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也瞧见了,院外路另一侧的棺材旁边,半跪在地上一个人。
这人不正是刘大年么……
他脖子那里齐刷刷的断开,分明没了头。
刚才被扔进去院子里头的,大抵就是他的脑袋!
现在那恶鬼被除掉了,难道说院子里头还有什么鬼东西?
咀嚼啃食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声,可传入耳中之后,反倒是清晰起来。
“婆婆……”
我心慌无比的从地上爬起来,也没去拉温邬的手。
转过身,踉踉跄跄的朝着院内跑去!
说来也奇怪,刚才还没散去全部的雾气,这会儿全部没了。
雨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
脚踏在地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更怪异的是,耳边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屋内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赶紧往里跑去。
并且我警惕的捂着胸口的血符。
一脚迈进堂屋,我就瞧见婆婆扶着我房间的门框走了出来。
她脸色依旧苍白,不过至少清醒了。
我惊喜的喊了一声婆婆。
婆婆也呆住了,她颤抖的都像是要哭了,一把抓住我的小臂。
“怎……怎么回事……那东西,放你了?!”婆婆颤栗无比的说道,她眼中明显都是不敢置信!
我心头的那块巨石落下来不少,赶紧和婆婆说了,是温邬,温大先生及时赶到,他对付了那恶鬼。
婆婆抓着我小臂的力气明显大了很多,她更惊诧惊喜,问我温大先生人呢?
我转身,示意婆婆看院门。
此时温邬也刚好走进来,他单手背负在身后,给人一种很深邃温和的感觉。
不过他并没有进堂屋,而是站在院子中央,似是在侧耳听着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同时和婆婆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地面上还有那头颅残留下来的血痕。
我想起来刚才,雾气中还有一个阴影闪过,那头颅就消失不见了。
是那东西在咀嚼头颅?
可我实在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而且现在一点儿声响都没了……
温邬能找到吗?!
婆婆同样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此刻温邬却扭过头,他看向的房间竟然是邓九刀的……
下一刻,温邬朝着邓九刀的房间就走过去……
这期间,他袖子里头又滑出来了刚才那柄黑漆漆的木剑。
我脸色当即就变了,他以为邓九刀房间里有东西?
我马上就挣脱开了婆婆的手,朝着温邬追了过去。
“温先生……你弄错了,里面是邓爷爷……”我慌张无比的小声说道。
刚才温邬对付那恶鬼我可是看的清楚,莫名其妙的,恶鬼头颅就到了他手头的罐子里,接着就被他用剑扎的魂飞魄散!
他要是弄错了,岂不是得害死邓九刀……
温邬驻足了一下,他语气幽幽:“屋里头还有人?不只是有人,还有个很凶的东西。”
我心顿时就跳到了嗓子眼。
一时间,我也更慌了,这会儿我慌得就是邓九刀的安危。
我顿时就想到隍司张说的白虎衔尸……
难道刚才那个黑影,钻进了邓九刀的房间……
那是惊蛰日,刽子手吸引来的东西?!
转眼间,温邬走到了邓九刀房门口,他手在门上扣了两下。
开始是极度的安静,片刻后,房门却开了一条缝隙,露出来一小部分脸,以及一只冷冽的眼睛。
门后的就是邓九刀,只不过他整个人的气息,和之前差别很大,让人觉得很不安。
他阴厉的看着温邬,一言不发。
“不是说了,不要来我房间么?”邓九刀忽然冷不丁的说了句。
我心里又是突突一跳。
温邬眉头微皱,盯着邓九刀的眼睛。
下一刻,门砰的一下关严实了……
温邬喃喃的说了句:“刽子手,惊蛰日,白虎……”
他往后退了退,再看向我,笑了笑说道:“没事了,进屋,说说你的情况。”?温邬又走向堂屋。
我不知道为什么,温邬虽然看起来也是温和的,但是他却给人一种身上很冷的感觉。
总归不像是温帛那样,整体让人放心……
难道是因为他刚才下手太狠,给我的心理压力?
我跟着进了堂屋,婆婆刚才没跟出来,一直扶着在桌旁,显然是她还站不稳。
“温大先生。”婆婆倒是恭敬的很,她小心翼翼的行了个礼。
温邬回应了个友善的笑容,让婆婆坐下,不用那么拘束。
婆婆却感激无比,说还好他及时赶来,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了。
我过去扶着婆婆坐下,温邬则是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其实我早就来了。”温邬开口,却让我愣了一下。
我茫然无比,他早就来了,是看见我们这里闹成那么凶了,才出手帮忙?
我心里面一下子就堵得慌,要是温邬早点儿出来,也不至于再死一个刘大年啊……
虽说刘大年人不行,但是……
婆婆眼中也是疑惑茫然。
也就在这时,温邬又继续说道:“刚才那东西,太老,太凶,埋了不知道多少年,我没把握直接和他斗,去山上挖了他的坟,取了他的尸头。”?“赶回来的时候,他刚好带着姜琳出来,索性没有太迟,若不是找到他的尸身,还真不好对付他。”
?“他那坟头边上,可是还准备了一口鸳鸯棺,跪尸抬棺,守着不少黑鸦,打定了注意要姜琳和他同穴而眠。”?温邬这一番话,听得我心惊肉跳。
婆婆额头上明显汗水不少,她喃喃道:“温大先生高明,要真只是对付他,还是太难对付,直接破了尸身,那就是魂飞魄散了……”
我虽然不是全懂,但是我也晓得,我误会温邬了。
犹疑了一下,我小声问道:“温大先生,那刚才的东西……”
我指的就是那咀嚼声。
虽然不晓得婆婆有没有听到,但是我知道,温邬肯定听见了。
“刽子手住在这里,又是惊蛰日,他引来的,他能破,明显,他刚才不想我帮忙。”?温邬解释道。
我这才又松了口气。
显然,婆婆恢复过来不少了,她叮嘱我去倒茶。
我正准备起身,温邬就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又说道:“不用那么拘束,这事儿,还没了结,村里头冤魂不少,我看,好像还有个更凶的东西,跟着你。”?温邬话音格外认真凝重。
我身上都是细密的鸡皮疙瘩,冷汗直接将后背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