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过安然的鼻息,见人无恙小七这才把水龙头关上,拔掉浴缸的软塞将冷水放干。
直到这里小七心里的大石才算放下,安然只是晕了过去,额头肿起来一块,浸着冷水让他看起来体温偏低,手里也不是被割脉的痕迹,想必是在打斗中划伤。
看着触目惊心只是皮肉伤而已,但小七还是心疼得想砍了卫传雄,他不知道安然的手有多金贵么?
不小心剪指甲剪掉一块皮小七都肉疼死,何况手上还被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这得多疼啊。
“哥……”小七轻声呼唤。
安然没醒,但小七心中却无比庆幸,他的安然,还活着。
他不知道卫传雄是想用这个办法威胁安然继续画画还是真的想杀了安然,但是看到安然流着血躺在浴缸里的刹那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前世的记忆被重合。
小七杀机已起。
“小七小心……”
安然一声大吼,猛地从浴缸里坐起。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卫传雄状似疯虎一刀向小七颈部刺来,小七只觉得肩膀一疼,至少关键时刻避开了那致使的一刀。
“魏传雄你疯啦?小七……小七,你怎么样?”
安然想从浴缸里爬起来但试了两下还是跌坐在浴缸里,转而对魏传雄喊得撕心裂肺:“卫传雄……你怎么敢……我全心全意待你、爱你,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吗?卫传雄……”
此时的卫传雄面目狰狞,也许他此时根本就快疯了,挥舞着手里的刀子威胁道:“安然,你乖乖听话。只要、只要你乖乖地给我画画我就不动你一根毫毛,如若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这小子,你不是拿他当弟弟吗?你不是在乎他吗?那你就给我画画,画画……”
小七受伤疼痛难忍,血流得很凶,那一刀扎得比他想象中还深。他的左半边胳膊都动不了。而此时卫传雄狼心狗肺居然还敢拿他当乱码威胁安然作画。
小七眼里露出嗜杀的戾气,手悄悄滑向怀里……
就在这时,公寓大门“嘭”地一声再次被踢开。
“警察。屋内的人都不许动,双手抱头一个一个出来。”
卫传雄傻了,直愣愣地看着手中还滴着血的刀子,两腿抖得不成样。
小七转头对安然一笑。“哥,爱情不是全部。你还有我。”
安然怔住了,只见小七极快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尖叫一声“救命啊——”然后就跑向卫传雄。
当特警鸣枪示警破门而入时只看到惊慌失措下的卫传雄手里死死攥着一柄刀,而刀子的半截已经没入小七的肚子。
“救命……”小七在特警破门而入时适时晕倒。而背后则传来安然撕心裂肺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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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醒来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原以为睁开的第一眼可以看到魏征。
但他失望了。
“少爷……是你啊?”
“怎么?不乐意看到我?”
蓝晨口气虽冲,但还是可以感到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没!”小七沙哑地回了一句。
突然地一只温热的手拂上额头。小七一愣下意识地避开。
“你躲什么躲,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都不知道被我摸过几次了。”
小七一听身上的毛都炸起来了。
摸?摸哪里?趁人之危是不道德的。
“烧退了。那些老头还算有点用。”蓝晨的手收了回去。
如果这时候那些专家啊主任的在场一定会瞪死蓝晨,老头子?有用?知不知道小七送到医院时这蓝家的大少爷几乎把北京市最好的专家都逼到圣安医院来了。
“要喝水吗?”蓝晨问。
小七哪里敢让这位蓝家大少亲自侍候,但鉴于病房里实在找不出第二人小七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地点头。
刚醒来又失血过多,小七的头晕得厉害,但奇迹地,这次的眼睛居然没他想象中模糊,蓝晨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刚想要翻个身腹部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小七忍不住闷哼一声。
蓝晨正在倒水,听到小七声音连忙放下杯子两步就窜到床头:“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很疼?”
小七的脸刷地白了,冷汗顷刻间就冒了出来。
蓝晨看着有些手足无措,想上前却又不敢乱碰小七,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猛一开门就跑了出去。
不多时就纷乱的脚步声,其中加杂着蓝晨紧张的催促声。
“快点快点……他很疼。”
伤口依旧很疼,恍惚间小七只觉得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进来了,察看了他的伤口,好在缝合的伤口没有裂开,这么严重的刀伤哪怕有镇痛剂依旧难消痛楚。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他跟蓝晨两个人。
“还喝水吗?”蓝晨难得轻声温语。
小七哼哼了一声,刚才那一阵折腾感觉身上仅存的半点力气都被抽光,但也绝计不会在蓝晨面前示弱,挣扎着想坐起来。
蓝晨拿着水杯有些气恼小七的坚强,都这样了就不能依靠一下他吗?
“我说你这是何苦呢?要拿下那个男人你说一声就是。”蓝晨轻手轻脚地把小七半扶着靠在自己身上。
看来蓝晨什么都知道了,小七对此倒也不意外,接过蓝晨送上来的水喝了大半杯,总算喉咙好受了些。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少爷您费心了。”
蓝晨又开始胸闷,却拿这人没办法。
就在这时蓝晨的手机响起来,小七还靠在蓝晨身上不自在地想挪开。
“别动,小心伤口绷线。”蓝晨也不管叫惨了的手机,小心翼翼地将小七扶躺下来。
“喂?”某人语气不快地接了电话。
“我没空……不签就不签,老子又不差这一单。”
“少爷。”小七叫。
蓝晨回头。
“有事你就先去忙吧。”他知道蓝晨有多忙。
不想小七的好心反倒把蓝晨点着了,狠狠地瞪了小七一眼开门就走。
小七莫名其妙,他明明都这么善解人意的说。
门再次被打开,一大队人鱼贯而入,有安然、有店长吴跃,师傅顾南还有小勋,马大福,陈华以及孙进班长十多人才唯独不见那个人。
“哥……”小勋才叫了声哥眼泪就扑扑地下来了。
“宝贝儿,你醒了就好……”安然心疼得眼睛发红。
“徒弟啊,你这次可受罪了,那混蛋怎么下得了手啊,插一刀不够还补一刀的,还好只是两刀,要是再补一刀你就嗝屁了知道不?”
向来知道自家师傅狗嘴里吐不出金象牙,小七哼哼一声,他不介意。
“小七,这次你可吓死我们了,等你好了可得好好下次厨给哥哥们压压惊。”孙进也适时凑过脑袋。
陈华走到小七病床前,看着小七苍白的脸,心里不是滋味,“小七,很疼吗?”
小七摇头,其实很疼,身上连着被扎两刀哪里有不疼的?
眼看着陈华眼圈开始红了,小七赶紧安抚道:“真的不疼,还上着药呢,有止疼的,没事,啊。”
那一头的小勋哭得抽抽噎噎的,这头陈华也开始抹袖子了,其实小七也很想哭,他才是正宗的病人好吧,怎么也轮不到一个病人来安慰别人啊。
孙进适时站了出来:“没事就好,兄弟受苦当哥的也没什么送给的,路过时看到这花开得蛮好了,我就顺手买下了。”
到底是自家兄弟,就算附庸风雅懂得探病送花,小七还是欣慰的。
但是当孙进把一把开得正好的菊花拿出来时,小七的眼睛都直了。
尼玛,你是来探病的不是来送葬的行不行?
末了,那小子还来了一句“不喜欢白的吗?也有黄色的,不行我拿去换。”
“别……那多不好意思。”小七有气无力,“师傅啊,你给我找个花瓶供上吧。”
这两活宝,凑一对得了!
马大福一声不吭,只是拳头捏得死紧,一旁的班长铃铃拿着一袋东西献宝似地摊在小七眼前:“小七,这是我跟班上几个女孩子一起做的饼干,都包了馅的,你就安心休养着,想我们时咬上一口,这几个漂亮的是我做的,这几个圆圆的点红豆的是我同桌做的,还有这个,别看样子不好看,吃起来可香了。”班长腼腆一笑,又接着道:“这些已经是我们做的最好看的了,你可不许嫌弃。”
小七一笑感激道:“班长言重了,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怕是全校没几个人有这样的口福能吃到班长大人还有几位美女亲手做的饼干,只怕我会舍不得吃了。”
班长这才哈哈一笑,恢复平时的爽朗,要不是小七肩膀有伤,她只怕还要拍上两巴掌。
“诶,对了,魏征呢?平时不是小七有事他都跟骑士一样出现在小七身边的吗?今天怎么都没见他呢?”班长突然问起。
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不知道。
小七心里悲凉万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最接近的人反而不在身边,反过来也可以说魏征这人的交际圈实在太失败,竟没有一人想要通知他一声。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蓝晨别墅的王管家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