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邦营地,此时也充斥着一片肃杀的气氛,三月初的东南亚天气已经很炎热了,但营地里却透着一股渗人的冷意。
一排营房前面,摆着一张简易的桌子,上面摆着个放大了的黑白相片,一个年轻的男子呲着白牙淡淡的笑着。
赵援朝戴着黑色的墨镜,穿着一身崭新的迷彩服,脚下踩着高邦的军靴,背着手岔开两条腿静静的看着安邦的相片。
“唰”摘掉墨镜,赵援朝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赵援朝后面,站着好几排人,张钦和林文赫,胡胡,凌飞等人领着掸邦还有坎巴镇的军火队伍,整齐划一的列着队,目视前方。
人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哀悼和恨意,让炎热的天气下冷风徐徐吹来!
“唰”赵援朝向前迈了一步,从桌子上拿起一瓶酒拧开后仰头干了一大口,然后高高的举起瓶子,酒水“哗啦”一声洒在了地上。
“送我邦哥一程·······”赵援朝突然“咔嚓”一声把酒瓶摔在了地上:“鸣枪!”
“哗啦!”赵援朝身后的人举起手里的枪,利索的推弹上膛,然后高高的将枪口冲向半空中,扣动扳机。
“嗒嗒嗒,嗒嗒嗒”一时间掸邦营地里火力全开,几百条枪顷刻间开火后,枪声远远的传了出去,一股刺激的火药味弥漫在了四周。
鸣枪哀悼,送战士的英魂远去!
掸邦和香港,大圈帮的两个营地和势力覆盖范围,在同一天都搭起了灵堂,祭奠大佬安邦的逝去。
这一天大圈上下所有人的胳膊上都扎起了黑布,黑装shi示人。
魏丹青和赵援朝也同时都放出风声来,晋商商帮的易良,从此以后大圈势必对他追杀到底,不死不休!
一天后,掸邦,香港两地关于安邦死去后祭奠的消息被有心打探的万红兵知晓了,因为这事其实闹得还不小,甚至都已经上了香港的头号新闻,有几家报纸特意在头版公布了这个消息,用很大的篇幅做了报道,洋洋洒洒的千八百字很详尽的道出了安邦和大圈这四年多来的历程。
没办法,这几年大圈很火,安邦在香港红透了半边天!
这天,京城国贸会所,一直等待消息的万红兵接到了个电话,易良派来的人到京城了。
刘牧,永孝还有易良的秘书,风尘仆仆的回到内地后,马上就给万红兵打了个电话,要和他见面。
“万公子,这是老板带让我们带回来交给你的”秘书略微有点紧张的递给了易良一个信封,他慌忙拆开后,里面露出一叠照片。
“咕嘟”秘书咽着唾沫,眼神余光瞄了瞄两边的刘牧和永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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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永孝用手指捅了下他的腰间,皱眉摇了摇头,示意他镇定一点。
“唰,唰,唰”万红兵依次翻动着,照片中是几张安邦倒在地上被枪口顶着的画面,再往后则是安邦浑身是血,身上还有几个弹孔的一幕。
血是真的,弹孔也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单单从照片上看,是根本分不出真假伪劣的。
“你们老板现在怎么样了?”万红兵抬头问道。
“老板的情况不清楚,这两天我还没来得及联系上他,电话一直都不通”秘书摇了摇头说道:“当时,这个安邦死了之后,大圈的人就跟疯了似的到处追杀我们,老板和我是分开走的”
“行了,你们下去吧······”万红兵摆了摆手。
几分钟后,刘牧和永孝还有紧张的后背都湿透了的秘书从会所里出来了。
“你,你们,不,不会杀我灭口吧?”秘书惊慌的看着两人问道。
“啪”刘牧搂着他的肩膀,眯着眼说道:“灭口倒不至于,因为你刚才表现的还算不错,我挺满意的,但你现在肯定还不能自由,得跟我们再回去才行”
当天,他们三人给万红兵送完信后,就又马上离开了京城,往阿勒泰回返了。
“死了?死了!”会所里,万红兵靠在沙发上,面前放着几张印有安邦头像的报纸,还有易良送过来的相片,他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好几声。
照片,大圈的反应,似乎非常完美的阐述了安邦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
这一阵子,万红兵其实挺难熬的,大圈的虎视眈眈,还有苏联的敛财,都成为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搬不下去,万红兵就有点喘不过气来。
苏联的失手让万红兵非常的恼火,但恼火的同时安邦的死讯却又让他心怀有点放开了。
钱可以以后再赚,但是仇人死了却比较难得。
现在差的就是,从易良身上把那笔资金给抽回来了。
万红兵这个人聪明归聪明但是比较小心眼,善疑,对身边的人都不太信任,因为他成长在一个政客的家庭里,在他的理念中这世上没有什么关系是绝对的,是必须能信任的,这样的成长环境注定让安邦和易良完美的猜测出了万红兵的内心。
所以,万红兵担忧因为苏联失手的问题,易良会觉得他会不再信任对方了,而产生出什么逆反的心里,带着那笔钱离开内地返回海外。
所以,万红兵得知安邦死了之后,打算亲自去见一下易良给钱拿回来。
这个时候,会所的下面,一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然后急促的刹车声过后,一个仓促的甩尾,就一头扎在了国贸会所门前。
“咣当”李长明一脸阴寒带着怒气的从车上下来,随手把身上的军装脱掉扔在了车里,从车子手扣里拿出一把五四别在了身上,然后大踏步的闯了进来。
安邦的死,没有瞒着黄连青,没有瞒着赵援朝,因为这两人离京城太远,不用瞒,随便做做戏就能混过去了。
但是,在京城的李长明他们却瞒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