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是说被那藤蔓断口处伸出来的触须一样的东西缠着会疼吧?
可那究竟是什么鬼?
愈想愈惊悚,外加卷毛的矛盾言行,尹沙实在是觉着自个理解困难:“你怎么一会说用火烧,一会就直接用刀子砍了?”
“用火烧是加摩说的,但那是很久以前说的,刚刚那一下,是我把加摩的话给忘了……”挠了挠头,卷毛也是一脸无奈,“不过,看起来也确实是火烧的效果更好……”
顿了下,卷毛再一次抱怨了起来:“那鬼东西被砍断后竟然还能多出好几条腿来,这也太过份吧,还带这样的,比没砍断的时候讨厌多了!”
相比前一句,他在后一句的话语中,音色明显夸张了许多。
但她也并非不能理解。
虽然她还不清楚那粗藤内里探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卷毛说缠身时很疼,外加加摩曾经给出的火烧忠告,她已然有些怀疑,那可能是属于植物口器之类的东西。
“你傻……不好了……”锁眉深思中,卷毛骤然拉了她一把,等到她纳闷地转过头去看他时,却是瞥见他正指了自个的侧后方,半晌才将剩下的字音给吐出来,“好多鬼东西……”
好多……
心下一惊,尹沙条件反射抬了头,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瞅了去。
这一眼,远比她前一刻瞅见那会动的藤蔓被砍断后探出的数股触须还要更渗人——仍然是忽明忽暗的微弱光度,那树冠中却是密密麻麻地又探出了许多根粗细不一如枯树枝一般的藤蔓来。
此种可怖情景,不单单是她,就连周遭站着的几人也都是有所察觉了,只不过,那些藤蔓在动作上还处在初始试探期的缓慢阶段,若是想避开,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颇有些怪异的是,那些密集的藤蔓,虽所伸展的方向都一致,可却不再是针对她所在的方向了,反而是……都朝着卷毛所在的位置。
片刻怔仲,一丝古怪笼上心头。
莫不是……
伸手拉了把卷毛,后者未察,顺着她的动作侧转了身。
面对那被古怪触须缠过的一整条冒着血点的臂膀,以及大半血色已经蜿蜒流淌出垂痕的后背,尹沙直看得心惊胆颤。
她就说那密集的藤蔓突然转移目标太过诡异了些!
原是这二傻子搞了满身的血出来!
这么大的血量,那些嗜血的鬼东西不转移目标才真是奇了怪了。
也怪不得他会说疼了!
简直跟那被加摩拿来给她做骨梳的可怕水域下的软体东西制造处的伤口如初一辄,且比之前者更甚。
眼下,若不是这些后出现的藤蔓,估摸着她都不可能发现他的满身血色。
瞧见了她的古怪神色,卷毛总算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出了异常,自顾低头看了眼臂膀,又摸了把自个的后背,瞠目半晌,终是忍无可忍地嚎了出来:“这也太过份了吧!”
确实很过份,可他们根本奈何不得啊。
按捺下心中的紧张与无奈,她还是耐着性子指了指数米距离的巨型木赫:“加耶,你也把这些粗藤都引过去吧,没有其他办法了!”
闻声惊疑,但在瞥了眼那处的两个身影以及数条藤蔓后,卷毛也没再多说,只又瞅了眼侧方上空的许多股粗藤,便依着她的话语往木赫所在奔了去。
至于剩下的几人,也是没有含糊,自她与提亚的对话后,他们已然知晓的症结所在,相视几眼后,他们也未曾再在这处停留。
倒是她自己。
自知帮不上忙,出于不添乱也不拖后腿的思量,她选择了此前卷毛所呆的火堆边。
总归她身上也有血腥味,除此以外,温度也是那些粗藤的感应点,既是待在哪里都不安全,又要避开触碰到那巨树树冠上延展出来的鬼东西,倒不如留在高温的火堆边。
在这一处,一旦出现异常情况,凭借着些余火下的焦枝,她也能自保!
另一边,隔着的距离有些远,外加一行人都去了那处,光度有限,再被四下围着遮挡了许多,她根本看不清那处的详细情况。
唯一让她比较安心的是,那二傻子带着满身血色绕了那巨型木赫的一通疯跑,已然让那有些呆滞的木赫被那些发了狂的粗藤给裹上了一圈。
因着这个意外,那巨型木赫再一次怒气冲冲地开始了叼咬动作,不断的清脆铡响声与那许多股密集藤蔓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彻底打破整个夜间的的静谧。
就在她侧开了头,想从那蹦跳着的巨鸟腿间去寻找那高大而熟悉的身影时,却是见得,一道区别于黑灰色的古铜色身影自那木赫的一侧跃了起来,直扑巨鸟背。
尔后,她便听得了一声凄厉的嗷叫声!
突兀得近似兽类咆哮的声音,听得尹沙胆寒,与鸟叫类差距甚远,有那么一刻,尹沙几乎认定,这一处可能又来了其他的兽类。
但那群人所在之处却没有其他异样,仍是循着最初的节奏,于围堵巨鸟与拉扯粗藤之间交替着。
少顷,那一处几乎让她瞎了眼的混乱之地陡然冒出了一抹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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