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顺着方沐阳视线看到了一些原先应该是农田的地方。
公路两边，原本这里是遍布麦苗的。
可现在，所有农田都不见踪影了。
原本的农田被虫子啃噬一空，都没等到收成，现在则又被野草霸占了，武英脱口而出：“是吃饭？”
方沐阳点头：“不错，民以食为天，末世这点尤其重要。”
“可生物普遍变异，将使得人类获取食物尤其主粮类的旧有手段行不通了。”
“因为可耕种地面积会越来越少，种植成本也会越来越大，有可能一茬庄稼没等到收获，就被虫灾或其他灾害给吞没了。”
“以后的人，至少在原野上，不可能靠着耕作来获取粮食了，根本供应不上来。”
“所以，人类必须开拓其他食物来源。”
武英很快想明白了。
“您是说，可以吃虫餐？”
方沐阳点头：“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将虫子加工成其他食品或者作为配料，虫子富含蛋白质和不饱和脂肪酸，这是公认的，它虽然不会是主粮，但能替代原先的肉蛋奶，作为补充粮食。”
武英：“可是，现在的虫子有毒啊。”
方沐阳：“不错，可是，毒性主要是从环境而来，野生的虫子食谱很杂，自然有毒，但要是转为人工饲养，毒性就会大大降低甚至没有。”
“当然，有的虫子即便人工养殖，毒性依然会保留。”
“所以，咱们现在所做的，就是利用进化者对毒性物质的感应，去筛选出低毒性含量的虫子，作为种虫饲育，我希望到时候，虫餐和虫子类加工食品，可以成为末世时代的一种主流！”
“这是解决末世粮荒的办法之一。”
从侧面看着方沐阳坚毅的表情，坚定的视线，武英心头生出深深的佩服。
他原先佩服方沐阳，只是从武学这个角度出发的。
方先生点化了他，让他感受到了“气”，进入了自己师傅那样的武学境界。
就像为他指明了一座可以攀登的大山！
可如今，武英再次看到了另一座大山。
那是一座高尚的，为了整个人类所思虑的，道德之山！
自这刻起，武英发了誓，永远追随方先生！
最终，车子回归京华市，带着一大塑料瓶的各类虫子，以及吃得饱饱的人面小蜘蛛。
京华市，国家级实验室，生物学研究室。
昆虫学家，同时也是全统部专家团成员的杜孟教授接待了方沐阳，还有随同的武英。
等看到纸箱子里塑料瓶中那几乎塞得满满当当的蠕动着的各色虫子，杜孟吃了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万分。
“方部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沐阳：“别紧张，这里头都是草食性的虫子，大多数是从土洞里、草窝里或者树槽里找到的，攻击性都很低，有的甚至完全没有攻击倾向。”
虽然虫子在变异，普遍具备攻击性，但也不是所有都有攻击性，实质上低攻击性的虫子大部分是蜗居型的，基本不出来游猎，因为草木类的东西就够其存活了。
杜孟这才靠近一步，推了推厚底眼镜仔细看了一遍，判断说：“嗯，的确如此。”
“这个貌似是蛴螬的近亲，这个是鼠妇的变异版，这个是大号的蠼螋，这个是蚕蛹，这个像是蝼蛄，这个是蚯蚓？这个是天蛾还是蜡娥的幼虫，这个是黄粉虫也就是面包虫，这个帝王蛾的幼虫吧……”
不愧是顶尖的昆虫学家，几乎只扫了一眼，就识别出了不少虫子的种类。
只不过——
杜孟抬起头，不解问：“方部长，你带回来这些虫子做什么？”
方沐阳：“当然是吃。”
杜孟很快理解意思了：“您是说，将这些虫子当食物，来解决部分粮食问题？”
方沐阳点头。
杜孟苦笑：“不瞒方部长，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这问题，现在变异的虫子普遍含有毒性，虽然说有毒虫子人工饲养久了毒性会变弱甚至解除，可毕竟毒性不那么强烈的饲养起点才高一些。”
“实话讲，我对杀虫队捕捉交上来的虫子实验了许多次了，还没有一种符合这条件，您这些虫子，或许是高蛋白富含不饱和脂肪酸什么的，但毒性的问题还是需要解决啊。”
武英直接说：“这些都是毒性很低甚至几乎无毒的虫子啊。”
杜孟脑袋挂问号：“你怎么知道？”
武英：“我吃过啊……方部长也吃了，我们亲自尝试的。”
“什么？！你们亲自试吃？那你们应该赶紧去医院啊！”
杜孟大惊。
武英很自信，呵呵笑说：“放心吧，要有剧毒我们回来市内的路上就发作了，车子都是我开着呢。”
方沐阳把虫子交接完毕了，没时间啰嗦，直接拍了拍杜孟肩膀，鼓励：“杜教授，好好努力吧，我等着你把这些虫子全都养得胖乎乎，猪崽子那样大，这样就能局部替代人们的肉蛋奶供应了。”
依照现在虫子普遍在变大的征兆，加上人工饲养可以不断遴选，直到养出猪崽子一样大的可食用虫子不是梦想。
但方沐阳两个走了好一会儿，杜孟还是没理解。
为啥这两个人，都没有中毒啊？
不论如何，方部长神农尝百草的奉献精神，的确值得颂扬。
杜孟当即将这批送来的种虫称为方氏食用虫，第一批次养殖试验马上开工……
——
方沐阳在努力，楚月也在以自己的形式努力，只是不太顺利。
楚执行委员带着全统部万能秘书黄小燕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唉声叹气。
楚委员嘟囔：“什么武学高手，浪费姑奶奶期待啊。”
黄小燕想了想刚才在接待室的场面，决定先不说话。
事情是这样的，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身体强壮，显然是练过的。
那个接待室本来就类似于一个室内小型比武场，是测试报名者虚实的，也即比个武看看水平。
楚月见到对方身高体健，本来是有点儿期待的，谁知一测试，三下五除二，就将对手打倒了。
楚月是觉得扫兴，本来没人应招报名，好不容易来了一位，谁知连花架子都算不上。
黄小燕却不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