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先生,回答我的问题。”
封闭的房间中,墙上白炽灯管闪烁了一下,琴酒双手拷着手铐直视着坐在他身前的降谷零。
他第一次看到这个金发男人穿上警服。
意外很适合他。
他惬意地靠坐在椅背上,挑衅道,“我想所有的情报你都应该已经掌握,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
如果不是角落有一台监控正对着他们,降谷零很想扯着琴酒的领口让他配合一点。
天知道为了让他这个高危人物只带着手铐由他审讯,他费了多少口舌。
要不是他一口咬定乌丸莲耶是琴酒所杀,现在琴酒可不会那么安逸。
不过降谷零也知道,琴酒这家伙的演技一点都不可信,现在那双绿瞳里的笑意,完全看不出他是个被抓的人。
降谷零克制着没有撇开头,回望着琴酒,“那么请告诉我你的本名,琴酒先生。”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疑问。
“黑泽阵。”
降谷零顿住,“这不是假名吗?”
琴酒不冷不淡抬了下眼皮,“我只有这一个假名。”
所有伪造的证件也都是这个名字。
至于他的本名,他根本不记得,或者说抛弃他的父母根本没有给他取过名字。
进入组织他便是琴酒。
听出这句话的意思,降谷零瞥了眼监控,没有说什么,继续一板一眼地询问着组织的相关问题。
琴酒也只是挑挑拣拣说一些不太重要的情报。
降谷零也不在意,反正他可以把诺亚方舟收集的那些情报全当作是琴酒之前提供的。
审讯时间不长,离开审讯室,目送琴酒被带走的背影,降谷零皱眉,内心一阵不适。
他知道琴酒会被带去重重监视的房间,就在警察厅地下室。
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现在也只能暂时让他待在那里,降谷零攥紧手上的文件,绷着脸走进黑田兵卫的办公室。
这一待就是近四个小时。
降谷零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但却又带着些许松懈。
不管怎么样和他的目的大差不差,只是现在还有个麻烦事需要处理。
降谷零想了下还是特意跑去警备局局长的办公室。
这次又花费近一个小时。
另一边一片惨白的房间中,琴酒坐在桌前打量着那副手铐。
没什么意义的小玩意。
起码对琴酒而言想要解开它不下五种方法。
他扫了眼坐在防弹玻璃墙外的警卫,最后还是没有动作,闭目养神。
他在等待一些事。
没有让琴酒等多久,某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他睁眼。
玻璃墙外蜜肤男人长相还是大学生模样,但表情稳重严肃,五官的稚嫩感褪去几分。
见到降谷零,警卫连忙起身向他敬礼,两人简单交谈一番,警卫便动身离开。
降谷零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他松开领带坐到警卫原本的位置上,却见原本安分的琴酒开始不安分起来。
“琴酒,你想做什么。”
看着琴酒手上被解开的手铐,降谷零磨牙,他不由庆幸刚刚借着松领带的动作他打开了监控屏蔽器。
虽然一直保持不变容易引起怀疑,但也能争取三分钟左右的空白时间。
他打开玻璃墙旁的门,走进监视室,再次俯身替琴酒锁上手铐,同时在琴酒耳边向他保证。
“琴酒,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琴酒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提醒他,“这次算你欠我一次。”
降谷零张了下嘴,但没有发声,他抿唇,最后还是正色道,“琴酒,联合行动需要你参与。”
琴酒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降谷零,等待他后面的话语。
久违地看到琴酒这样的表情,降谷零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低下头,头抵在琴酒额前,轻声解释。
“琴酒,想让你减轻罪恶,只能这么做。”
琴酒没有说话,感受着身前的温暖,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无所谓杀谁,但也不可能为了所谓的“正义”杀死曾经忠诚于他的同伴。
这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嘲讽。
察觉到琴酒心情不虞,降谷零心底微叹,他就知道琴酒不会同意,甚至可能生气。
但既然琴酒没有直接对他动手,就表明这件事并非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降谷零斟酌着开口,“琴酒,你只需要参与进去就行,我想朗姆那边有很大一批人你想杀很久了。”
至于行动组那群人会由他们动手。
降谷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没有得到琴酒的回应,降谷零计算着时间,搂住他低下头埋进琴酒肩窝,他闷声道。
“琴酒我还欠你很多东西,我可不想就这么不了了之。”
金发的男人故意放软身体,姿态依赖又眷恋。
蜂蜜陷阱。
波本对他惯用的手段。
但或许不管多少次,琴酒都会在陷阱旁犹豫,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抬步踏进去。
这一次依然不例外。
在决定杀死乌丸莲耶的那刻,琴酒就已经想过最糟糕的结局。
而现在的情况根本称不上糟糕。
双手被拷住,琴酒无法搂住降谷零,他只能偏头,张开嘴,狠狠咬住暴露在眼下蜜色的后颈。
降谷零倏地收紧手,却没有挣扎,只是闷哼一声,依旧乖巧地靠在琴酒身上,忍受着后颈的刺痛。
尖锐的獠牙终于放开他,降谷零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秒感受到柔软的侵略者扫过伤口。
他浑身战栗。
察觉到降谷零的颤抖,琴酒终于放过他,他哑声道,“什么时候。”
知道他答应了这件事,降谷零捂住后颈,却没有抬起头。
现在他的脸有点烫。
“三天后。”
乌丸莲耶死亡,琴酒消失,所有人都会猜测这两人之间的关联。
组织将会彻底动乱,他们需要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尽快出手。
“我知道了。”
时间早已超过三分钟,再不离开就会被其他人发现异样。
降谷零猛地捂住琴酒的眼睛,抬头的瞬间快步离开,坐回原位。
监控室的人正好在和同伴聊天,余光瞥见屏幕似乎花了一下,他转过头,就看到他们的降谷警官单手撑着桌子,反手捂脸。
看上去是在思考什么重要大事。
而玻璃墙另一头的犯人正翘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的降谷警官。
好像遇到什么好事,表情有些诡异。
监控室的人莫名,少倾他眯起眼,紧盯着降谷零的后颈处。
虽然被衣服遮着看不真切,但好像有点红。
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