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衡上前去,从后面抱住她。
他身量高,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头顶,有种安心的感觉。
特别是这种锁喉抱,荷尔蒙爆棚,任艾笙多大的气都发不出来。
“你干嘛?”,艾笙语气很厉害,却没有挣扎。
“别生气,别出去”,他的气息很近,就像催熟剂一样,艾笙耳朵透红。
艾笙嘟囔:“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户口本上,我是户主”。
她竟无言以对。
苏应衡扳着她的肩膀,两人面对面,抬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捶。
艾笙诧异地瞪眼,“你干什么?”
苏应衡:“生气对身体不好,你要想不通,就朝我来”。
艾笙手腕从他掌心挣脱出来,“别,你身上硬,打得我手疼”。
苏应衡轻笑:“你到底是手疼还是心疼?”
呵,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艾笙瞪他一眼:“别对我笑”。
否则我会毫无原则地原谅你。
苏应衡果然不笑了,敛了表情,刚毅的表情显出强大的气场。
他不笑的时候让人畏惧,有点不敢生气。
艾笙有点心烦,这男人怎么就把她吃得死死的呢?
苏应衡见她不说话,“怎么了?”
摸了摸下巴,心里奇怪。明明已经照她说的做了啊。
艾笙有点生自己的气,闷闷地垂下头。
她不说话的样子,有点可怜。
苏应衡摸了摸她的脑袋,“都是我不好”。
这还差不多。
艾笙仰头,语气认真,“不是,是我不好”。
苏应衡有些意外,莞尔说:“想不到你还挺有觉悟”。
艾笙又变得气呼呼,“明明是你太笨!”
竟然没看出自己是在以退为进。
看网上的情感博主分享夫妻间的相处之道,说如果对方错了,自己要向另一半道歉,让他(她)更加自责,下一次多半不会再犯。
这人竟然还说她有觉悟?
那就是觉得原来是她的错啰!
艾笙气得像只河豚。
苏应衡戳了戳她的腮帮,火上浇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错你个头!
艾笙叉着腰,捶了他一下:“你才错了!”
苏应衡被打了,却笑得明眸皓齿,捂住被艾笙拳头怼过的部位,“家暴啊你这是”。
艾笙捶了他一下,破罐子破摔,“报警吧,反正我是孕妇,看谁敢来抓我!”
苏应衡大手包住她挥舞过来的拳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笑吟吟地说:“谁敢抓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艾笙拂开他的手,“那你先把自己解决了吧!”
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可笑又可爱。
苏应衡憋不住,哈哈大笑。
吵架的时候自己气得不行,对方还一副可乐的样子,更加不平衡。
艾笙抱着肚子放狠话,“你再笑,我和它同归于尽!”
这话太管用了,苏应衡很快轻咳两声,管理好表情。
将艾笙拉到电子壁炉旁边,苏应衡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
艾笙翻了翻他放在旁边的书本,撇嘴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吗,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在家看书?”
呵呵,昨天忙到连个电话都没有。
她怨念甚重。
苏应衡将一张羊毛毯盖在她腿上,“我要是再忙得不回家,恐怕你就不止发脾气这么简单了”。
艾笙喝牛奶的动作顿住。
原来他都比谁都透彻。
他的对手会觉得这样一个观察入微的人可怕,但对艾笙来说,就是轻松了。
她一口气把牛奶喝完,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昨天你特别忙”。
其中的深意,两人心知肚明,不用说透。
苏应衡盖住她白皙的手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
艾笙睨他一眼,“那现在呢?”
“现在觉得,你很想让我在你身边”。
他话说得直白,艾笙骤然憋红了脸,“你……你少自作多情!”
苏应衡低笑,五官清雅,像这个时节的松柏,“如果是我自作多情,今早上我推开你,你为什么要哭?”
艾笙嘴硬:“谁哭了?!”
丢人,他怎么能让她怎么丢人!
虽然两人无比亲密熟稔,艾笙还是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把脑袋偏到旁边,怯于和他对视。
苏应衡突然掰过她的头,出其不意地吻住她。
艾笙嘤咛一声,惯性地环住他宽阔的后背。
呼吸濡湿炙热地交缠,心意相通。
苏应衡身体燥热难耐,血脉偾张,眼眸透着湿亮。
他松开艾笙,抵住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地说:“即使这样,我已经有反应。今早上你贴得那么近,我怕自己忍不住”,眷恋珍惜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苏应衡又正色道,“医生说三个月之后才可以。不过你之前身体不太好,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我都不会碰你”。
艾笙一时无言。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就像她很急色似的。
艾笙瞪他一眼,目光移到他腰下,“那这个你要怎么解决”。
“你不来撩我就很好解决”,他语气中肯地说。
“听说男人在女人怀孕的时候,很容易出轨”,艾笙食指在下巴上轻戳,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只上过你的车,没想过要下车”,这个比喻十分精准。
艾笙将围巾接下来,头枕在苏应衡大腿上,躺下来。
“好困”,她像个孩子似的,揉了揉眼睛。
苏应衡故意逗她:“不出门了?”
“哼!”
“别老是生气,对你对孩子都不好。不顺心就像刚才那样,打我一顿”。
“刚才我一点儿劲都没用上,要真是出气的武力值,恐怕等会儿就得来一辆救护车”。
“我知道你舍不得”。
艾笙警告他:“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苏应衡笑而不语。
也不知到底谁得寸进尺,都敢跟他“喂”了。
艾笙最近觉多,很快就睡着了。
醒了第一眼就看见苏应衡在翻字典。
“在干嘛?”,艾笙凑过去问。
“给孩子取小名”,他一本正经,还仔细地做笔记。
“小名都要翻字典?”,在她记忆力,小名不都随口叫的吗。
“那是别人家的,我们家不一样”,他语气别提多郑重。
他太在意这个宝宝了,有时候艾笙都怕孩子生下来,他会无底线溺爱。
每次一说到这个,苏应衡都十分确定地说:“我心里有数”。
为避免再一次起争论,艾笙选了个相对安全的话题,“有什么结果了吗?”
“就叫有福吧,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叫”。
普遍适用,挺好。艾笙嘴里默念两遍,忽然说不行,“别墅区一对德国夫妇的萨摩耶就叫有福”。
苏应衡沉默地看着她。
他这眼神让人有点心底发毛,艾笙怕他不信,加重语气:“真的!”
“那对夫妻具体住在哪一期?”
艾笙不解:“嗯?”
“我派人去让他们的狗改名”。
艾笙无语。
你到底是对这个名字有多执着?
一碰上孩子的事,他就跟对待国家大事似的。
艾笙劝不住,随他去了。
上午睡过觉,午饭后艾笙精神很好,一点都不困。
她闹着要出门散布,苏应衡没办法,把她裹得像只熊,牵着她出门。
“我现在不用走,滚着往前就可以”,艾笙嘴里呵出一串白气。
“少说话,省得嘴里进风”。
“你难道不觉得在冰天雪地里谈天说地很有感觉吗?”
“谈情说爱可以,谈天说地就省省吧”。
艾笙瞥他:“那你说个爱试试”。
苏应衡煞有其事地开口:“我爱你——像只球一样,可以在地上滚来滚去”。
艾笙黑脸,“少说话,省得嘴里进风”。
“意见空前统一,这样很好”,苏应衡赞许地点头。
艾笙默默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听说今天有雾霾,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