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下的吻看不真切,白发青年的身形被长发男人遮挡,没有人注意到这转瞬即逝的暧昧。
和琴酒来到他的安全屋,降谷零有丝诧异,但想到以琴酒的谨慎绝不可能在酒店这种地方放松身心,会把安全屋地址暴露给他似乎也不奇怪。
眼前是非常常见的独栋日式住宅。
大门也是组织基地一脉相承的指纹兼密码。
降谷零并没有尝试窥视密码,不必在这种地方触动琴酒敏感的神经。
身后大门应声关闭。
这是一场属于大型野兽间的争斗。
等降谷零再次清醒屋内室外一片漆黑,他坐起身,每一处皮肤都向大脑传递疼痛信息,全身刺痛。
腰间更是一片酸软。
都不用低头,降谷零知道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那场床事与其说是性,不如说是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而败者就是他。
降谷零不知道自己何时失去意识,他最后的记忆便是被琴酒压在浴室镜子前。
是镜子中那双幽深的绿瞳。
里面是让人胆寒的疯狂,一片猩红。
能让琴酒露出那种神情某种意义上也算他的胜利。
琴酒不在,降谷零没力气伪装,干脆重新躺回床上。
但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他怎么也无法在这充斥着琴酒味道的地方安然入睡。
那是一股清凉的烟草味。
不难闻,可降谷零并不喜欢。
身上不着寸缕,降谷零忍着痛楚下床,打开衣柜,里面清一色的黑,他随手拿起一件黑衬衫披上。
弯腰穿裤对现在的他而言难度系数较大,降谷零思索片刻选择放弃,左右这条衬衫长度正好在大腿处。
他低头打量自己,松开衬衫上方两颗纽扣。
和琴酒的交易并非只有这一场,他需要继续调动琴酒对他的欲望。
第一次他主动,而后面他要琴酒情难自制。
他和琴酒这段暧昧不清的关系,他必须占据主导地位。
打开门,琴酒披着浴袍,正坐在客厅沙发抽烟,裸露在外的皮肤均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痕。
锁骨还渗着血珠。
降谷零靠在门旁嗤笑,“还真是狼狈啊,琴酒。”
早就发现卧室内的动静,琴酒瞥了过去,白发男人毫不在意身上痕迹,只着衬衫。
视线落在大腿处的红痕,琴酒吐出烟晕。
“废物。”
眼角抽动,降谷零差点想拔枪射杀琴酒,还好理智制止了他。
不可否认,能直接晕过去,他的体质或许比他想象得更差。
没再想那些事,降谷零坐到琴酒身边,离他四五寸距离,手搭着靠背,双腿交叠。
“我的衣服呢?”
琴酒转头,降谷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那身米白色卫衣躺在玄关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真遗憾,我还蛮喜欢这件衣服。”降谷零收回目光,虚伪叹气。
“那就只能借你的衣服穿了。”
眼见琴酒连余光都没有望向他,降谷零挑起琴酒一缕长发,还有些潮湿。
他还记得这头长发落在身上的感觉,很痒,不怎么舒服。
他没有说话,细细把玩着发丝,像是找到新奇的玩具爱不释手。
两人无言,琴酒靠坐在沙发上任由波本触碰自己的头发。
气氛和谐静谧。
玩腻头发,降谷零目光移到琴酒身上,见到那条他好奇已久的链子全貌。
一块黑色U盘。
怪不得锁骨当时被咯得生疼。
他探手想去触碰这条项链,却被琴酒扼住手腕。
“哦?”降谷零似笑非笑,“看来你很喜欢这条项链。”
这条项链比他想得更重要。
随身携带的U盘,组织的重要信息吗?
降谷零起了兴趣,“第一次交易改变下报酬内容如何?”
手中的手腕纤细,琴酒视线从手腕处上移,看向青紫斑驳的锁骨。
“你想知道什么。”
再次上移,他注视着那头白发,眼底微闪。
可惜,那头金发更适合波本。
耀眼灿烂,张扬肆意。
“u盘里的内容。”降谷零开门见山,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不知道。”
“嗯?”
不觉得琴酒会在这种问题上撒谎,降谷零心下诧异。
不知道内容?也就是说这或许是别人送给琴酒的?
会被琴酒贴身携带却不打开查看内容。
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人。
也或许是打不开……
降谷零从善如流换了个问题,“这是别人给你的?”
“是。”
脑中闪过一个名字,降谷零试探道,“君度?”
重要的人,无法打开的u盘,已死之人。
有什么东西在降谷零脑中串成一条线,却又缺失最重要的连接点。
琴酒没有否认,松开降谷零的手,“交易结束。”
这是不想他继续问下去?
降谷零冷笑,“琴酒,就两个问题,你不觉得交易似乎有点不平等吗?”
倾身靠近琴酒,他低声呢喃,“还是说你喜欢君度,不愿让现任床伴提起他?”
这个说法让琴酒觉得恶心。
喜欢君度?
那个沉溺幻影的疯子?
心脏刺痛,琴酒揽过降谷零脖颈,低头吻了上去。
不带情欲,只是单纯发泄。
嘴唇早已麻木,降谷零还有空隙思考琴酒的态度。
很奇怪。
他一直以为这对幼驯染关系复杂却还是有感情。
但他刚刚没有错过琴酒眼底一闪而过的厌弃和恨意。
恨?琴酒会恨一个已死之人?
君度做过什么?
那块u盘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闭眼回应着这个吻,降谷零心下漠然。
在彻底失去利用价值前,希望那颗心脏还能跳动。
千万别死太早啊,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