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红的话,证实了向天歌的猜想,江忆梅的那些事她娘家也是不知道的。
江忆梅无缘无故地跑回娘家,娘家自然也会怀疑,但怎么问她,她都支支吾吾,娘家难免多番猜度。
舒清雅不由望向江忆梅。
江忆梅低头不语。
当着这么多人,她又怎么把自己的事讲出来?
柱子他妈哭着爬到江忆梅面前:“阿梅,你出来说句公道话,婆婆平常对你怎么样?我们王家有没有亏待你?”
江忆梅慌了一下,伸手扶起柱子他妈:“婆婆,您别这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说着她也哭了起来。
舒清雅觉得要让江忆梅在众人面前说出事情的原委,也是有些为难,何况大伙儿如果都知道这件事,以后江忆梅也没法做人了,只会自暴自弃,越发堕落。
如果想要让她戒赌,拉回正途,就更困难了。
想了想,舒清雅对杏子红道:“阿姨,这里人多口杂,有些事不便当着这么多人讲出来。不如咱们到屋里谈,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讲清楚事情的原委。您觉得呢?”
杏子红道:“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讲的?是不是你们王家欺负人,不敢当面讲出来?”
舒清雅又望了江忆梅一眼:“阿梅嫂子,你跟阿姨说说吧。”
江忆梅只有走到杏子红身边:“妈,您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拉着杏子红到了一边,低声说了几句,众人虽然都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明显可以感觉得到,杏子红脸色都变了。
舒清雅道:“阿姨,我觉得家事还是关起门来处理为好,否则人太多反而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杏子红讪讪地道:“好,我就依你。”
于是舒清雅就把王大柱和大柱他妈叫了过来,王大柱刚才似乎是被打伤了腿,走路一瘸一拐的,江忆梅伸手要去扶他,却被他甩开了。
舒清雅望向门外众人:“这是王大柱和江忆梅的家事,无关人等都散了吧!”
向天歌本来想借江忆梅的事来做一个典型,好让参赌的村民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例子,这比舒清雅的宣传有效果得多。
因为人性如此,最有说服力的往往都是身边的人和事,否则按照舒清雅宣传册上的事例,讲的都是哪个富豪因为豪赌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又谁谁谁因为嗜赌而妻离子散。
但这些人村民都不认识,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是虚构的呢?而且上了赌瘾的人,多半也知道赌博是不好的,但仍旧要去赌。归结原因,无非是他们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自己能赢,认为这些悲剧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要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自己身边,就能对他们的内心起到一种震慑作用,江忆梅的存在,也会变成一种警醒。
别的不说,起码男人是不会让自己老婆出去外面赌了,因为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戴那么多顶绿帽子。
不过现在舒清雅选择关起门来处理,显然是不想让江忆梅的事公诸于众的,向天歌的计划也就没法实施。
“唉,小娘们儿心还是太善了。”
向天歌叹了口气,表示无可奈何。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能够妥善解决王大柱和江忆梅的夫妻问题,也不失为一桩好事,至少以后向天歌不必为此头疼。
他不是居委会大妈,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也不是村里那些闲着奶胀的长舌妇,没事喜欢家长里短。要不是舒清雅,他决不会插手这种家庭狗血剧,因为他深知家事永远理不出一个是非的。
剪不断,理还乱,说的就是家事。
“这事跟你们无关了,都散了吧!”向天歌挥了挥手,准备关门。
老劳忽然走了过来。
向天歌拦住:“老头,听不懂人话不是?别人的家事,你掺和什么劲儿?是不是蛋疼了?”
“我是阿梅继父!”
“我去,够可以的呀老头!”向天歌放了老劳进来,心里还是有些讶异。
因为老劳看起来都快奔七张的人了,而杏子红虽然四五十岁,但看起来也就不到四张的样子,两人站在一起对比,绝对是老牛吃嫩草了。
这种现象在城里很多,但在村里很少,因为老一辈的村民由于观念的缘故,都要脸,娶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女人,会被人说闲话的。
关起门来,屋里却是一片沉默。
老劳扫了众人一眼:“怎么都不说话?不是说要解决问题的吗?”
杏子红朝他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老劳像是被惊着了,半天合不拢嘴,脸色也是臊得慌,本来对王大柱母子理直气壮的,现在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都他妈蔫了。
但他很快又望了杏子红一眼,因为杏子红平常也爱赌,该不会跟她女儿一样,也出去给他戴绿帽子吧?
舒清雅看着这一家子都不说话,只有她先打破沉默:“现在大家都坐下来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有什么矛盾都摊到桌面上来说。阿梅嫂子,你说两句吧。”
江忆梅有些难以启齿,看了王大柱一眼,王大柱一直耷拉着脑袋,她只有把目光转向柱子他妈:“婆婆,我对不起您,我回娘家,是因为……是因为我输了钱,我不敢见柱子。”
这个缘由柱子他妈也没想到,江忆梅好赌,她早就知道了,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也没禁止她,不至于因为这个理由就跑回娘家的,她心里有些不安起来,弱弱地问:“输了多少?”她料想江忆梅是输了很多,才不敢回家的。
“我没算,估计能有十七八万吧。”
柱子他妈顿时就从板凳跌了下来:“啥?你说多少来着?十七八万,我的天爷!”乡村赌博一向都赌得不大,怎么能输这么多钱,柱子他妈也没法去想。
舒清雅扶起柱子他妈,见她脸色都煞白的,不由担忧地问:“大娘,您先别激动,缓口气。”
柱子他妈深呼吸了一下,伸手去打王大柱的脑袋:“输了这么多钱,你说咋整?咋整啊!”
“又不是我输的,您打我干嘛?”王大柱满腹委屈。
“她是你媳妇,你怎么不拦着一点儿,天杀的,这可要了老命了啊!”柱子他妈不敢对江忆梅动手,嗷嗷地打着王大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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