了出去,破碎的酒杯立刻划破了女子纤细的手腕。
齐祯大怒,赶紧上前扶起她,“婉婉!你怎么了?!”
婉婉也没料到这般情形,摔得浑身疼痛一时竟然起不来,齐祯的怒火根本压制不住,“来人!给本王把这个小贱人拖下去打死!”
苏阙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行!”
她只知道褚皓月喜欢柏儿,要是柏儿死了褚皓月该怎么办?
“为何不可?!难道容夫人没有看到是她伤了婉婉么?!”齐祯冷冷的瞪着她。
苏阙明知道这不是得罪齐祯的时候,但她只要想到皓月心里有那个陪伴了他那么多年的小婢女柏儿,她就无法看到柏儿被……
“柏儿虽是我夫君的奴婢,身份卑贱绝对比不得婉婉夫人,但她不是有意伤害夫人的,恳求夫人原谅她莽撞,我在这给夫人道歉了,柏儿罪不至死求夫人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