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按了那么多次,却只换得两次出火,偏偏一次死于那男人的牵连,一次又死于这卷毛的懵比中……接连两次都不得善终,逗她玩呢吧?
与那卷毛大眼瞪小眼一通互瞪后,又是见他始终都没有要去捡打火机的动向,尹沙实在有些无语,只得顶了两男人一冷一热的目光,硬着头皮将那掉在地上的打火机给摸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愈发地黑了,眼瞅着万事俱备,只欠了一堆火,那两男人又是表情各异,她要是不动手再试一次打火机,只怕根本不行了。
而这林子虽然大半天下来都是静谧的,且未曾见过任何异常,但这并不能成为绝对安全的包票,毕竟,她此前在那片巨树参天异常古怪的密林中,也是兜兜转转了好久才遇上问题的。
再者,光从这男人对夜宿的选址,她都能看出,这地方的安全系数也并不在保障内,不然,他又何至于将睡觉的地方选在了八九米高的树上呢?
确实不能再拖了。
越晚,怕是危险的可能性越高吧!
思及此,尹沙也再顾不得那两人的异常,干脆地开始重新按压打火机。
如此境地,她已经不奢求其他,心下只是简单地希望,在无数次的按压下,那打火机的出火口能再燃出他们的最后一丝希望。
数度故障与意外情况,那男人似乎已经对她手中小方块身上的问题已经明了,当下他也不再多说,只冲着她身旁坐着的那卷毛低语了一声,然后便转了身,快步坐回了那一处草木粗枝架好的地方,第三度动了手。
尹沙自然是没听懂他的话,但这于她用打火机打火之事没任何影响,只是,她刚刚才收回有些纳闷的眼神,她身旁那卷毛便站了起来,磨蹭了几秒后,他终是朝着她伸了爪子来。
这是打算干什么?
尹沙有些莫名其妙,抬了头去看他时,便是见得他那张脸有些扭曲,至于他那一双爪子,伸了缩缩了伸,反复到她失了耐心准备拉开与他的距离时,他却满脸视死如归地一把夺了她手中的打火机。
随后,那卷毛便以比她快了不知多少倍的速度,开始猛烈按压起那打火机来。
尹沙目瞪口呆。
他刚刚不是怕那打火机怕得要死,连捡都不敢捡吗?怎的一下又折腾开了?
质疑了片刻,尹沙便又豁然开朗起来。
是因为那男人对他说了些什么吧,这才让他不得不勉强自己来干这事的吧?
说起来,之前他倒是很好奇她的打火机的,当然,这得是在她失手掉了那打火机的时候,因为她第一次打火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那火是怎么来的,只是看到已经窜了火燃烧着的打火机,那在他眼里大概就是与那古怪火把一样的存在吧。
直到他自己开始摸索打火机,无数次的按压换来第二度出火时,他才得以见到,那火竟是莫名喷出来的,他自然要被吓一跳!
也难怪。
本就是从未见过么,也是正常反应。
至于另一边又开始钻木的男人,看了两次打火机的古怪,最初他还可能有些搞不明白,但第二次,却是有目共睹,她跟着他的这些天,也是觉得他其实是很聪明的,只是因着生活圈的限制性,导致了他对一些根本原理并不清楚。
可这些科学知识的缺失本不是他的错,自然也怪不得他,他能依着看到的情况来判断出最精确的结果,已经十分不易,若换作是她,未必还能有他这么透彻。
所以,对于他继续钻木的选择,她心底也是十分支持的。
毕竟,不确定因素太大,不想饿肚子,又希望有足够体力来应付各种危险情况的话,他们就必须尽最大的可能进食。
钻木虽然时间长,但只要材料不潮湿,就肯定能出火;而打火机,尽管很省力,可惜问题出在日晒不足,所以他的两手准备的想法,相当正确。
因着这个原因,前一刻,她对他生出的点点不满,也顷刻消散。
心情舒畅,连带着想问题的思路都清晰许多,此刻,再回想起他转身不理会她,也不与她多说一句的行为,她竟然也是想通了。
大概,他从来没与她置过气,反而是她,很有可能是因为多少都有些惧怕他,又恰逢她在取火之事上有所敷衍,从而在事发时,她自个心虚,才忍不住想得有些多了的缘故。
此外,倒也不排除那男人本身也可能有些想法吧。
他们之间,就语言问题,误会从来都没少过,之所以甚少争执,大抵是部分情况都心照不宣,其次,陌生关系促使他跟她之间,相互都有所迁就。
重归平静,尹沙彻底释怀,转头去看那卷毛时,正巧后者数次按压无效后心生牢骚有所停顿,她便伸了手,想取了那打火机自己打,未料,就这一秒,那打火机的出火口“蹭”地一下,第三度蹿起了一缕烟蓝色微弱火苗。
心中激动难掩,尹沙担心那傻愣愣的二货再次丢出手中的打火机,当下便是条件反射地吼出了一声:“你别动!”
那卷毛本就是对打火机有些介怀,又听得她那一声以母语出口的短句,立刻就有些哆嗦了,但他到底也没再干出那丢打火机的事来,只委屈巴巴地朝着那钻木处坐着的男人瞄了一眼,一脸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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