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比尔人的食量好大。
符财又接着煮了十几包泡面,连一整桶的桶装水都加了调料给他们喝完了。
这才看到这四个比尔人摸着肚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时候符财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了他们。
半圆的耳廓大眼珠,圆圆的像小丑的鼻子下面一张大嘴唇往前突,粗壮的身躯,小短腿。
两条粗大手臂一直垂到膝盖,只有四根手指头,其他三根手指和大拇指一样粗。
脚指和手指一样长,想来是可以像手一样抓握攀爬。
一身浅棕色的毛发,除了肚皮上一小块区域的毛发比较短细。
看到符财在观察他们,每个比尔人都龇牙咧嘴的露出了笑容。
多看几眼,还是有点泰迪熊可爱的样子。
看到这些比尔人虽然摸着肚子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符财干脆每人发一根势力架巧克力,并给他们做了撕开包装的示范。
可是比尔人那胡萝卜一般粗大的手指,根本不能顺利地撕开巧克力的包装。
干脆直接用牙齿咬开,咬了一口,那甜得发腻的味道,使得几个粗壮的小家伙搂在一起跳着转圈圈,怎么看都像天线宝宝。
这下双方都放下了戒心,领头那个对着倪倪又是一阵哇哩哇啦。
“他们邀请我们去部落里做客呢!要不要去?”
符财本来走回来盘膝坐在地上,闻言就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那我们把炊具带上吧,反正泡面也没剩几包了,还有罐头糖果也带一些,水都被他们嚯嚯完了,想来他们是有水的。”
一行人,穿行在比人还高的草丛里,就只有符财那一米七的身高了能透过草丛的顶部看到前方,可是比尔人仿佛大脑里有导航一般。
一阵微风袭来,草茎就像麦浪一般阵阵地倒伏又接连的站立起来,整个山坳就像海浪一般跌宕起伏延绵不绝。
沿着一处较为稀疏的树林走了进去,一道道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好像歌舞厅的射灯,那些随处可见微微扭曲的藤条垂落在树丛的间隙,仿佛是歌舞厅里身姿优美的舞者。
奇怪的是,凡是比尔人行进的路线,都听不到虫鸣鸟叫,只有一行人踩在林间树叶上的沙沙声。
突然领头的比尔人停住了脚步,大家也就随之停了下来。
领头人回过身小声地说了一句:“夏卡卡。”
顿时其他三人紧张了起来,手持短矛形成犄角之势。
符财背着一口锅还有背包暗叹道:“果然是长期生存在原始森林里的土着,警觉性太高了。”
只见前方不远处发出了哗哗的声响,不一会儿一条碗口粗的绿色蟒蛇在林间缓缓游来,恐怖的是这条绿蟒蛇吻上方长了一支勾角,那吐出来的蛇信居然也是绿色的,尾部缠着一头看不清模样的动物,大约有羊羔那么大。
原来那哗哗声是尾部缠着的猎物在地上拖出来的声响。
符财看傻了:“这是啥怪物蛇?只有在动物世界里见过蟒蛇吞猎物,从没见过能将猎物带着走的蛇类,太特喵的吓人了!”
只见那领头的比尔人慢慢地从腰间解下兽皮围裙,缠在手上,朝绿蟒走去。
此时的绿蟒已经感应到有人靠近,将头立即抬起了一米多高,蛇信发出了嘶嘶声,仿佛是在警告来人不要靠近。
但是比尔人毫不犹豫地走上前,用手里倒过来的短矛柄伸出去在绿蟒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绿蟒似乎被激怒了,张开大口便咬了过来。
比尔人动作飞快地把缠着兽皮的手臂直接塞进了绿蟒的大口里,绿蟒放弃了尾部缠着的猎物,那碗口大长长的身躯一甩就缠绕在比尔人的身上。
那比尔人深吸一口气,身躯貌似都大了一圈,阻止了绿蟒继续收紧身体。
此时三人冲上前去,两个揪住绿蟒的尾部就用力的往外拖,那比尔人就连人带蟒一起倒在了地上。
只见剩余的一人用手里的短矛,往绿蟒的排泄口戳了进去,那一瞬间,绿蟒顿时像脱了节一般全身都松弛了。
这场争斗令符财大开眼界,原来对付蟒蛇居然能这样?
只是那蟒蛇的排泄口不好找啊,这得多熟练才行。
这下一举两得,那头被绿蟒尾部拖来的猎物也落入了比尔人的手里。
欢天喜地的比尔人用一根树干把绿蟒绕在上面抬着走。
这一路上也遇到了其他的蟒蛇,有红有蓝,还有黄绿双色的,也有碗口粗的,也有大腿粗的。
但比尔人似乎不想带走更多的猎物了,也可能其它的蟒蛇更不好对付,都停下来屏息静气等蟒蛇离开了才走。
就这样走走停停,来到了比尔人部落。
比尔人的部落全在树上住着,尤其是中间一个估计要十几个人才能环抱的大树,有点像榕树那样垂下来一条条的气根,粗大的气根一直垂到地面,又重新扎进地里生根发芽。
就这样大树伸展出来的树枝也变成了一棵共生的树干,好像一条条的手臂,一直延伸出去连绵数千平方米。
周围几乎都没有其它树木,和草可以生长的空间了。
比尔人就在这些粗大的树枝上,搭建了一个平台。
一根根的比手臂还粗的树干,被藤条捆扎在延伸出去的共生树枝上,一圈又一圈,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平台。
更远处的周围也几乎都是这样的树种,所有的树木之间都用一道道的索桥连通起来,这种树木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几乎都没有生物靠近这里,应该是这种树能分泌某种物质,导致了生物都不敢靠近。
这也许就是比尔人为什么选择在这里聚居的缘故。
爬上平台,比尔人们相互交流着,展示着自己带回来的猎物。
时不时的就会有几个比尔人,搂在一起跳着转圈圈,发出乌啦乌啦的叫声。
符财和倪倪拉着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这个部落好和谐啊,全是毛茸茸的一米多大的泰迪熊。
符财暗戳戳的想着:“这要是让蓝星上的那些女生看见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会不会从爱狗转粉成爱熊?”
突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远处的地面上几个比尔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朝平台走来,个个身上似乎还带着斑斑血迹。
平台上突然发出了几个哀嚎声,几名雌性比尔人冲到平台边缘,疯狂的撕扯着头上的毛发,发出了阵阵嚎哭声。
想来是出去狩猎的配偶没有回来,这种事在处于石器时代的原始部落似乎是司空见惯了,除了那几个雌性比尔人以外,均是一片漠然。
只不过欢乐的气氛终止了。
部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遇到这种事,存活着的依旧要过日子。
几个嚎哭的雌性比尔人被其他人劝走了,那几名受伤的也被平台上的比尔人下去抬了上来。
符财不会说兽人语只能在边上远远的看着,有两名似乎是腿部受伤的已经行动不便了。
还有的是胸前有血迹,可能是吐血,至于其他身上的小伤,比尔人自然在漫长的岁月里,早已有了他们自己的一套办法,用一种植物嚼烂了敷上去。
但那两名腿部受伤的不像是骨折,倒像是关节脱臼了,比尔人貌似对这种问题没办法解决,只能任由他俩坐在靠树干的地方。
符财看了有点不忍心,但又不想当圣母,万一给弄好了以后有毛病的都来找他治,那岂不是要留下来当土郎中了?
由于有了扫描和植入记忆的设备,符财买了好多跌打损伤,经络推拿正骨之类的书籍,扫描以后都植入记忆了。
其实像这种他还是可以尝试着搞一下的,主要是没实践过。
又看比尔人皮糙肉厚的,是完美的小白鼠啊!
不免有些技痒,最后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倪倪在一旁翻译,又比手划脚的了一番,那两个坐着的比尔人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符财蹲在他俩身边,分别在他们腿上捏了捏,在他们龇牙咧嘴哇哇的叫声中确定了是脱臼没错了。
由于比尔人的腿十分粗壮,用手根本正不过来,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随即符财跟比尔人连比带划的要了几根手臂粗的木棍子,先是在比尔人脱臼的那条腿两侧摆好。
可是没绳子啊,看着捆扎平台的那种树皮绳子,好吧,用上!。
把绳子绕在两根木棍上后,找来两个比尔人帮忙拉紧。
此时符财用脚踩在脱臼的关节上一碾一搓,只听咔嚓一声对上了。
那名脱臼的比尔人一下子直起腰来,手一把就抓住了符财腰上,就刚好抓在那两条不知名的动物触须上。
“疼...”
符财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
第一反应他就是回答:“好了,你可以起来试试!”
不对!这是谁在说话?
符财突然惊觉过来,这声音是个陌生的声音,左右环顾,看到边上的比尔人一脸茫然也看着他。
再低头看着那个关节已经复位的比尔人:“是你在跟我说话?”
“疼,脚...疼”
果然是这人在说话,可是我是怎么听懂的?
符财疑惑中......
等那个关节复位的比尔人放开了手,符财继续和他说话,他居然也是一脸茫然。
难道要肢体接触?
符财试着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你叫什么?”
比尔人继续茫然地看着他。
符财终于发现了,是这个比尔人手抓着他腰上那两条触须的原因。
于是解下一条,让比尔人和自己各拿着一头,果然脑海里的声音又出现了。
这触须居然可以作为精神交流的媒介,接下来就简单了。
符财继续在其他比尔人身上做实验,确实无误,就是这条触须,只要双方各持储蓄的一端,就可以用精神无障碍地交流了。
这回配合起来就更顺畅了,把另一个比尔人的关节也复位了。
两人恢复了行动,高兴得哇哇叫。
要知道在部落里失去行动能力意味着什么?
不能出去狩猎,只能在部落里等别人分配给你一些猎物比较少肉的部分。
从此你就是依赖族人的寄生虫了,往往这样的族人最后都是郁郁而终。
就这样,符财成了比尔人最受欢迎的客人,被安排在平台的最靠中间位置。
虽然损失了几个族人,还回来几个带伤的,但不影响部落开饭的时间。
一个毛发有些斑白的比尔人。
拿着两块明显是用石器刮出来的粗糙木块,再从一个皮袋子里掏了一点像是某种植物的绒毛,撒上一些灰烬,用手把绒毛搓成一条。
把一块长木块放在底下,再把绒毛卷横放上去。
再用手里另一块木头压住了来回地搓,越搓越快。
不一会儿明显看到木块之间冒出烟来了。
拿开木块把绒毛卷捡起来,那绒毛卷上已经出现了火星。
他又从皮袋子里抓出一把蓬松的绒毛,把火星拨到绒毛上。
捧着用嘴吹,吹着吹着火就燃起来了。
把燃烧起来的绒毛放到一处铺着泥土,明显是经常烧火的位置,开始添柴火。
火堆生起来了,接下来就是烤肉环节了。
原来这就是比尔人的生火方式啊!
符财觉得很是新奇,就跟那生火的比尔人交流。
那名比尔人叫做火奴,这生火的方式是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每一位部落里一旦继承了专门生火的工作后的比尔人都会改名叫火奴,以表示对火的尊敬。
因为火给他们带来了安全,能驱赶猛兽,能带来温暖,带来了更容易消化的食物。
所有的比尔人都对火有种敬畏之心。
当符财询问到他的祖辈,是怎么发明这种生火方式的时候,火奴用他那不多的词汇量,慢慢地对符财讲述了他的祖先。
最初的比尔人都是靠自然火灾得到的火种,而部落与部落之间也存在借火种的现象。
第一代的火奴就是他的祖辈,在前往另一个部落借火种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
由于是在陡峭的山坡上,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第一代火奴刹不住自己的身体。
就像溜滑梯一般,迅速向山下滑去。
当他滑了数十米远时,终于抓住了一棵小树停了下来。
他感觉屁股像被火烧了一样,第一代火奴发现了自己围着的兽皮裙有些焦黑了。
于是从这个事件得到了灵感,在借到另一个部落的火种回来后就经常研究这件事。
经过多年锲而不舍的研究,终于有一天被他成功地利用摩擦生出火星来,从此比尔人摆脱了靠自然火灾得到火种的困境,终于实现了用火自由。
这样都行?
符财勉强合上了听故事惊讶到快脱臼的下巴,接过倪倪递过来的一块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