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哥新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帅气些,蓝发青年穿着一身黑西装趴在吧台边,与四周服装迥异的人群格格不入。
“什么新来的,几个月前就在了。”知道好友已经喝醉,耳边一串耳钉的青年不断偷瞄金发调酒师。
脸上笑容有些羞涩。
不难看出他对调酒师有好感。
擦拭着手中酒杯,金发调酒师仿佛没发现他对自己有意思,温和提醒他,“快点把你朋友带回去吧,他好像已经不省人事了。”
目光落在蜜色的手指上,耳钉青年脸瞬间通红,想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顺着线条流畅的手臂往上。
当淡红色唇瓣映入眼帘,他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视线下移看到调酒师被马甲禁锢的细腰。
脑中旖旎的遐想刹那间喷涌而出。
“那个,那个!”耳钉青年深吸一口气,“请问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一旁年轻的调酒师叹气,又一位被蛊惑的客人。
自从安室透来到他们酒吧,虽说客流量呈阶梯式往上涨。
但为了这位金发异域美人闹事的也有不少,害得他们不得不新招了两个保镖。
虽然也不全为了这事。
“喂,你小子什么意思。”
还没等到心怡对象的回应,耳钉男被人拽着领子拎起来。
“这是我看上的人,”拎着耳钉青年的男人双目猩红,乍眼看去仿佛没有理智,“不想死就给我滚。”
“叮。”
冰块落入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安室透笑着把酒杯推到男人身前,打断这场闹剧。
“客人,你的长岛冰茶。”
棕褐色液体在绚烂彩光下摇曳,男人放开耳钉青年,瞳孔涣散死死盯着那杯美丽的鸡尾酒。
耳钉男趁机拖着好友离开,这男人他知道,是这附近一个黑道组织的小头目,他可惹不起。
见男人坐在吧台边安静饮酒,另一名调酒师松了口气,放下搭在耳麦旁的手。
还好不用叫保镖过来。
“不愧是你,”调酒师借着拿冰块路过安室透时小声调侃,“你应该去做驯兽师而不是调酒师。”
安室透依旧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摇动雪克杯,“他并不喜欢我,只是看上我的调酒技术。”
或许说是对某些东西上瘾。
几个月前降谷零回日本化名安室透以失业大学生的身份进入这家酒吧成为调酒师。
这家酒吧看似普通,暗地里却背靠泥掺会,时常会变为黑道聚集的场所。
这次任务依然与那些致幻剂有关,因为上次样本分析失败,这次改变方式——直接在酒水里放入致幻剂。
不同于上次这次安室透特意选择特定的样本对象,比如那些时常会来酒吧的黑道成员就是不错的观测对象。
这也方便他从中收集一些有用的情报。
比如泥掺会首领鬼童捺房好赌。
安室透戴上手套,仿佛雕刻艺术品般,嘴角微翘认真切割冰块,余光却始终关注着吧台旁的男人。
新的致幻剂——组织将它命名为“失乐园”,“失乐园”比上一次样品成瘾性增加。
也更容易情绪失控,发狂。
似乎与普通毒品别无区别。
举起冰球,安室透递给等在一旁的调酒师,“下次麻烦你自己切冰。”
调酒师嘻嘻一笑,用肩膀撞了下安室透,“谁都知道你切的冰最好看,我可不想哗众取丑。”
“就算你夸我也没有,”安室透脱下手套,眉眼带笑却能看出些许无奈,“我休息时间到了,有事叫我。”
“oK。”
在吧台旁众人遗憾的目光下,安室透走进休息室,一打开门烟雾氤氲,他挥手散开雾霭。
“琴酒,麻烦你下次不要在休息室抽烟,”安室透关上门,脱下被冰浸湿的马甲扔到琴酒身旁椅背上,打开属于自己的储物柜,“还有请回到你的工作岗位。”
“那个人情况怎么样,”琴酒吐出一口烟,把烟蒂扔进桌上的烟灰缸,“他应该是摄入量最多的人。”
换上新一条马甲,安室透靠在柜边,“还是那样情绪易暴,理智全无,成溺于\\u0027失乐园\\u0027。”
说着他皱眉,“这玩意到底和毒品有什么区别。”
听出他语气中的厌恶,琴酒取出另一根烟,“这只是失败的样品。”
“所以研究所那边到底想得到怎样的成功品?”
安室透右手撑在椅背上,倾身左手取走琴酒唇边的香烟,小拇指挑逗般地划过琴酒唇角,“还有我讨厌烟味。”
琴酒握住他的手腕,“波本,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情报。”
“不过,”琴酒手指下滑,指尖顺着安室透骨节下滑,点在那根烟上,“可以作为交易筹码。”
安室透干脆放开手把烟还给琴酒,“我还欠着一次交易不是吗?”
意思是他可不想为了这种小事进行交易。
接过烟放在手中把玩,琴酒神色淡淡,仿佛刚刚不过随口一提,“明天把这个月的样本数据整合给我。”
一听到这个安室透直接靠坐到桌上居高临下看着琴酒,撩起他的长发嘲弄道,“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只是来当保镖的。”
诸伏景光和琴酒作为保安同样潜入酒吧,但却好像真的在认真工作,完全没做什么和任务相关的事情。
和组织相关的事似乎也只有帮他打晕几个闹事的样本。
“琴酒,又有人……”
休息室门被打开,诸伏景光看到室内幼驯染调戏上司的画面顿了下,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有两个样本打起来。”
说完他利落关门离开。
“我们还有其他任务,”琴酒抽回头发,起身整理西装领口的褶皱,离开休息室。
安室透盯着眼前关上的房门扶额,怎么他总让hiro围观这种尴尬场面。
小小惆怅了下,安室透收起所有情绪重新挂上温文尔雅的笑容离开。
样本出事,他当然要在场。
后面找机会去问问hiro他们到底有什么任务。
“安室!”年轻的调酒师躲在吧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酒吧中央几人闹作一团,见到安室透回来,他连忙凑到他身边,“你刚刚和黑泽阵又独处一室了吧。”
这几个月他可是时不时看到这两人独处。
年轻的调酒师已经认定他们店的镇店调酒师和那个看着就不好惹的英俊保镖搞在一起。
“正好碰到,”安室透没在这个他并不想提及的话题上停留太久,“怎么回事?”
年轻调酒师贱兮兮地揶揄,“还不是因为你。”
“他们都觉得你是他们的人然后就吵起来了,”他眼底微闪,划过一丝轻蔑,“谁让你一下班就跟着不同的人走。”
就好像安室透其实不是调酒师,而是特殊职业的牛郎。
这也让年轻调酒师感叹黑泽阵的不幸。
他不过只是安室透钓上的鱼之一。
“没办法我比较喜新厌旧。”
安室透当然能看出他的不屑,对于这件事他也很无奈。
毕竟为了更进一步的研究,他还需要采集部分样本的血液。
这也是当时琴酒说他适合这次任务的理由。
“失乐园”会不知不觉影响大脑,而他们会下意识把让其上瘾的事物转移到酒上,有些人甚至会转移到他身上。
而他这张雌雄莫辨的脸就是最好的利用道具。
撩开垂落在肩头的长发,安室透叹气,这几个月他可是天天借助化妆模糊脸型。
让他更看不出性别。
这还要感谢贝尔摩德的热情教学,比起教他易容时的漫不经心,贝尔摩德似乎恨不得把她会的所有化妆技巧教给他。
【下次一起去买化妆品吧。】
又想起贝尔摩德时不时的邀约,安室透将目光移向被琴酒控制在地的男人身上。
是之前小闹一场的男人,同时也是他今晚的目标。
在年轻调酒师看好戏的目光下,安室透走到两人身旁,俯视地上的男人。
那股炽热的眼神让他感到不适。
他单腿曲膝半跪在男人面前,从胸口口袋中掏出一张纸片放在他眼前,神情柔和,“今晚我在这里等你。”
围观者瞬间沸腾,他们知道这位美人调酒师已经选定今天的玩伴。
有人为之惋惜,今天他并未选中自己。也有人森然盯着地上欣喜若狂的男人,已经想好该怎么下手解决他。
口哨声叫喊声辱骂声交织,安室透始终挂着不变的微笑在琴酒和诸伏景光的拥护下回到吧台。
年轻调酒师鼓掌,“真是一场好戏。”
“是吗?”在水池边洗净双手安室透头也不抬,“这不是日常吗?”
也是。
见他这般淡定,年轻调酒师失去调侃的兴致,他眼睛一转,瞟到另一边被几个黑衣人带走的两位保镖。
他靠在安室透身旁,眼底带上玩味,“你的小情人之一被老板带走了。”
“老板?”安室透若有所思,“鬼童先生?”
年轻调酒师也不奇怪他怎么知道这家酒吧的秘密。
毕竟只要是个聪明人都能看出不对。
作为泥掺会的首领,鬼童捺房可是几乎每天都会来这家酒吧坐一会。
如果安室透没发觉这件事,他才会觉得奇怪。
不过……
年轻调酒师凑到安室透耳边,像是在传递什么机密似地低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被带走吗?”
“为什么?”
“因为泥掺会一直在内乱,首领需要有能力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