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不要命,虽然他也有所防备,但刚刚那一刹那的确有些放松。
整个夜晚一直绷紧神经,杀人、逃跑,李平安的脑袋也有些不可避免的疲敝,无法像刚开始那样一直集中注意力了。
好在他此时也不是一个人,身后天宝见情况不对已经机敏的上前来,君宝愣了一下后也跟着冲过来。
三人合力在那些官兵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将他们全都制服。
本来被李平安甩过去的那名血滴子将那些官兵的阵型都打『乱』了,所以接下来的混战也就对李平安他们有利了。
而在将这些官兵都打倒之后,那名血滴子再次被李平安一把捞起来,他还故意戏谑道“看到这一幕,是不是感觉很失望、很意外”
因为一切发生得太快,那血滴子刚刚反应过来,就注意到那几个官兵就已经倒了一片,他正要再喊,李平安怎么可能再让他叫出声来,当即撕下一条布带塞到了他嘴巴里,同时将他双手缚在背后,将他身上的盔甲也都扒了下来。
血滴子身份隐秘,那些官兵就算看到他本来面目,也肯定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这便是李平安可以利用的地方。
这里的动静、刚刚血滴子的叫声也让剩下的守城官兵注意力也都被吸引过来了,李平安刚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一手抓着那血滴子,对君宝和天宝说道“待会儿咱们伪装成受伤逃跑的官兵,就说这里有反贼埋伏,把他们都引过来……”
君宝和天宝微微一愣,但不管有没有明白过来,都点了点头应和下来。
跟着李平安便带着那血滴子还有两个师弟“仓皇”冲着城门口逃蹿过去,那血滴子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此时更加挣扎起来,但李平安这一次牢牢制住了他,甚至用上了九阳内力。
李平安倒也不是不想杀他,不过一个合适的肉盾并不容易,这血滴子身板挺厚实,关键时刻挡在身前,肯定能够挡得住最少一次兵灾。
这也是李平安从之前用那个女刺客做武器得来地“灵感”,至于对方的挣扎,李平安并不放在心上,他想起来了自己之前随意翻阅过的那另外三卷《九阳真经》中,“奇技篇”里面就有这么一篇内容,是如何用真气导入另一个人的体内从而达到控制的目的地。
说起来,在《九阴真经》中就有移魂这种疑似可以影响人神志甚至控制人思维的武功,而九阳与之对应,却也有一个类似的却更为堂堂正正的手段,不像是移魂不小心可能会对被施术者造成脑部损伤,这种“控身之术”更多的却是让目标暂时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变成类似于傀儡一般的存在。
在这种时候,九阳真气就是最好的媒介,根据功法记载甚至可以在一定距离内都实现离体的『操』控,只是要练好却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最起码要用人来尝试。
李平安那次也只是粗略看看,所以也不敢贸然尝试,这要不小心让这名血滴子死了,那还是小事,万一真气透进去他禁受不住直接爆体而亡,那李平安可就是没得好处还惹了一身『骚』了。
但这不妨碍他稍稍将内力氤氲的真气印在对方身上,这真气不会直接影响到对方身体却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扼住其血脉流动,冻结他的行动。
那名血滴子显然也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威胁,他到底不是真地不怕死,这个时候确实担心再触怒李平安的话就真的被杀了,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
眼见他“乖巧”下来,李平安也就多分了点心神去“演戏”。
三个师兄弟“仓皇”奔跑中,脚步趔趄、身上的盔甲都掉了两块在地上,那样子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原本鄂尔多安排过来守城的官兵四座城门都差不多,东城门算是其中最多的,共计有三百多人,城楼上例常有两百人,城下则有十数个行伍,每行十人每伍五人,一部分在城门口附近“站岗”,更大一部分却是在直入城门的几个街道入口勘察。
李平安他们这里也在勘察范围内,不过连续两轮来查探情况的官兵都被他们摆平了,这时候就算回去也不好交差,更不好再伪装成“自己人”,既然如此李平安自然是另辟蹊径,虽然还是假扮官兵,却是被埋伏在此的『乱』党伏击败退回去求援地。
城门口那些人果然上当,一方面他们来此的本来目的就是要围堵反贼,之前没注意让一部分反贼逃出去,现在更想要将功补过,立功心切之下也没有花太多心思去辨别真假;另一方面当然是李平安他们的“演技”太真实了,在月夜下仓皇逃蹿回来的同伴,身上还受着伤,呼救声凄厉哀婉,流血又流泪,怎能不令人动容?
这时候要是无动于衷,恐怕更会引起异议,所以那个被留在这里主持大局的千总“当机立断”,领着手下所有人准备过来围剿『乱』党。
而李平安这几个“伤员”,却已经被扶到了后面去休息去了。
“大家小心!”这边那千总领着大队人马刚来到这巷子口,注意到里面地上伏着几个身影顿时便叫住了众人,然后带着大家小心谨慎地向前去。
直到发现附近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他才慢慢接近过去,然后却看到地上各自倒了几个官兵和几个衣着单薄(盔甲被脱了身上只有单衣月『色』下也看不太出来)的“『乱』党”。
“『乱』党余孽就藏在这附近,大家搜!”这千总先入为主,此时也认定了这一点,顿时就领着手下兵马在这巷子里搞了个鸡飞狗跳。
而此时李平安四人已经在搀扶下慢慢走到了城头下,等到感觉上头看不见这下头情况之后,李平安朝着天宝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
李平安“扶着”那名血滴子,君宝和天宝则分别被两名官兵扶着,此时天宝和君宝几乎是在同时就朝着这两人下手,一击便将他们打晕了。
三人迅速将那两条身体拖到了旁边阴影处隐藏起来,李平安正要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驾马车吵着城门口缓缓驶来。
他先是一愣,再看到那马车上的身影的时候,顿时另一个计划又浮上了心头。
……
“晦气,真是晦气,遇到你老子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从离家开始,雷老虎就没有停止过唠叨。
这抱怨自然是针对此时在外面跟他一起赶车的令狐冲,这个女儿师门的大师兄、也是害得此次他们一家必须得离家逃亡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令狐冲杀了官府的人,又被追击,然后逃到了雷府来,又被雷婷婷发现收留了他,结果却反而被官兵那边察觉,导致雷老虎也沾上了“『乱』党”的名声,他这个在登封乃至河南都混得风生水起的大富商就算平日里行事跋扈了一点儿,又何需要像现在这样仓皇鼠窜?
这也是先前在大宋与满清边界那次被迫离开时受到的教训,惹谁也不能惹到官面上的人物,尤其还是在满清牵扯到天地会“『乱』党”中去。
但现在他也只能在嘴上出出气,事情已成定局改变不了了,还好狡兔三窟,他出去之后也不至于还要白手起家,要不然他是否能够这么果断地扔下这么大的家产豁然离开就不好说了。
令狐冲也是自知理亏,只是缄默不言,而看到了前面越来越近的城门之后,他也将头上的帽子拉得更低了些,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光头,毕竟现在在城中的官兵间,恐怕已经有“四个光头”的传说在流传了。
同时马车里面,母女对面而坐,雷婷婷也有些不敢看母亲。
李小环却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娘吗?”
雷婷婷涩然道“娘,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们。只是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大师兄被官府的人抓走……”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怨气,如果不是当初直接把自己带走让自己和大师兄失散,然后又非得要绑着自己强迫自己去招亲,大师兄和她一直在一起的话,又怎么会沾上什么“『乱』党”?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就算真的做错了也不可能责怪他们什么,何况此事也确实是自己意气用事了些,看到原本意气风发的父亲为了躲避官府的搜捕而带着他们一起钻狗洞出来,她也忍不住有些心酸。
李小环却道“你爹在外还是有些准备的,咱们这次只要成功逃出去,在外隐姓埋名寻个安生营生,你若真对你那大师兄有意,你就劝他别再去和那些『乱』党混在一起,咱们好生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娘,你说什么啊?”情窦初开的少女被直接点破心事,还是亲生母亲,顿时羞红了脸。
却在此时,车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前方止步,你等是什么人?”
然后是雷老虎赔笑着上前招呼的声音,跟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厉喝声陡然拔高“快滚回去,今夜城门禁止通行,除非有九门提督大人和刘公公的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