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本就是偷看,看王爷对苏阙到底上不上心,听王爷一呵斥,吓得张皇逃窜去了。
祖兰姝冷着脸看了小溪一眼,“王爷真是这么说的?”
“是呀,王妃,”小溪道,“王爷说让我来告诉您没事,看起来咱们王爷对那小贱人也不怎么留心,王爷也没说话安慰她,只是看了看而已,要我说,王妃才是王爷心里最要紧的呢!”
祖兰姝弯了弯嘴角,伸手挽起了自己鬓角一缕碎发抿到了耳后,是呀,她出身高贵,父亲又是当朝一品太师,王爷自然会青睐她,王爷那样的人哪会把一个妓子放在眼里呢,是她多疑了,那贱人手段多,定是老勾着王爷,不然王爷可不会理睬她。
祖兰姝一与苏阙相比,便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王爷定是喜欢她的,她才是王府最尊贵的女子,是皇上亲许的端王妃。
小溪见她高兴,忍不住愈加眉飞色舞了起来,直说苏阙才装了没多久很快就醒了,又是如何在王爷面前装可怜,引王爷关心她,但王爷根本不理会,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只叫了管家看着她,自己却起身极快地就走了,脸上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
祖兰姝确实也爱听这个,越听越觉得心花怒放一般,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她心里畅快极了,这几个月来还从没有这么高兴过。不管那贱人怎么样,她才是这王府的王妃!
“来,派人替我给她送点滋补的东西,一个侍妾还怪可怜的,王爷既然不愿接近她,那我做王妃的总要替王爷多照应她一些。”
祖兰姝突然宽厚了起来,显得极是和善贤惠,一点尖刻的影子都不见了。
“是,我这就叫人送去。”小溪笑着应道。
宇文珏绷着脸往住着他两个叔父的院子走去,他心情很是烦恼,以前从没有这样懊恼过,他想把苏阙从王府里打发走,但又舍不得,于是只能自己生着闷气。
“程益,”宇文珏沉着脸,脸色一点都不好看,几乎是挤出了一丝微笑,显得十分牵强,“本王的王叔还好?”
“王爷,”程益就守在院子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放进去过,两个王府的下人来了一拨又一波都没一个人能进来。
程益本想问问苏阙怎么了,可是看着宇文珏的脸色,他又直觉不好问,便只能苦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道,“两位王爷自然觉得屈就了。”
宇文珏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的两个王叔在他这里幽禁着恐怕也没少闹事,顿时冷笑了起来,“哦?是本王这里寒酸他们了,改日就请他们到刑部典狱里歇一歇,那里环境好的很。”
“打开门,本王还没有亲自来拜谢王叔呢!”
程益上前打开了门,然后随着宇文珏走了进去,又吩咐几个人关上了门,不许别人进来。
景王和庆王正坐在一起说着什么,冷不防大门敞开,一道光线射了进来,晃得他们赶紧眯了眼睛打量进来的人。
那人身姿挺拔器宇轩昂,通身一派雍容贵气,不是他们的贤侄端王爷又是谁?
庆王一看清来人就跳了起来,指着宇文珏鼻子大骂,“你敢私自关押本王?!你父王我大皇兄都对本王礼遇有加呢!”
宇文珏脸色登时就冷了下来,他本来心情便不好,但他也没想到宇文侑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提他父亲,他父亲是怎么待他的他还敢说么?!
程益心里陡得一突,他没想到庆王这么胆大妄为,他还当自己是王爷么,死到临头了还狂妄!他不禁瞥了一眼宇文珏,却见宇文珏并没有发怒。
宇文珏心下怒极却笑了出来,此刻怒火攻心烧的他已经几乎没有了理智,但他面上竟然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可能是忍耐的太久了,让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连话说出来的声音也清澈敞亮,丝毫狠厉的意味都听不出来。
“是,是本王失敬了,错待了两位王叔,那就请两位王叔好好享受享受吧,我的父王想必没有这么待过两位王叔,今日就让侄子给两位王叔开开眼。”
“程益,记得王府第十一条规矩么?”
程益抬头看向宇文珏,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属下绝不敢忘。”
“那好,就让王叔们试试吧。”宇文珏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背着光,脸上一派晦暗不清的莫测高深。
庆王宇文侑傻了眼,他哪知道端王府第十一条规矩是什么,回头诧异地望向他景王三哥。
景王宇文侨自然知道宇文侑荒唐无知不该提他们王兄,但事已至此他们大势已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看着宇文珏道。
“贤侄啊,我知道咱们叔侄之间有龃龉,但咱们毕竟是亲叔侄,有话可以好好说么,父皇春秋已高,经不起这个折腾了,咱们不妨先放一放,有什么大事能高的过他老人家呢,何必让他病体欠安的老人家再看这骨肉相争的场面,你说是不是?”
宇文侨不等宇文珏说话,又接着趁热打铁道,“何况如今这个做法真的不合礼数啊,我与庆王都是亲王,贤侄应该交由皇上和部里定夺,滥用私权也于法不合啊!部里要是抓住此事不放,那贤侄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一边是情,一边是理,他的这番话真说得是滴水不漏,任是铁面包公来了,只怕也得把刀收回来好好考虑考虑。
宇文珏一笑,他可不是包公,宇文侨倒是很识时务,只不过太晚了,他这一套说辞放在以前他还会考虑,眼下就没有那回事儿了,“这个就不劳王叔费心了,来,程益。”
“是。”程益上前答应一声,拍了拍手,外面一溜冷面的王府护卫就进来了。
宇文侨和宇文侑面面相觑,不知这是怎么会事,却也惊骇得面色泛白,宇文侑还不知死活地喊叫着指责宇文珏不讲情理,宇文珏只是冷笑,“还啰嗦什么,让本王再说一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