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易显然没想到于通会真的撞他。
他面色大变,朝着一旁闪躲而去!
于通狠狠一踩刹车,又朝着右侧一转,车直接扬长而去!
后方传来李方易狠厉,但却小了很多的骂声:“于通,姜琳!你们伤我儿子魂!还敢耍我!这件事情,就算铁相关来了,也没那么好商量!”
骂声消失在窗外……
我心咚咚咚的狂跳,手下意识抓紧了裤腿。
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已经万无一失。
于通让李方易又下跪,又放血……还敲了五百万的竹杠。
唯一不好的是,张雪放走李煜的时候,伤了李煜魂魄,至少得两三月时间,才能恢复。
这段时间已经不短……
李方易是怎么察觉到有问题的?!
我倒没有惧怕。
因为我见过李方易和倪家在铁相关面前吃瘪的样子。
而且李方易本来就对我计算很多,伤害过婆婆和邓九刀。
我只觉得……本来身边麻烦事情就不少,又多来了一个李方易,就更为棘手了……
于通脸色不好看,他低声道:“不晓得这货上哪儿知道的,真和李方易杠起来,关老爷子又不在……咱们怕是要吃亏……”
于通话音极不自然。
“不怕他,李煜的确受了一些伤,但不是不可扭转,婆婆和邓爷爷也在李方易手里头吃了大亏。”
我抿了抿嘴,低声又道:“他仗势欺人,我却不像是之前那样任人宰割了。”
于通怔了一下,他才狠狠点头,道:“对!有河爷在,张雪也够凶,怕他个锤子。”
“要是他本事真那么大,咱就告诉姜老爷子!”
“姜家不是和李方易,还有一笔账么?”
我心头猛地一跳。
爷爷差不多说要一个月,才会去找倪家要一个说法。
肯定也是那时候去找李方易。
可他当时也说过,让我一个月才回家。
现在还没到时间,他就让我送回去骨灰盒。
爷爷的计划有变……如果我对付不了李方易,的确可以告诉他?
我低着头思索,手却摁在天乙贵牌上。
其实,我想的第一个办法,并不是找爷爷,更不是找申河……
天乙贵牌里头,还有个允儿。
我用不了徐鲁木,可允儿这怨尸的能力却诡异无比……
李方易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恐怕违心的事儿更多。
和他斗,我们经验不够,肯定是要吃亏的。
允儿,却说不定能让李方易吃个大亏!
“师姐?”于通疑惑的喊了我一声。
我立刻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深吸一口气,我小声道:“如果我们办不了他,再找爷爷,骨灰坛没弄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交代。”
于通愣了愣,他才点点头,道了个成。
一晃眼,我们就到了之前那个胡同口。
于通停了车,他瞥了一眼后座,我也瞧了一眼。
杨洁的尸体还好端端放在后排,没什么异样。
我两下了车,于通这时候才打电话给泗水阿赞。
不过,电话似乎没人接。
于通又打了两个,他嘀咕了一句:“这泗水阿赞,该不会被苦阿满干掉了?老东西真要先上了西天,那就棘手了……”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于通又自言自语说了句:“应该没那么容易,泗水阿赞身上还有龙婆正牌呢,老东西命比蟑螂还硬。”
虽说于通这样讲,但我还是提起来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苦阿满直接来找我们就有点儿奇怪。
之前那尸体,我就觉得可能不是苦阿满的。
泗水阿赞……还真有可能中招。
我快速和于通说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于通胖脸更警惕了。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泗水阿赞的小庙院前头。
于通上前敲门。
砰砰声很大,月光照射下,我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可没有人来开门……
于通稍稍用力一推,院门就开了。
我们直接走了进去。
院内更为死寂,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忽然起了一道风,咔嚓一声,院门被风带着关上。
堂屋里头的桌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大的火盆,两侧有个支架,中间搭着一个铁架,其上坐着一具没有脑袋,脖颈空空荡荡,能看见胸腔的尸体!
尸体本来坐不稳,却用一些铁棍撑着,保持了平衡。
火盆下方是通红的炭火,滋滋声中,火苗升起,炙烤着那尸体,正在一点一滴的滴油出来……
我挡住了口鼻,还是有一股难闻的尸臭味不停的钻入鼻子里。
幽幽的哀哭声在耳边回荡。
这是个小女孩儿的痛哭,却不晓得从哪儿传出来。
于通捂着鼻子,低声骂了句:“老不死的,还没上西天,用佛木烤尸滴油,他这是把苦阿满往魂飞魄散了逼……”
“师姐你听这惨叫,我感觉他都快把苦阿满女儿折磨的魂飞魄散了。”于通又嘀咕了一句。
就在这时,我却察觉到一个极为锐利的目光从右侧传来。
我扭头看过去,右边一间屋子开了小半房门。
一张苍老的脸探了出来,他伸出手,用力找了找,脸上透着焦急。
那不正是泗水阿赞么?!
“先过去。”我低声说了句,马上往那边走。
于通立即跟上了我。
转眼,我们到了门前,泗水阿赞声音苍老低沉:“快进来,不要坏事。”
我们立即进了屋内。
这屋子里头,透着一股浓郁的香烛味道。
尤其是门槛下头,还有一长条赤色的粉末。
于通皱眉说了句:“泗水阿赞,我还以为你见佛祖去了,居然不接电话?”
似水阿赞目光锐利,他盯着于通,低声说了句:“你不是拍拍屁股,不管这里的事情了么?我今天计算好了要对付苦阿满。”
“你们差点坏了我的事。”
泗水阿赞的话音中,没有了之前的善意,不满之色都不需要言表。
他还瞟了我一眼,神色中也冷淡了不少。
于通微眯着眼睛,他眼珠却骨碌转动了一下。
再接着,于通忽然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泗水阿赞的肩膀,道:“阿赞,我们怎么会不管你?”
“这不是,有事情缠身?我车停在外头,上边儿还有一个大肚婆的尸体呢,等会儿你去看看?”
很显然,于通也开始和泗水阿赞绕弯子了。
我也认为泗水阿赞有些刻意,似乎故意露出的不满。
并且,我越来越觉得他有问题。
下一刻,泗水阿赞将信将疑,他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低声道:“来了。”
房门,发出噼啪的声响,似是被风猛地吹动。
泗水阿赞凑到了门缝之前,往外望去。
他身体陡然僵硬了不少。
我也立即上前,我更为焦急。
不过透过门缝去看院子里头,我脸色同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