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看不见波本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眼前弧度圆润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蜜色肌肤是属于波本酒的醇厚温润,琴酒并不喜欢波本酒那股甜腻的后调,却不介意品尝此时带着温度的波本酒。
他想或许他会喜欢上那股清甜的酒味。
外面探员们徘徊搜查,破败的房门什么都无法掩盖,时不时有人踏进门再次搜查房内。
可每一次都被屋内浓烈的气味和床上头颈相交的两人欺骗,退出门,又一次给两人留下并不安宁的空间。
冷风透过门隙吹进屋内,降谷零背后发凉,颈边的气息却是炙热的,全身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在那一块被灼烧般的肌肤上。
他能感受到肩下压迫着的喉结滚动,能感受到肌肤相贴之人逐渐上升的体温,能看见染上粉意的耳尖。
非常奇妙的体验。
这让降谷零有种错觉。
他能掌控琴酒的错觉。
不知是弥漫的酒意熏人,还是内心恶劣的念想诱惑。
降谷零微微撤开身子,抬头与琴酒对视。
深绿色的瞳孔昏暗中黝黑无光,其中翻涌着降谷零不想看懂的情绪。
那种热切到无法想象在琴酒眼中会出现的欲念和克制。
眼睛,鼻梁,嘴巴,琴酒每一处五官都是应该摆放在博物馆中雕刻品般的俊美,可惜被那股慑人的气势压制,很少有人能长时间观察这张优越的皮囊。
长得还不错。
闪过这个念头,降谷零视线落在淡到几乎看不见颜色的薄唇上。
唇形锐利,似乎并不适合接吻。
他抬眼缓缓贴近那片薄唇,若即若离,挑逗般中间余下堪堪几毫米便不再前进。
精巧的五官在面前无限放大,氤氲的双眸,下垂的眼角,即便在暗色下依然鲜艳的唇色。
视线从唇瓣移开,琴酒对上那双紫灰色双眸,眸光潋滟。
琴酒不知道波本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却能感受到他所营造出的缱绻旖旎的氛围。
足以欺骗他所有心神。
从未有过的感触,却并不让人讨厌。
扼置在后颈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是按着他,想让他们唇瓣相贴。
降谷零不会再抗拒琴酒,却也明白触手可得的事物并不珍贵。
他想要换取琴酒的弱点,想要尝试消除琴酒内心的警惕防备,妄图掌控他的情绪。
匪夷所思的想法,却让降谷零跃跃欲试。
鼻尖滚烫的气息告诉他琴酒并不像面上那般沉静。
手下兼床伴,只要能获得等价利益,他不介意身兼数职。
没有顺着后颈的力度向前,降谷零睫毛颤动,垂下眼,似有似无蹭了下薄唇。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还未品尝到波本酒的甘甜,酒香便消失无影。
搂在男人腰间的手收紧,琴酒凝视着降谷零,没有急迫地想要品酒。
波本在勾引他。
这个认知让琴酒感到意外。
于是猎人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美酒只有在醒酒后才足够美味。
冰冷炽热的气息相互交织,降谷零收紧环在琴酒脖颈处的双臂,闭眼,在琴酒无声的邀请下缓缓贴上那微张的薄唇。
“oK,你们可以从那片区域出来了。”
贝尔摩德的声音突兀出现在两人耳旁,屋外一片嘈杂,似乎有人在说远处树林看到了可疑的身影。
降谷零轻笑一声,撤开还未完全相贴的嘴唇。
似笑非笑看着琴酒,“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琴酒也在贝尔摩德出声的一瞬收起所有外露的情绪,放开手,下床穿上衣服。
如果不是琴酒颈边微微凸起的青筋,降谷零几乎都要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不过他也没再继续挑弄琴酒,好戏总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开场。
随着琴酒下床,降谷零终于能换下那糟糕的衣服,但背后被口红画出的痕迹粘腻难耐。
不过一想到琴酒身上那些被他故意划出来的印子,他又觉得心情愉悦了不少。
等两人都穿戴完毕,降谷零蹲下,床下藏着还在呼呼大睡的两人。
“这两家伙怎么解决。”
“不管他们。”
外面FbI还未完全离开,狙击枪和伯莱塔的子弹都剩余不多。
琴酒不打算浪费子弹处理这两个全程昏睡的家伙。
取出放在这两人身旁的枪支,降谷零心下松了口气。
祝你们继续这般好运。
FbI的注意被吸引走,降谷零和琴酒两人顺利借着夜色逃出公路旅馆那片区域。
旅馆附近树木丛生,两人顺利与前来接应他们的伏特加会和。
也是在这时降谷零后知后觉想起他们的任务目标,“赤井秀一呢?”
盯着降谷零那头白金斑驳的头发,伏特加表情诡异,为了不被波本记恨,他移开视线,声音哑了一度。
“在另一边,贝尔摩德去接他了。”
既然贝尔摩德会去亲自接他,也就证明那人暂且算是已经加入组织。
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降谷零遗憾,还是没能解决那个带给他危险感的男人。
没再多关心赤井秀一,降谷零取下耳边的耳夹扔给伏特加,转身坐上保时捷后座。
不出意外,琴酒没再坐副驾驶,而是坐在了他身旁。
无视伏特加一言难尽的眼神,降谷零抱臂闭目,摆出拒绝和琴酒交流的姿态。
而一旁琴酒并没有看向降谷零,只是对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通过后视镜察觉到后座两人间奇怪的气氛,伏特加有些心痒。
在旅馆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感觉大哥心情不错却又有点微妙的不爽。
带着强烈的求知欲,伏特加安静开车,一路无言。
“啊啦,波本你这是什么造型。”
贝尔摩德取下头盔,波本几人已经等在组织在美基地的停车场。
本已经刻意忽视头上难闻的颜料,被她一提醒,降谷零脸色不太好看。
他瞥向哈雷后座的男人,见他面容苍白,似乎奄奄一息,挑眉嗤笑,“我们花那么大功夫,不会带回来一个死人吧。”
“这排面可真够大的。”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贝尔摩德耸肩。
“没办法,谁让新入的优秀成员被琴酒抢走了,朗姆当然也想养一只可爱的小宠物。”
“朗姆的口味可真够差的。”
降谷零并不在意贝尔摩德口中把他当做琴酒的宠物,这类调侃他已经听见无数次。
会这么看“波本”的也只有贝尔摩德一人。
这几个月来,组织谁不知道新的代号成员“波本”是个危险不能惹的角色。
上一个惹了他的成员已经被炸成了碎片。
朗姆?
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赤井秀一不再坚持,放松意识,整个人翻下车倒在地上。
“啧,不会真死了吧。“降谷零小声嘟囔了一声。
让等候在一旁的基层成员把赤井秀一带去地下基地医务处,贝尔摩德若有所思打量着波本的头发。
“波本,你不如直接把头发染白吧。”
“嗯?”
“很好看。”
比起金和黑,白和黑的搭配看着更让人惊艳。
前者是性感的异域美人,后者却是神秘的圣洁信徒。
贝尔摩德觉得后者更符合她的审美。
把头发染白?降谷零觉得这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与“降谷零”的形象越远,对他而言就越有利。
见波本认真开始思考自己的提议,贝尔摩德心满意足挥别几人。
赤井秀一这次任务的后续由她处理。
任务告一段落,降谷零也不打算继续和琴酒呆在一起。
这几天他需要和琴酒拉开距离。
对琴酒设下蜂蜜陷阱,这可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
他需要掌握主动权,获得相应的利益。
萩原研二曾说过,恋爱时需要给对方留下一定距离空间,爱情才会更加热烈。
虽说这句话源于在居酒屋被联谊对象放鸽子后的感概。
但受女生欢迎的萩原都那么说了,借鉴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从未真正勾引过人,降谷零这般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