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骆给了苏阙几瓶药,告诉她按时吃,此外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苏阙本来想问他几件事,可是这里人多眼杂的她就没有问,只是简单地谢过了白骆。
她跟着男人回去,她还没有忘记陆老师对她说的话,陆老师已经失去了他苦心经营的基地,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就算她这个时候去找他又能帮上他什么呢,他就算有麻烦恐怕也不会跟自己说。
凌九才在外面混了一晚上就回来了,看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好像外边生活不好过一样,苏阙不相信他不是去大餐了一顿。
“老大——”紫色辫子的男人夸张地抱着胡昊然的腿痛哭。
“滚。”白发男人抬腿就踹,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腿上的凌九根本踹不动。
“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啊啊啊!”凌九还在哭。
“……”甩来甩去甩不脱的感觉让胡昊然有点头疼,凌九真是太烦人了,“……起来好好说话,不然就滚蛋。”
凌九立刻跳了起来,像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我……能滚去哪?”
“哪来的回哪去。”胡昊然冷笑。
“我是哪来的?”凌九低着头想了一阵子,“完了!我忘了。”
胡昊然说,“反正不是这儿,那你出去就对了。”
“有道理。”凌九扭头就走,胡昊然冷漠地看着他,这家伙果然刚走到门口就原路返回了,又一个倒栽萝卜扑在了胡昊然脚下。
不过这次胡昊然有准备,没有被牛皮糖黏住腿。
紫色辫子的男人又摆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架势准备痛哭,什么他错了,求老大原谅他,他以后再也不会走了,还是老大身边最好的话说了一大堆。
聒噪声还是挺烦人的,胡昊然有点不耐烦,“行了行了,赶紧起来!”
“什么,我么?”哭声戛然而止,凌九指了指自己。
胡昊然指向楼上。
凌九蹦蹦跳跳的朝楼上窜去,高兴的不得了。
一看到站在楼梯上的苏阙,凌九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变成了一副愁眉紧锁的表情,一直扭着脸看着她,从她身边绕过去,直到他从楼梯上消失。
给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动苏阙了。瞅两眼还是可以的,他要用他的眼神把苏阙羞愧的无地自容,然后赶紧滚蛋。
苏阙扶着门框,几乎从凌九的眼神里看出了他要说的话,眼光鄙视地瞥着他。
一连好几天凌九都用莫名敌视的眼光看着苏阙,把苏阙看得也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是她夺走了他的宠爱一样,见着他就躲。
苏阙也懒得跟他说话,除了吃饭的时候凌九根本不愿意跟她坐一块,就是吃饭,那家伙看起来也很勉强。
不过只要吃起来,他就什么都忘了,有点一吃泯恩仇的意思。
胡昊然根本看也不看凌九,夹起菜很自然地放到了苏阙碗里,苏阙正要开口说“谢谢师父”,就被凌九的眼神吓了一跳。
凌九把碗挪到了前边,意思是想让胡昊然也给他夹一个。
白发男人不搭理他,被他看得不耐烦了,斜着眼睛看了过去,“你不会自己吃?”
凌九扁着嘴不情不愿地自己吃了起来,苏阙一脸甜甜的笑容,夹起菜放了他碗里,仿佛关心同伴是她应该做的。
这下凌九脸色更难看了,别别扭扭的吃完了饭。
吃完了饭凌九本打算抹嘴走人,回去把自己关到屋子里跟自己惆怅,可是却被胡昊然叫住了,凌九立刻面露惊喜,宛如一个等待临幸的妃子一般翘首以盼,听到胡昊然的话后整张脸又马上垮了下来。
“收拾东西。”
苏阙眨了眨眼,笑意盈盈的连一句让话都没有。
凌九恶狠狠的眼神射了过来,苏阙背脊一冷,立刻说,“那个还是我来吧,我比较顺手。”
凌九满面春风得意忘形的看向白发男人,意思是说你看是她抢的我也没有办法。
胡昊然咧嘴冷哼了一声,直接抓住了苏阙正准备收拾碗筷的手,“我有话跟你说。”
苏阙睁大了眼,不解地看看怨妇似的凌九,撇撇嘴心想还是不要刺激他了,怪可怜的。
凌九虽然一直给她脸色看,但苏阙也不在乎,仍旧关心体贴地一如既往,反正他也只能对她干瞪眼,他那么讨厌自己又不能动她,还要整天看着自己“抢了他的位置”,想想还是挺悲惨的,每当想到这,苏阙就一点也不想跟凌九计较。
苏阙跟在白发男人身后,两人差不多隔着两米的距离,这几日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还不算害怕,可是一想到跟大佬独处她又觉得紧张起来,大佬毕竟是大佬,威严早就深入人心,她就免不了要害怕。
她不知道他把他的心交给她是什么意思,可是看白骆凌九和其他人的反应,那颗心对于他来说应该是非常危重的,她并不觉得自己那么值得信任以至于对方把性命交到她手上,以挽回自己的命。
苏阙又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当是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就接受了呢!现在真是骑虎难下,既怕不小心弄坏了那东西,又怕胡昊然以后不让她走。她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应该把东西还给大佬。
白发男人看着女孩慢慢悠悠地摸了进来,刚进来又听见她犹犹豫豫地开口。
“这个……还是还给你吧,我觉得放在我这……还是放在你那比较保险。”苏阙从衣服里拿出那根吊坠来,上面一块小小的芯片泛着蓝光,像波纹一样浮动。
苏阙仔细看过这件东西,给人一种极真实的感觉,甚至感觉它就和你的心脏一样在跳动,因此她坚定地相信它是有生命的。就更不敢随意,每天戴着它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碰着。
胡昊然没有出声,只是脸上淡淡地看着她。
偷瞥了一眼见男人全无笑意,苏阙心里一突,怕大佬生气,又立刻把吊坠收了回去,塞进了衣服里,往后退了两步,一副随时逃跑的架势,委委屈屈地扁着嘴。
大佬就开口了,“跟你道歉,那是赔礼。”
女孩却抬起眼直视他,一点方才的局促都没有了,“师父是说……你不是故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