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里没她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小七跟大娘说着话,完全把蓝晨晾在一边,听不懂本地话却也能从小七的回话中猜出个大概。蓝晨多听几句顿感无聊,无非一些家长里短,于是背着两人一个人开始溜达打量小七住的地方。
这座小院有点小四合院的模式,四壁用石块大砖磊起来的,不过一人高但很结实。院里有三间屋子,一间是主屋,左边那间是放杂物,右边那间正是小七睡的屋子,比主屋小一点,但采光很好。
王大娘本是让小七住主屋的,但自他知道主屋是人王大哥以后取媳妇的新屋,铁了心是要住到侧屋里。他不过一介外人,可不能占了彩头,这是村里人传统的风俗小七自然识趣。
不是小七的屋子蓝晨自然没兴趣看,进了屋愣是摸了半天才找到电灯的开关,一根绳子,一拉,灯亮了。
蓝晨仰着头看了半天这玩意儿,这不怪蓝晨,毕竟是豪门子弟,家里的灯不是声控的就是触控的,哪里看过这种平民的装置。
玩心大起,这会儿某大少反倒觉得这拉绳开灯有意思,又反复开光了几次这才开始打量小七住的屋子。
屋子不大,甚至比他家的佣人房都小了一圈,一扇不大的窗,连个窗帘都没有扯了块花罩着也算那么回事。
窗户旁边就是几个纸箱叠加着靠着墙角,一个黑色旅行箱孤零零地挨着床尾,一张木头矮凳充当了床头柜。
小七的床不大,(其实也算大了,只不过相对比某大少超大尺寸的床来说确实显小。)上头铺着厚实的被子。花色朴素却干净整洁。屋间里还有一张四脚圆桌,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几本书一盒开了封的感冒药,半杯水,以及一些杂物,其中一副银框的眼镜最为瞩目。
蓝晨打量一圈竟不知觉酸了鼻子。
小七晒黑了,精神也不是很好。眼睛下的黑眼圈蓝晨不是没看到。头发剪短了。跟今天送他来这里的摩托车手一样,穿的衣服也很土气,质量差。款式老式,一看就知道是地摊上的东西。
这样的形象无论是以前的叶小七还是跟镜头下的一叶孤舟都有着南辕北辙的区别。
蓝晨知道小七的衣服都是安然花大价钱选的,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精致制作好面料的人又怎能习惯粗布衣裳、粗茶淡饭。
蓝晨摩挲着银框眼镜冰冷的框架,这里别说空调。甚至连个取暖器都没有,他的小七又那么怕冷,这么冷的天他一个人怎么睡得暖?
现在的小七让蓝晨心疼,但比起一年来的小七他宁愿看到这样朴实无华。充满着乡土气息的小七。
脸上没有戒备的伪装,没有虚假的妖娆,感觉这样的小七才是他的叶小七。温润清爽,让人舒心。
虽说那样妖娆眨眼前都带着勾人意味的小七确实很迷人。但蓝晨也算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哪怕之后不待见这人了,但他骨子里的性子还是知道的。
别看现在的小七因一叶孤舟一举成名,开了自己的甜品屋还是大医院前途无量的医生,但是……他终究还是那个叶小七。
哪怕他已经坚强不再胆小怯懦,不再永远躲藏在他身后,可他还是那个叶小七。
那个小时候被人关在厕所里倒脏水只会哭的叶小七;
那个为会他一线生死跑烂一双脚的叶小七;
那个被人毁了基地……需要有人在他快倒下撑一把的小七。
况且现在的蓝晨已经知道了小七心里最大的秘密——
重生!
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蓝晨才正真踏进小七的内心,所以他能明白为什么小七会自然而然地露出那种魅惑人心的气质,但是……他知道这不是小七真正想要的,他只是拿着这种面具伪装内心的脆弱。
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这人都经历太多,也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曾付出过最真挚最纯净的感情。
可惜的是,前一世的蓝晨没有珍惜,无意间甚至将他推入痛苦的深渊,而这一世的魏征也没能珍惜……
蓝晨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半年了,他每一次回想起小七被埋在土坑里说的话时他都心如刀绞。
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痛不欲生,而那种痛比直接拿刀子扎他更疼。
但……时间不能再来一次,而且他也没办法回到小七的前世去改变一切,如果可以他真的会杀了那个自以为是又肆意贩卖小七的混蛋。
小七说他是从医院27楼跳下去的,蓝晨不敢去想,一想到这个他眼中就会呈现各种各样血肉模糊的场景,哪怕只是想象中的鲜血似乎会淹没般产生一种窒息感。
这时蓝晨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轻颤,并不是夜露深重他怕冷,而是他每次想象这个场景时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仿佛真的见过血肉模糊的叶小七,就躺在医院尸体冷藏柜里,身体已经支离破碎,甚至连半边的脸都拼不出原来的样子。
脸上好像有什么热辣辣的东西流下,蓝晨伸手拂去,一脸的湿意……
蓝晨知道在很多时间里,小七曾经受过的那种伤会变成持续的钝痛在心底留下深刻的痕迹,也许时隔许久之后已经可以足够地淡漠,但无法抹去曾经的伤痛,即使它已融入你的生命,成为过往。
当伤害已成事实,再多的借口都只是借口。
他自认自己从不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人,哪怕这一世的他什么都没做,但无法否认上一世的蓝晨确实伤害了小七。无论是哪个时空段的蓝晨,无法改变的他都是蓝晨,他伤害了最爱的人,那就得背负起责任。
这,就是蓝晨,蓝氏唯一的继承人,不逃避,不推卸责任,没有任何借口。
所以,他来了……
*****************祝大家每天都开心!****************
是夜,蓝晨卷了一张草席裹了条被子在小七床边打了个地铺,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