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丙荣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就算再怎么震惊,可一个死太监摸上手来,他也受不了啊,断袖之瘾,他是没有的,再说这事也来得太突然了,他能不反应激烈么!
可这一脚踢去,却算是闯了大祸了,小宦官再怎么说也是宫里的执事,把他给踢趴下了,能有谁的好果子吃呀!
杨泽啊地一声,从自己的思绪中跳了出来,他刚才没看到小宦官去摸付丙荣,只看到小宦官被踢倒了,他心中大奇,这是怎么回事?
啊,明白了,肯定是付丙荣见自己被贬了官,所以心中愤怒,所以才对这小宦官出了手!真是个好徒弟,知道师父受了委屈,立即就为师父报仇,可这事实在不关这小宦官什么事儿啊,他只是个跑腿的而已!
谭正文反应最快,他立即跑上前去,叫道:“公公,你没事吧,快快请起!”伸手去扶小宦官!
付丙荣激动之后,也知事情不妙,这是得罪了宫里的执事啊,估计着这死太监一起身,马上就要报复了,就是不知要怎么个报复法,是不是要把自己砍头呢,极有可能啊!
谁知,小宦官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被谭正文扶起来后,一边捂着屁股,却忽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叫道:“好,好啊!”
杨泽和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有没有搞错,被踢得这么狠,他还叫好,他不会是特喜欢别人踢他吧。踢得越重,他越开心?是受虐待狂?
这小宦官欢喜无限,他顾不上自己屁股疼痛,又叫道:“真是条汉子。不但长得好看,让人从心里往外那么希罕,这身手也好,这脚踢得咱家够狠,可真是有力气啊!”
谭正文一咧嘴,真够贱的,这人不是有病吧,被踢了还叫好,踢他的人他大夸,可我这扶他的人。却半句好儿没得到!哎呀。这么说。我比他还贱啊,我干嘛要扶他啊!
小宦官对付丙荣几乎是满意到了极点,独孤女皇最喜欢的男人是啥样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啊,又阴柔,又有力,长得像女人,可身手却是男人中的男人!
付丙荣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杨泽忙道:“公公,你这是怎么啦?”
小宦官冲着付丙荣一挑大拇指,道:“你的美丽和力气,咱家很欣赏,这位公子到底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啊!”
杨泽冲着付丙荣挥了挥手,让他离得远点儿,他自己则上前,先替小宦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道:“此人是本官的大徒弟,名叫付丙荣,暂时有个捉生将的军职,本来我打算让他进大理寺当官的,可现在看来,他只能跟着我去西北了!”
小宦官更加欢喜,尖声道:“捉生将?好啊好啊,这可真是大喜啊!”他开始幻想起来,如果他能把这个极品美男献给独孤女皇,那必会得到重用,说不定能当上副总管啥的呢,而且宫里那两个小白脸也必会失宠,到时自己非要修理他们两个不可,让他俩侮辱自己!
杨泽大奇,回头看了眼付丙荣,再回头又看了看小宦官,他问道:“公公,小徒是个捉生将,这有什么好的?”他隐隐约约有些明白这小宦官为什么高兴了,但还不能确定。
小宦官激动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下,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这时候说出独孤女皇喜欢付丙荣这样的小白脸儿,他喘了几口气,说道:“咱家很是欣赏付公子这样的人,又美丽,又勇武,实在是好啊!”
杨泽差点晕倒,小宦官在他的心中立时就降级为死太监,这死太监连美丽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不是想收付丙荣当个男宠吧?这个他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付丙荣也在后面吓得小脸煞白,有没有搞错,这死太监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想我进宫当宦官吧,也成为一个死太监!
谭正文虽然平时和付丙荣不对付,可见付丙荣要糟糕,他却也同仇敌忾起来,叫道:“这位公公,我大师兄可不美丽,他丑着呢,是化妆,他是化妆之后,才变成这个样的!大师兄,你快点儿去洗脸,洗了脸以后就不美丽了!”
付丙荣连忙嗯嗯两声,转身就跑,借着洗脸的借口,他几乎都打算要逃跑了!
小宦官见付丙荣跑了,却叫道:“哎哎,付公子你别跑啊,这是要去哪儿?”他竟然有要去追的想法。
杨泽一把就拉住了他,道:“这位公公,咱们有话好说,你欣赏本官的大徒弟,这个……这个不胜感激,但他却没有进宫当执事的打算,这个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小宦官这才发觉,他有点儿操之过急了,这是把人给吓住了啊,他忙笑道:“是咱家没把话说清楚,杨大人误会了,你误会了啊!”
可转念一想,如果这时候就把话挑明,估计杨泽和那位付公子得被吓得更厉害,再说也不知道独孤女皇会不会真喜欢付丙荣,万一自己想当然,结果把事情给办砸了,后果怕是会很严重,得谨慎些才行!
眼珠一转,小宦官心想:“这事要由我自己来办,很难办好,也没法让付公子进宫啊,皇上看不到他,这事就办不成,看来这事得由副总管出面才成,让副总管先看看付公子,然后由他来办这事儿,事后功劳归副总管,他没准就能当上大总管,而我立了小功,由副总管提拔一下,说不定就能当上副总管了,接替副总管大人的位子!”
心里打算好了,小宦官便道:“杨大人,离着你出京的日子,还有十天呢,这个不急,咱家明天再来找你就成,曲江池宴会就要开始了,你总得看完了这场热闹再离京才好啊!”
杨泽连忙哦哦两声,搞不清楚这小宦官要干什么,他也只能这么哦哦了。
小宦官恋恋不舍地走了,杨泽赶紧去找付丙荣,谭正文也跟着去了,师徒几人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一夜无话,杨泽因为被贬官,只能准备离开了,他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地被赶走,又是去了前太子的流放地,所以很是茫然,颇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打算明天去找吴有仁问问。
第二天一大早,杨泽刚刚起床,脸没洗饭没吃呢,就听外面严诚厚叫道:“杨大人,外面有人要见你,说明宫里来的人!”
杨泽大吃一惊,怎么搞的,昨天刚传下旨来,把我贬到西北去,今天就又来人,不会是要砍我的脑袋吧,难不成昨天我说的那事,被别人知道了,被长公主知道了?这就要收拾我了!
他赶紧出门,问严诚厚道:“是宫里来传旨的?带没带士兵来?”
严诚厚摇头道:“没带兵来,是两个人来的,一个老的,还有一个小的,都是宦官,那个小的是昨天来的那个!”
杨泽心中忐忑,他赶紧转身回屋,把官服穿好,稳定了下心情,这才又出来,急匆匆地向前面赶了过去。
严诚厚在后面望着杨泽的背影,心想:“杨大人遭难了,要去西北,祖父让我追随他,那我要不要也去西北呢?如我去了西北,京城里的产业怎么办?”
想了片刻,他忽地一跺脚,人家杨泽发达时,自己要追随,现在人家落难了,自己却犹豫着要不要跟着他,有这种想法,自己还算是人么,决定了,不管杨泽怎么样,他都要跟着走,绝对不当忘恩负义的小人。
杨泽到了前院,见正厅里坐着两人,他全都认识,年轻的那个正是昨天来宣旨的小宦官,而年纪大的那个,竟然是宫里的副总管梁大忠。这梁大忠是他在金鱼阁猜灯谜时认识的,当时还有永安驸马茅问安在场,这梁大忠对他可客气着呢,只是当时一别,这段时间便再没见过面。
杨泽脸上堆起笑容,拱手道:“原来是梁总管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要说地位,梁大忠比杨泽可不是高上一点儿半点儿,身为宫里的副总管,那可是很有地位的,就算是见了中书省的宰相,也是半点不落下风,亲王公主对他也都客客气气的,至少表面上都要给他面子。
可梁大忠对杨泽却是半点架子都不端,站起身来,也拱了拱手,笑道:“杨大人,听说你不日便要远行,咱家特地来给你送行,顺便送上些仪程,以便杨大人路上使用!”
小宦官立即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放到了桌子上,就见盒子里放着两只十两重的金元宝!这份礼物可不算轻了,二十两黄金在哪儿都拿得出手!
杨泽大感纳闷儿,道:“梁总管,你这是……”
他心想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被贬官了,别人躲都躲不及呢,你怎么还给我送礼了,这算是雪中送炭?不会吧,看你这为人,锦上添花的事你能做,这雪中送炭的事,应该和你没啥关系!
谁知梁大忠笑了笑,道:“咱们老交情了,这点小意思,还不是应该的么!”
两人分宾主落座,说了会儿闲话,梁大忠忽道:“杨大人,你不是有个大徒弟么,叫付丙荣的,咱家记得以前在金鱼阁见过他,只是当时咱家未曾留意,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你能否把他叫出来,再让咱家看看?”
杨泽顿时愣住,难不成看上付丙荣的不是小宦官,而是这个老宦官?不是死太监,而是个死老太监?哎呀,小付啊小付,这回你可要遭大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