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虽说被养尸,但也被镇住,无法动弹。
邪物同样被镇压。
我一旦打开墓,邪物就会失控。
还不如那邪物和我爸相互吞噬的时候好处理。
至少我能看到两者之间的状态……
还可以直接放我爸尸体的血,将其收入天乙贵牌中。
现在这情况,打开这坟头,破坏这符文,我甚至不知道是否会被反噬……
毕竟这是我爷爷设置的风水符。
一时间,我思绪紊乱了不少。
于通在我身旁,极为谨慎,不敢开口多言。
申河和徐鲁木在一旁,他们一左一右守着坟头。
片刻后,我心神镇定下来,同样还下了决定。
不管怎么样,事儿要解决,耽误下去没有任何好处。
低头,我再看着墓碑。
手按在胸前,动念之下,天乙贵牌中的其余鬼魂全都被放了出来。
包括徐素素,她怀抱着鬼婴出现在我旁侧。
我示意她们守在其余几个方向才低声道:“稍后,我会破掉这张符。坟头里面的情况,暂且不清楚,符破之后,应该会有东西跑出来。”
“不能让其跑了,也不能伤到我爸。”
“至于我爸是谁,我会指给你们看,申河也会说。”?我话音落罢,众鬼都点了点头。
我目光再落至墓碑的符文上。
其上纂刻的符文太复杂,我还没能全部参透山经,认不出来是什么符。
我喊了于通一声,让他给我一个能破坏墓碑的工具。
于通立即从身上摸索出一个小小的折叠铲,打开之后,递给我。
我定了定神,直接用铲头,朝着墓碑上符文一击而下。
咔的一声,墓碑甚至迸出一些火花。
符文被我破坏了四分之一。
一股沉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我拿起铲子,又一击凿了下去,半个符文已经花掉了。
本来正常的墓碑,渗出了一些暗红色的血迹。
难闻的臭味儿在空中弥漫。
坟头上的血光开始变得极为浓郁。
喀嚓一声碎响。
又是泥土破开的沉闷声。
坟坡上,出现了一只手!
那只手皮肤呈现暗红色,指甲黢黑而粗长。
顿时,坟头边众鬼都面露警惕之色。
“只有姜琳父亲有身体,这是姜山,不能伤到他。”
申河慎重开口,他沉声又道:“那邪物无形无体,会呈一股暗红色的血光,甚至占据我们的魂体,要小心,不要被它逼近。”
众鬼的面色稍微正常了一些。
我定了定神,第三次用折叠铲划过符文,这一次,我直接破坏掉了剩下的所有符。
墓碑咔嚓一声,从中间裂开了数道纹路,又在我面前碎开!
坟头同时裂开了数道裂缝。
另一只手臂钻出了坟头。
坟土被撑了起来。
哗啦落下的坟土后,是一具男人的尸身!
月光照射在他身上,暗红色的皮肤,还微微有些渗透白色。
凌乱的头发,紧闭的双眼,紧抿着的嘴唇,痛苦皱起的眉心,都足以说明了他的痛苦!
“爸……”我哆嗦的喊了一声。
我没有丝毫放松警惕,眼神更锐利的扫过他身体,以及四周。
可我并没有瞧见那邪物。
申河面色疑惑,他同样上下打量我爸。
就在这时,我爸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低头,目光落至了我的身上。
我爸眼珠似是都有些暗红。
隐隐约约,那股子暗红中,都有一些泛青了……
我爸,也要摄青了?!
不,可能不是我爸……
邪物没出现,难道他们又成了一体?
下一刻,我爸忽然启唇,他低声喃喃了一句:“姜琳?”?之前,我爸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空寂,虚幻。
现在更多的是沙哑。
空寂和虚幻的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寂。
可这是他的声音,并不是那邪物!
思绪瞬间掠过,我眼眶一热,眼泪就开始打转。
“爸……”
我颤巍巍的站起来,应了一声。
我爸的脸上,露出几分喜悦的表情。
只不过,他的身体却没动,只是低头看着我。
他眼中明显透着渴望,似是想要伸手来拉我。
但他又像是被掣肘,无法离开原地。
“过来……”我爸低声喊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要朝着他走近。
另一头的申河,却给了我一个制止的眼神。
我身体一僵,停留在了原地。
几乎在同时,于通的手也落在我肩膀上。
他极为警惕地盯着我爸。
我愣了愣,才立即解释:“于通,这是我爸,不是那邪物。”?目光又落至申河身上,我微咬着唇,和他摇了摇头。
申河眉心蹙起不少,他低声说道:“姜伯父,坟头之中,难免有别的东西,姜琳过去,恐伤到她。”
我这才明白,申河不让我过去的缘由。
那于通也相仿?
我爸抬了抬腿,他脸色变得更痛苦了几分。
“下面……有一道符……”
“破开,我就出来了……”?我额头上顿时冒出不少汗水,低头看着我爸的脚下。
只是他只有小腿部分在外,我看不到里头有什么符。
握紧了手中铲子,我挣脱了于通的手,往前走去。
这一次,申河并没有再拦我。
转眼,我就过了墓碑,要到了我爸身前。
我爸冲着我露出了笑容。
只是,他的笑透着疲惫痛苦。
这种面容神色,无形之中,就给我一股压迫力,想要快点将他放出来,要立即破掉他脚下的符!
我刚要再迈步,只需要最后一步,我就能到他身边。
可就在这时,胸口的天乙贵牌,却传来了一阵滚烫的刺痛。
这种疼痛,让我闷哼了一声,脑袋更是一种诡异的清明。
并且,我背上竟然生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两种感觉,让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极为可怕的问题。
我停下来脚步,抬头,和我爸对视。
我额头冒汗,死死盯着他的脸!
“姜琳?”我爸眼中露出疑惑,还有几分催促。
“你是我爸,那邪物呢?”我声音沙哑的问道。
他皱了皱眉,道:“那邪祟东西,想吞我几十年了,这一次,有你爷爷帮忙,他已经被我吞掉了。”
语罢,我爸还笑了笑。
我抿着嘴,心头却传来一股绞痛感,怔怔道:“是吗?可这样的话,我爷爷为什么要把你镇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