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侯吉利亲自来找向天歌,向天歌知道他已经考虑清楚了。
很快向天歌就把舒清雅和梁静找了过来,叫了一些村民,又让刘麻子把工人们都召集起来,工人都是本村的人,一起前往马四爷家,给助一助阵。
现在向天歌就像梁庄横空出世的一匹黑马,如日中天,村民私下里都把他称为是梁庄的第四大户,但他跟村里的其他大户不同,没有看不起普通村民,叫他们干活给的钱都比别处多,给人看病也不收钱,不仅花钱装修了教工宿舍,而且听说还要资助那些辍学的孩子。
这种种的善举都让向天歌凝聚了一大批人心,那些原本就没什么靠山的村民,纷纷都聚集到他的身边。
向天歌先询问了一下村民的意思,支不支持村里建个活动中心。
村民当然是没意见的,反正向天歌也没让他们出钱,以后大伙儿在村里多了一个去处,何乐而不为?
“向哥儿,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是呀,我们都是粗人,你和舒支书说的什么精神文明,我们也不懂,听你吩咐就是。”
“没错没错,向哥儿是真心实意地为我们村民好,听他的准没错。”
听到群众的呼声,向天歌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于是说道:“我也不需要大伙儿做什么,只要跟过去声援一下就可以了,出了什么事情都由我一个人担着。”他也知道支持他的这些村民,背后都没什么势力,如果让他们明着跟马四爷作对,只怕也没那个胆识。
梁静走到向天歌身边,忧心地问:“天歌,真的要搞这么大阵仗吗?”
“不搞这么大阵仗,马四爷不会引起重视。”
“可是……”
“静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马四爷以及他背后的马家在村里势力庞大,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怕他,否则我们这些普通的村民只有一直受欺压的份儿。你想一想被私吞的教育款,想想那些坐在漏雨漏风的教室里上课的孩子们。如果一直惯着他们,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梁静一直想要追回那笔教育款,但她一个妇代主任,在村委会的权力完全被架空了,除了做做妇女工作,没有什么实权。
她知道村委会的**现象,但势单力薄,胳膊扭不过大腿,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跟他们同流合污而已。
现在有向天歌带领,要为村民向马四爷请愿,那是再好不过了,但她心里难免还是七上八下的。
“静姐,你别担心,不论文斗武斗,我都不怕马四爷。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先把活动中心建起来,接着再把学校翻个新。我答应过你,村委会吞进去的钱,我会让他们一点一点地吐出来。”
梁静见向天歌决心已定,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他的积极性,郑重地道:“天歌,我相信你。”
向天歌走到村民面前,说道:“好了,大家如果都没意见,咱们就一块儿去马四爷家走一趟。”
浩浩荡荡的二三十人,可谓声势浩大。
这个时候马四爷还在家里,村干部不在编制里,所以他们不用像一般公务员一样上班下班,没什么事都不去村委会的,毕竟自己家里还有活要干。
马四爷正和几个本家说话,陡然看到向天歌带了一帮的人过来,顿时站了起来。
“天歌,你这是?”
向天歌笑着递给马四爷一根香烟:“马叔,我是带着村民来请愿的。”
“请愿?”
“对呀,村民的精神生活比较贫瘠,想请马叔给村里建个文体活动中心。”
一群村民随即附和向天歌的说法,纷纷要求建个活动中心。
马四爷骤然变色,这气势他妈是来逼宫的吗?
物质生活都没解决呢,就为精神生活操上心了,吃饱了撑的吗?
“胡闹,太胡闹了,建什么活动中心?天歌,咱们这是农村,你当是在城里呢?没事儿建个活动中心干嘛,钱多烧手吗?”
“马叔,我这不是为了您的面子吗?”
“这跟我的面子有什么关系?”
“你看,唐家埠跟咱们村差不多大吧,人家都有活动中心,我们就没有,这不是让人笑话吗?你这个当村主任的也没面子不是?”
面子,妈的,现在他被一帮刁民堵在门口,他哪来的面子?
“天歌,唐家埠那边除了有山有地,他们还靠海,村民可以捕鱼,他们的生活比咱们村富足得多,他们有能力建活动中心,我们村的财政比较困难,你不是村委会的人,你不了解。”
向天歌笑了笑:“村委会的财政,还有谁比侯会计更了解的吗?”
这个时候侯吉利站出来说话:“是呀马主任,咱们村委会没少跟上头要钱,这些钱是该拿出一部分出来建设一下村里的设施了。”
看到侯吉利出来,马四爷不由恨得牙根痒痒,但又顾及他手里账簿的备份,只能忍气吞声。
村民议论纷纷,上头批下来的钱,一般村民是不了解的。
而且大部分村民其实也不在意的,他们的思想比较单纯,其实上头的拨款,是给全体村民的福利,只是他们都没有这样的意识。只要马四爷不从村民头上剥削,他们的利益没有直接受到损失,他们就不觉得什么,而间接利益被私吞了,他们是完全看不到的。
马四爷恨恨地道:“上头批下来的钱,可不是用来建什么活动中心的。”
向天歌笑道:“那么请问马叔,这些钱都是用来干嘛的?”
上头拨下建设农村的款项,都被村委会瓜分了,用到实处的少之又少,除了偷工减料修了村里的路,还有刚刚改建的棋牌室,马四爷举不出其他例子。何况侯吉利站在他的对立面,所有的账目都是他做的,这些钱哪儿去了,侯吉利比谁都清楚。
他如果胡说八道,侯吉利一定站出来打他脸。
“天歌,你刚回来,村里的情况你不了解,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再说,你也不是村干部,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
向天歌坐到马四爷家的沙发上,吐着烟圈:“马叔,我也是村里的一员,农村建设与我切身相关,难道只有村干部才能操心这件事吗?要说村干部,舒支书,梁主任,侯会计,他们都是干部,您听听他们怎么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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