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塔本卡扛着霍加狓走到一堆明显是篝火留下来的灰烬旁边,将它抛在地上,站在那里高举短矛怪叫了起来。
立刻引起了部落人的关注,有些人大叫了起来,乌塔,乌塔,乌塔...
不少人从那些房子里陆陆续续钻出来出来了,慢慢把他围了起来,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都跺着脚拍着手,嘴里发出“呵呵呵”的声音。
符财大略看了一下,现场估计有三十多人,这是个不小的部落啊!女的大约有二十多个,十几个孩子,男人才五六个,看起来有一把年纪了,这些人的肤色不是那种乌漆嘛黑的那种,是那种浅棕色皮肤,头发也没那种咪咪卷,个个腆着个大肚子,肚脐眼都是凸得高高的像个小鸡蛋。
仔细打量着这些人,没有一个有达到自己肩膀高的,好像进了小学二年级的夏令营,除了那些娃娃都看不到老人,都分不清楚哪些是成人哪些是青少年,也就只能看出男女之别。
这些人围过来以后,符财的小眼神直往地上看,不为别的,那些个胸肌特别发达的都赤着上身,非礼勿视嘛,但貌似这些人都不觉得难为情呢!
看到这些人都围过来了,乌塔本卡连忙指着符财对族人们说:“这是我在森林里遇到的托雷(tore),他从湖水里出来的,他的手会发光,他见证了我的成年礼,所以我把他请回来了。”
一通介绍,仿佛为了验证乌塔的说辞,左手护臂又亮了起来,流光异彩引来了惊呼连连,族人们又欢呼了起来,开始载歌载舞,好家伙,完全不能直视,那些女人们腰上围着草编的裙子,跳得那个欢啊!全然没有发现符财的尴尬,差点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来三房一厅。
所幸不是那种什么烫脚舞也没有嘭嘭嘭的手鼓配乐,从他们唱的歌声里勉强还能听得懂是在赞叹神灵带来了肥美的猎物,美味的水果。
这边热火朝天的还没等舞蹈结束,远处又来了七八个手持短矛和弓箭的男子,还有人抬着几头动物,看到这一幕,领头的几个快步走了过来,挪开了哪些带刺的树枝,部落里有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迎着走过去,跟那几个人比手划脚的说了什么,带头的一个回身喊了几句,后面的人也赶忙加快了脚步,终于族人们都聚在一起了。
符财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淳朴什么叫热情,那是一个红旗招展锣鼓喧天,啊不对,这套路不对。是体会到了当地人热情如火是什么样的感觉。
磨刀霍霍向猪羊啊!生火的,分割猎物的,抱柴火的,拿水的,拿野果草根什么的,虽然看起来有些杂乱但是分工很明确,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有个年长者蹲在灰烬旁边拿一根木棍翻着,不一会儿接过边上一个女人递过来的干草,从柴草灰堆里翻出来一点余烬还带着火星子放到干草里,双手捧起来凑近了用嘴吹,吹了没几口那把干草就冒烟了,只见他双手又熟练地理了一下干草,再吹几口那把干草就燃烧了起来。放下燃烧的干草,立刻就有人拿着小树枝就往里添,一层层的成锥形开始往上搭,不一会儿一个火堆就形成了。
符财看得津津有味,正想着这些人是不是还要拿木棍串肉架上去烧烤呢!
本还想着能学两手烧烤技术,没想到两个妇女抬着一口装着半锅水的铝制大锅过来了,怎么看出是妇女的,这都不需要解释了吧!因为靠得近看的太清楚了,这还分辨不出来那真是......
拉过乌塔本卡一问,原来啊!这部落人其实已经和现代文明接触多年了,用兽皮,兽牙工艺品还有一些药草什么的(据说是壮那个的),跟开车路过他们狩猎场的自驾游客和旅游团以及野生动物研究团队换,早在上个世纪末比格米人就已有了大铝锅,斧子刀具什么的。
有人肯定会说怎么没有打火机,还在用这种原始的点火方式,这打火机对他们来说是很方便,但用完了谁给充气灌煤油?
所以最终还是得回到最原始的生火方式,要是下雨浇灭了还得钻木取火呢,反正他们除了狩猎和采集食物以外,有的是大把时间挥霍,也就只有这些金属器皿和刀具才能使用好多年,在这之前的几千年吃烤肉喝生水不也过来了嘛!
默默地装深沉看着这一顿操作,空地上不多时又分了几个火堆,粗大的木棍在火堆上搭了个井字型,几口大锅直接架上去,女人们拿着刀具分割兽肉,一块块的丢到在几个大锅里炖煮着。
狩猎归来的男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话,也有人手里拿着树枝截成一根根半米多,剥掉树皮后在火上烤一烤,用牙齿咬着手口并用的掰,时不时的像老木匠闭着一只眼瞄直线,这一看就知道是在制作箭杆子,果然是连现代化的工具都不需要的老猎手。
没过多久锅里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响,符财凑到锅前面探了探,只见这大锅里居然没有树叶香料什么的,就这么白水煮着,连血水经过炖煮冒出来的浮沫都不撇掉的。
心中不禁感慨,还是我种花家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什么八角茴香,香叶,桂皮草果,辣椒花椒什么的,这里可是啥都没有,尤其是这种肉炖煮出来一股子腥膻味,要是在家怎么的也得放点老酒去去腥,当归就更别说了。
这日子过的,啧啧啧!可惜自己两手空空来到这里,背包都没有带,不然包里有几包泡面和海鲜粉调味料,还能拿出来装个比。
符财这些统统插不上手,天气又热晒得身上发疼,总不能穿那个橡皮紧身衣吧,干脆找块木桩子走到树下阴凉处端坐在那边,跟蚁后有一搭没一搭的恶补知识,部落里的人除了后面回来的那几个,都认定他是托雷神使大人,也没人敢随便跟他搭话。
乌塔本卡也在跟那几个后来的族人指手画脚的说些什么,隔着远也听不清楚,太阳渐渐西斜,温度也没那么高了,符财养足了精神,就起身到周围到处逛。
仔细观察那些半圆形倒扣的房子,只见那房子都是蒲扇大的叶子,巧妙的互相串在一起,覆盖了用长长的有韧性的树枝条交叉打起来的架子,大概有一米八九十公分高,直径大约三米,还有个不到一米高的洞,应该是门,窗户都没有,只能让一个人弯着腰进去。
换了符财估计要半爬进去了,也不知道这一座房子能住几个人,反正数了数,有23座这样的房子。
几个胆子大的孩子就一直跟在符财屁股后面,也不吱声,就默默跟着不吵也不闹,全然没有种花家的熊孩子那样的闹腾,这要是有糖果,肯定会抓一把分给他们。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天都有点黑了,乌塔本卡陪着一个男子过来,请符财去用餐,一群人围着几口大锅等着,没有人主动去拿锅里的肉。
符财见此情景摇了摇头,让乌塔本卡给他找来了一片大树叶和一把刀,这是一把一尺多长除了刃口都黑乎乎的刀,拿着刀在木材堆里挑了两根合适的树枝,用刀削了起来,其实就是把树皮剥了,再裁成一样长的小木棍,就权当筷子了,再把大树叶四周拗起来,用树枝上那种尖刺固定住勉强像是个碗。
因为神使大人必须要绷住,所以在搬回来的木桩上大马金刀的样子坐定,那个乌塔本卡陪着的男人恭恭敬敬地递过来一大块肉,符财笑着接了过来,把刀在火堆里燎了燎,用刀把肉割成小块放在碗里,等割完了,放下刀,端着树叶碗拿起筷子准备夹着吃。
这时那个男子的开始用一根去掉了树皮,一端截掉枝杈变成了带勾的棍子往外捞肉,族人们按男女大小一个个的上前接过男人分的肉块,那一块块肉块连皮带骨比巴掌还大,也不知道煮熟了没?拿到肉的就直接蹲在地上开啃了。
夹着肉塞到嘴里,符财皱起了眉头,这肉真腥膻,也没放盐,没滋没味的这些人怎么就吃的这么欢。
这时候乌塔本卡见他皱眉,连忙转身跟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说了几句,妇女起身走了,然后又过来跟符财介绍那个捞肉的男人,原来那个捞肉的是乌塔本卡的父亲,是这个部落的头领,叫昆塔。
正说着话,那个头巾妇人拿着一个树叶小包过来了,跪坐着放在符财的面前并把树叶小包打开,是一块黄黄的的晶体还夹杂着黑色斑点,感觉像是散装的大块冰糖,昆塔拿着小刀在晶体上刮了一些粉末下来,用树叶端着双手递给符财,伸手示意。
符财夹起肉来沾了点尝了一口,原来是盐啊!只是有点微苦,应该是盐的纯度不高的关系。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昆塔解释说这是好久之前跟其他部落交换来的,只有在猎物获取困难的时候才能用。
随着昆塔的介绍,那个头巾妇人是他的妻子,也就是乌塔本卡的母亲露萨。符财闻言跟妇人点了点头,妇人腼腆的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大嚼大啃起来。
符财这时候也回忆起来,以前看过非洲的纪录片,土着人靠吃动物的血来获得盐分和矿物质,难怪这食物都不放盐,兴许人家拿出来的那个盐块是唯一的奢侈品,指不定用来治病呢。不觉有些歉意,啥都没带,白吃白喝的还用了别人家的宝贝疙瘩。
就这样,全部族人都吃的肠满肚圆,大多数的人都躺在地上呻吟,符财很是惊讶,这帮家伙真不怕撑死啊!硬是把所有的食物都全吃下肚,太可怕了,转念一想,这地方没电没冰箱,又没有盐腌制,不吃完就浪费了,为了不让食物腐败,每天的猎物一定会全吃完的,这样的想法从乌塔本卡的父亲昆塔那边也得到了证实。
夜里,符财被安排到一个独立的房子里睡觉,这没手机没电灯的夜里,啥都没有,只能早早睡觉,难怪这非洲人这么能生,天黑就睡觉,还能干啥?话说这菲洲地方白天这么炎热,夜里还挺凉的,不睡在这房子里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适应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外面就传来唱歌跳舞的嘈杂声,爬出房子一看,部落里又来了许多人,原来是附近几个部落都带妹子来选新郎了,乌塔本卡被着实打扮了一番,居然穿上了一件衬衣,脸上被擦的干干净净的,这小子昨天满脸的白垩粉,都没看出来还是个精神小伙,至少按符财的审美观觉得长相还不错,可问题是这小子才多大啊?
这就要嫁到别的部落给人当女婿去了,想想自己母胎单身三十几年,莎士比亚都不认识......
部落里所谓的早饭当然是不存在的,都拿着像草根一样的东西放在嘴里嚼着,嚼几口还拿出来翻个面在嘴里撸来撸去,估计是在刷牙,见符财出来,一个娃娃递了一根给符财,试着放嘴里嚼着,干巴巴的还很硬,慢慢的多嚼几下居然还有一丝丝的甜味。
不一会儿居然还满口生津,还有点清香味,但没敢吞下去,把口水吐地上,反正这地方没有红袖章抓随地吐痰的。
再从口里拿出来看看,这草根状的东西居然被咬成了一丝丝的纤维状,有点像牙刷毛,也不知道这部落人从哪找来的,还挺不错的。
族长昆塔见他出来了,赶紧让露莎捧着一件亚麻布长袍过来,看来这件是部落里最珍贵的衣物了,符财接过来抖开了就穿在身上,里边就一条泳裤,也没办法了,这长袍略显紧身还有点短,长度就刚过膝盖,只能凑合了。
不一会儿人群骚动了起来,原来是乌塔本卡要被某个部落的妹子选中了,当天就要接走呢!
作为神使大人肯定要去的,给人家摩顶赐福嘛!
于是跟着昆塔和露萨随大队伍走了,又是一次跋涉,这帮人也没啥时间概念,也就看看日头估摸着说走到了就是午饭时间,抬起右手又看了看防水表,都快早上九点了,估计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一路上还有人中途离开了,估计是狩猎去了,遮脸婚宴的食物都是现打现抓的啊?
符财早就饿了,特别是穿着胶鞋难受,这鞋是下水用的根本不适合用来走路,无奈没鞋子,这地方的人都习惯光着脚,上哪找双鞋子穿?试着脱下没走几步就硌的难受,还是只能穿着。
终于熬到了目的地,这个部落人更少,算了一下还不到二十人,距离这么远几十人的两个部落是怎么延续下来的?就跟昆塔打听一下,没想到昆塔嘴里的答案非常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