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阙绝不会想到这样的话竟然能从未央口中说出来,谁说她都能忍受,可是却偏偏是未央。
她最好的朋友看着她的目光里闪烁着激烈的恨意,抬手狠狠甩下一巴掌,剐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苏阙竟然不知道躲,疼的她眼睛里顿时浮现一层水光。
方未央都离开很久了,苏阙还是一个人楞楞地站在那里,她脚下平坦的水泥地面上出现一颗颗湿润的圆形斑点,低着头的女子却安静的一动不动,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不知道未央心里喜欢的原来是她的表哥,她要怎么告诉她付晚不是喜欢自己呢,他只不过是威胁强迫了自己。
苏阙觉得好伤心,比汪轶怀着别样的心思处心积虑欺骗自己还要伤心,她竟然那样无情地误解她,她伤心到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
她心不在焉地在路上走着,尖锐的鸣笛声使她抬起头来,苏阙恍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她身上只有一个包,打开翻了翻,里边没有多少现金,只有护照和身份证,银行卡是汪轶给的,那时候她辞了职没有工作就收下了,她握在手里顿了顿又放了回去,她现在不想用他的钱了,改天就把这些都如数还回去。
苏阙随便进了一家宾馆要了一个房间,简单洗了个澡就在宾馆床上躺下了,她很累很累,刚躺下就睡着了,睡得很沉,没听见包里的手机响声。
汪轶今天也没有回家,晚上八九点靠在酒店的沙发上,桌上摆了好几瓶倒了一半的洋酒,度数很高的那种,汪轶并不嗜酒,私下里极少拿出来喝,今天却例外喝了很多。
他有些头疼,手指抵在太阳穴上闭着眼睛给苏阙打电话,响来响去就是没有人接,他不死心,打开短信输入了几个字“跟我回去好不好”,又觉得不好一个字一个字地全部删除了,重新键入“我跟你道歉”,左右都看得别扭,来来回回改了好几遍改得自己心烦意乱,再看光亮的屏幕上一个字都没有。
他叫自己的助理关注着苏阙的行踪,想着这会儿苏阙应该睡了。
汪轶烦躁地扔开手机,右手盖在额头上,颓然向后一靠,发狠地告诉自己,就这一天,只能是一天,明天他不论如何也要把苏阙接回来,跟他怎么闹都可以,但她必须回来。
汪轶喝的头疼的厉害,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今晚他是不打算回去了。
轻轻的咔嗒一声,房间门被用钥匙打开了,汪轶没有睁眼,觉得应该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就没有管。
属于女人的手摸在了他的身上时,他就反应了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个酒店是汪氏旗下的,酒店经理也是新换的,这个女人估计是经理的意思。
汪轶仍旧靠在沙发上没有睁眼,只是淡淡道,“我有太太。”
女人似乎顿了一下随即发出清脆甜腻的低笑声,手越发向上探寻,几乎整个人都倚在了汪轶身上,娇嗔道,“那这样的女人真令人羡慕。”
汪轶的动作是毫无预兆的,连呵斥与警告都没有,抬起腿一脚就把女人踹了下去,“滚。”
这么一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十分粗鲁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严重暴力了。
摔在地上的女人还是懵的,她自以为生得很漂亮,可是汪轶从头至尾没有看她一眼。
女人忽然想起经理的吩咐,脸色一白,顾不上浑身疼痛,惶恐万分地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地逃出了房间。
苏阙半夜醒来,发现她不是做噩梦,白天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方未央的每一句话都真真切切地浮现在她脑海里,清清楚楚,她一个字都忘不了。
苏阙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刚刚一点,而她再也没有睡意了。
心上的伤让她再也无法面对方未央,也不想面对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生活,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上想了想,给她哥写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哥,你以后少和别人胡闹了,爸爸只有你一个儿子,不管他做的对不对,他也是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你也去公司帮帮爸爸吧,他就不会那么忙了,我去了国外,你们保重。”
订的是凌晨的机票,反正苏阙也睡不着了,早点起来洗漱,到前台退了房,她把那几张银行卡装进纸袋里嘱咐前台的工作人员先替她保管,留下汪轶的联系方式。
苏阙并没有什么行李,自己打车到了机场,汪轶过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飞往德国的航班上。
汪轶去前台询问苏阙时只能扑了个空。
助理看着焦急的汪轶只能解释说,“夫人是凌晨的机票,那个时候我已经……抱歉汪总,是我考虑不周。”
汪总让他关注着苏阙的行踪并告诉他,可他因为晚上休息错过了苏阙凌晨离开的消息。
“给我订机票。”汪轶冷冷地命令道。
助理忙道,“不行,汪总,汪董和太太要求您去看您的弟弟,太太说您的弟弟快要康复了,您必须去。”
汪轶一气之下差点将宾馆摆放的花瓶摔了。
前台的服务人员看出了客人的情况似乎挺着急的,便道,“您好,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您,您找得那位女士留下了一样东西让我们保管,还留下了联系方式,不知道您看您是否需要……”
汪轶立刻走了过去,拿出自己的证件放在台上,女前台看了看,会心一笑,把东西双手递给他,“是的,汪先生,您可以带走了!”
当汪轶打开纸袋看到只是几张银行卡的时候脸色刷的就变了,苏阙没有多少积蓄,一个人去国外还把这些东西留下?!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她!
汪轶想到她是不想用自己的钱,用这种方式跟他划清界限就生不起气来,又是心疼又是心酸只能派人到德国去找她。
苏阙抵达的时候是上午,法兰克福阳光明媚,但她身上没有多少钱了,她得尽快找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