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棺材院,先对付徐鲁木。”于通语速都快了不少。
也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一声轻咦。
这话音,是来自申河的。
他又一次出现在了我身旁。
并且他视线,一直落在那女尸身上。
“收了她。”申河忽然道。
我心头顿时一惊。
收了她?
我们目的是收了徐鲁木,这也是铁相关的嘱托要求。
他妹妹的确可怜,我也很同情,很想将其超度,可是她没有必要被我收入天乙贵牌。
我和申河对视,正想说出自己的顾虑疑惑。
可申河的目光却让我心头突突微跳了一下。
他淡蓝色中微微泛青的眼珠,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深邃。
申河又和我点了点头。
我心头的那些顾虑,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申河的决定哪一次出错过?
我思绪只是转瞬间。
于通略不解的看着申河,吴边也茫然了不少。
再下一刻,申河的看向了吴边。
吴边身体一颤,眼睛忽然透着几分淡蓝色。
申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吴边的身后……
吴边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他僵硬的挪动手臂,将那女尸放在了地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取出来了天乙贵牌。
蹲身在女尸身旁,我小心翼翼将她手牵起,又取出来了一把匕首割破她手指。
一滴乌黑色的血从指间流淌而出,落入了天乙贵牌的第二个孔洞。
下一瞬,淡淡的黑气在女尸身上缭绕。
她的双眼,忽然一下子睁开了。
我形容不了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浓郁到极致的悲伤,已经不是怨恨,而是绝望。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似乎都要窒息了……
“让她回去!”申河的语气严肃了数倍。
我只觉得身体一冷,一下子就恢复了知觉。
手中的天乙贵牌猛地拍到了那女尸的头顶!
她完全被黑气缭绕,再接着便消失不见。
我粗重的喘息着,身上都是鸡皮疙瘩,不知不觉间额头上更满是汗珠。
余光看见于通,他的行为更吓了我一跳。
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根绳子,正勒在自己的脖子上。
于通的胖脸上也尽是绝望,似是要将自己勒死一样。
我正要去抓于通的胳膊,他身体忽然一颤,眼中才出现一抹清醒。
于通飞速取下来了绳子,他面露惊恐,呆呆道:“见鬼了……我这是在干啥……”
“师姐……”于通满脸不安的看我。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却投向了申河。
申河微眯着眼睛,他低声说了句:“阴差阳错,这女尸的情况,我回头和你说。我们现在要过去棺材铺。”
“那徐鲁木很凶,白天是他被压制了,也刚好到了离体的时候,所以我们看似能对付他。”
“刚才他是一缕魂魄,我险些没将他驱走,他自己没来,肯定是在棺材铺内做什么事情。”
申河这一番话,让我心头更惊。
徐鲁木居然这么厉害?
不过我随之也释然。
若非如此,铁相关也就不会这么叮嘱我了。
于通稍微恢复了一点儿,他迟疑了一下,瞧了一眼吴边。
“那这吴边……爷,要不你让他醒过来?我们带过去。”于通小心道。
“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不用醒过来了。按照姜琳所想的去做。”申河平静的回答。
申河和我莫名的那股联系,让他知晓很多我的想法。
看他也认可,我心头更定不少。
于通却吞咽了一口唾沫,他额头上顿时都是大颗汗珠。
我立即就收起来了天乙贵牌。
于通脸上多了几分讪笑,不安的瞧了申河一眼,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们立即就朝着院外走去。
申河同我,还有于通正常在走,吴边就身体僵硬,麻木的跟在我们身旁。
他也像是被鬼上身了似的,可申河并没上身他,这应该是另外一种怨气附体的方式?
离开院子后到了村路上,路面却撒着很多白色的纸钱。
风很大,呜咽像是鬼哭。
随着风吹,更多的白色纸钱漫天飞舞!
村路上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们迅速赶回棺材铺。
可一路上,路边儿却瞧见很多口棺材。
不,不是很多口,而是在某些村民的院子门口,放着一口。
这就像是特定的一样……
夜路中,还有呜咽的声音形成了回响!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于通低声说了句:“这是索命……,吴边这狗娘养的,话还是没说清楚。”
“肯定还有一些事儿,不然徐鲁木干嘛在整个村子都索命?”?于通眼中略不安,他又补了一句:“这么凶……师姐,爷……咱兜得住吗?”
“聒噪。”申河低声说了句。
于通顿时就闭口不言了……
我心里头也有几分打鼓。
不过天乙贵牌里头有徐鲁木的妹妹。
虽说我要收徐鲁木,但我也是揣着要帮他的态度去的。
若是不行,再强行收他!
申河成竹在胸,我自然就不怕!
约莫十来分钟,我们就到了棺材铺的门前。
这会儿,棺材铺的门开着。
风吹得门扇一晃一晃。
于通没敢走在最前边儿。
我和申河两人往前,吴边麻木呆滞的跟着,于通到了最后面。
入了院内,一眼我就瞧见堂屋里头有个人。
那人穿着黑漆漆的死人衣,头戴着布条缠成的帽子,一张国字脸却极为丑陋,甚至还有一道刀疤。
他的腿像是扁平的一样,身体倾斜在一口棺材上。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在棺材上传来。
阴翳的话音,忽然从堂屋内传出。
“一口大合棺,活埋两口人,今儿到时辰了,你们两个不开眼的,就葬一口棺材里头,一起下去。”
这人,赫然就是徐鲁木!
徐鲁木扭过头来,他那张丑陋的死人脸,双目之中只有冰冷和怨毒。
他在做的那口大棺材,是给我和于通的?
看样子,他准备好了,已经要索命。
我们的到来,打断了他的计划,他就给我们多备了一口棺材?
我觉得身上都是鸡皮疙瘩。
申河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同样也点点头。
吴边的双眼,忽然一下子恢复了原状。
他哆嗦了一下,略茫然的四看。
下一瞬,他眼中都是惊恐!
我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我沉声说道:“徐鲁木,我带着诚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