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殿内人数众多,众人都喝了不少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苏长绝这边的动静。
但终究是有人注意到的。
一些女修几乎拧烂了手中绢布,看向慕迟的眼神几乎要喷火。
贺兰蘅牡丹折扇展开,扑在了脸上,恨恨地说了一声:“伤风败俗。”
“师兄说什么?”陈虎问道。
“没什么,”贺兰蘅轻哼一声,“就是看不惯有些人动不动就撒狗粮的行为。”
“哦,”陈虎似乎反应过来,“师兄在说长绝公子啊。”
他说着,想要转头去看苏长绝那边。
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贺兰蘅折扇忽而一合,拍在了陈虎的脑袋上,“小孩子别看。”
“哦。”陈虎揉着头,一脸莫名地应下了。
——
暗处,江闻秋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脸上已经不见一丝之前温润的笑容。
他望着苏长绝,又看看慕迟,目光阴鸷,最后冷冷地笑了一下,移开了视线。
而白阙,就没有这么好的性子了。
见到慕迟和苏长绝如此亲密,他几乎捏碎手中的酒杯。
重瞳中闪过森冷的光芒,他又是生气,又是心痛。
为什么,千万年前她爱浮生入骨。
千万年后,她依然眼中只有那个人。
是因为,他来晚了吗?
不,白阙默默饮下一口酒,很甜,心里却好像是苦的。
明明他比浮生更早认识凤瑾,所以啊,感情这种该死的玩意,从来不分先来后到。
因为它原本就是不公平的,谁爱的多一点,谁就伤的深一些。
可是,终究还是不甘心吧。
千万年前,浮生已经伤够了凤瑾。
他眼睁睁地看着凤瑾为了浮生而死,那样痛彻心扉的感觉,没有人想要经历第二次。
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凤瑾一颗真心。
白阙嘲讽地牵起嘴角,看着苏长绝的目光愈发冷冽。
当年他选择了放手,可最后得到了什么呢?
——得到的是凤瑾身死昆吾的消息,是她冰冷下去的尸体,是天地间残留的一缕魂魄。
所以如今,他不会再轻易放弃了。
凤瑾,凤瑾。
大概这就是他命中的一劫吧。
就像浮生之于她一般。
逃不开,解不脱。
都道空渡,而这世间,情怎么空,劫如何渡?
白阙的眼里仿佛燃烧起了灼灼的烈焰,紧紧盯着慕迟的脸。
他的视线太过炽热,而且毫不避讳。
苏长绝皱了眉,却没什么精力应付他。
因为怀里的小姑娘又醒了。
她先十分安静地睁着眼,似乎在回想这是什么地方。
苏长绝正想着这么快就酒醒了?
刚刚松了口气,慕迟就突然往后一靠,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抬起下巴,朝着桌上的酒杯一点,示意道:“要喝。”
“不能喝,你已经喝了好多了。”
要是再多喝几杯,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
慕迟不满地撅起嘴,眼珠子一转,垂在两侧的手突然开始了轻微的动作。
纤长而微凉的手指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在苏长绝的腿上轻轻搓揉着。
“阿迟,”苏长绝连忙用手挡住了慕迟的动作,呼吸急促了几分,“乖,别动。”