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与卷毛一起先到的莫卡,站了会后,顺手操了脚边一根断折的枯枝,将那小号曼身侧紧挨着的那具巨型白骨,用力往边上拨了拨。
然而,移动的距离有限。
她瞧着莫卡拨动它的时候颇为费力,似乎,那巨型白骨除开还具备一定的重量之外,还像是黏在那一处一般。
只是,她与加摩所在位置的角度,与那头小曼那正对,却是看不齐全侧后方那白骨。
思及此,尹沙下意识往前跨了小半步,想要拉近了细瞅上几眼。
男人却是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按在了原地:“昨夜下了那样大的雨,一整个晨间都未见得半分暴阳光度,这蕃耶树上的雨水自是没能干透,若不是处在这一片林木当中,外围有着细密的枝枝叶叶阻碍,风吹不进,恐怕连我们现在站的地方都是危险的!”
前一刻,她确实是听卷毛说过的,这蕃耶树全身上下都有毒,但她仅仅是前跨了小半步,别说没接触到树身,就连着与那树下的曼那都还隔了几米的距离,就这样,也还是会有危险?
心中不解,她下意识瞅了眼身边面色严峻的男人,又拿眼角余光瞥了眼另一侧的卷毛。
前者未动,只随着她的目光,极其轻浅地也瞥了眼卷毛。
后者立时不淡定了,隔着好几步便是手忙脚乱地解释了起来:“那个,我还没来得及说,蕃耶树身上是会溢出树汁来的,那些东西也有毒,像昨夜那场大雨,要是你躲在蕃耶树的下面,雨水会把毒汁也冲刷下来,你看,这一处除了蕃耶,其他的草木都隔着好些距离的,若是长得近了,会被它的树汁给毒死的!”
听着有些夸张。
这些日子以来,纵然各种倒霉事不断,也见过好些稀奇古怪的动植物,可这么毒的,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再经由那二傻子的嘴巴,她总免不得会有几分质疑。
偏偏那抓着粗长断枝的莫卡也是飞快地认可了卷毛的说法:“加耶说的没错,这些树汁要是沾染到兽皮上,只需要一小会,沾染的地方就会变成洞,要是沾上的汁液多了,整张兽皮都得作废。”
经由莫卡的形容,倒是比卷毛给她的夸张感真实许多。
只是,沾染就会形成孔洞的话,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浓酸浓碱之类的物质,一旦沾上身,便是高度腐蚀。
因由这一点,她一下子又记起了那火红色的“四足蛇”,当下,也是条件反射开了口:“跟瘴甲比呢?”
“蕃耶树汁的效果没有瘴甲体液来得迅速。”一直沉默的男人终是开了口,“但正常来说,瘴甲只能伤及某一处,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再深入,而这蕃耶树汁,只要沾上,便会不断侵蚀,若是沾染得太多,便只能等死。”
原本,她只当卷毛夸张,未曾想,在加摩口中,这蕃耶树却是愈发地恐怖了!
且,之所以拿蕃耶与瘴甲作比,也是觉着莫卡对蕃耶的形容与瘴甲的强酸腐蚀比较接近,可此下看来,怕是蕃耶汁液中不仅仅含有强性酸碱,更是含有某种可怕毒素。
不然,又何至于不断侵蚀?
由思及景,尹沙忽然觉得,那一直倒在蕃耶下哀鸣挣扎的幼年曼那便受了这蕃耶树汁的毒。
只这时间,实在是有点对不上了。
加摩刚刚也说过的,蕃耶树汁的效果起效慢,但是延续时间长,可这小曼那全身大面积近乎烂透,若是于半夜受雨水冲刷,就这半天时间,怎会伤得如此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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